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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荒唐世界里的拥抱

    我离开了饭店,沿着回去的路缓缓走着,失魂落魄般的张望,回应自己的只有车流的喧嚣。

    佳佳跟在我的身后,她的神情有些慌张,她清楚这枚戒指的意义,但这一切都没办法挽回。

    站在街道的尽头,我停下了脚步,戒指的抵押预示着我和何柔清残存的感情都消失殆尽,心中的绞痛让我克制不住情绪,一下子就哭了出来,眼泪的蓄含模糊了视线。

    我失魂般坐在路边的公交亭候椅上,眼泪的滴落让我清楚感受到内心的破碎感。

    佳佳在这一刻变得安静,不像是平常的她,自责的情绪让她面容悲伤。

    她在我的面前蹲下,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水味,她哭着对我说道:“程枫,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选择这份兼职,反而害了你,丢失了戒指…”

    我的脑海里不禁想起何柔清和谢辞在国外生活的画面,谢辞也会向她求婚,拿出他的求婚戒指,对何柔清许下一生的诺言,郎才女貌的两人享受着般配带来的祝福,或许他们也会有一个孩子……

    我心想到这一刻,眼泪更加抑制不住,连同自己的情绪,我将这一切的怒火发泄给眼前的佳佳:“操,老子真是倒霉遇见你!你滚,给我滚吧。”

    我的声嘶力竭让佳佳有些无措,她站起身子,用手背擦拭掉自己脸上的泪水,呜咽着说道:“呜呜呜…对不起…程枫,欠你的两万块,我会还给你的,你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还给你。”

    我清楚她的积蓄是没办法拿出来这两万块钱的,我将这一切当成空话。我将戒指拿出来的时候便没有带着补偿性的想法,我伤心难过的只是这枚戒指的意义到凋零的转变,落差太大,但这是现实,只是自己不愿意接受。

    佳佳走了,带着伤心的泪水离开了我的视线,因为我自己也陷入更深的悲伤中,而且我们住在同一个地方,所以我并没有要去追她的想法。

    我独自坐在候车亭,哭了很久,我试图将自己一点点融进香烟中,可是一支支烟头被我无情抛入空中,都没有丝毫减轻我的悲伤。

    夜晚中,我拿着从便利店买到的白酒,猛然狂喝,让自己痛苦的意识一点点变得模糊……

    ……

    我缓缓睁开双眼,陌生的环境让我感觉到慌张,我张望四周的装饰,分辨出这是一个女人的房间,墙上挂着一把尤克里里,让我觉得这房间的主人也是一个文艺的姑娘。

    我捂着头,昏昏沉沉的起身。不管怎么样,这是一个陌生人的房间,紧张的思绪开始环绕着我的大脑。

    我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看见阳台上的凳子,我恍然大悟:这是佳佳的房子。

    而此时此刻,佳佳并不在房子里,我捂着沉重的头,缓缓走到茶几前,上面摆放着显眼的空酒瓶,我不清楚这瓶酒是谁喝的,但是下面压着的字条似乎是佳佳出门前留给我的话:“我兼职去了,这一次是当伴娘,要起很早…厨房里有稀饭和煮好的醒酒茶,我不会下毒赖账的,你吃完后再回去吧。”

    我看着字条上的留言,心中感到一丝的温暖和无尽的愧疚,昨天夜里,我是那样的发泄,将她谩骂到痛哭。

    我坐在餐桌上吃着温热的稀饭,至于醒酒茶,我打算离开前再喝,摸索手机的时候却发现并不在自己身上。

    我又一次回到她的房间,拿上自己遗留的手机,却在另一边的床头柜上看见一个夜店的卡片。

    这个夜店我十分熟悉,正是我荒唐之际的陶醉世界。我的心头莫名感到茫然,记忆一点点回溯到曾经的荒唐,以及一直在店门外等候着我的江敏。

    时间流逝,物是人非,我从荒唐中走出又堕落回荒唐,而江敏也不再我的身旁,连同我的模样都忘记抹去。

    我不禁思考,佳佳为什么会有这张夜店的卡片,或许是她曾经也放纵过?又或许是什么兼职清理垃圾的工作吧。

    我并没有多想,而是拿上自己的手机关上房门,喝了几口醒酒茶后,便离开了这个房子。

    离开之前,我打算晚上见面的时候,给佳佳道个歉,毕竟戒指的事情并不能怪她。

    这一天过得很快,晕眩感让我又在自己的房间里睡了几个小时,已经是晚上了,我站在阳台朝上望去,发现佳佳还没有回来。考虑到有些婚礼举办会久一些,所以并没有太在意,出门去便利店,结合她的爱好,我买了几瓶冰啤酒和两包软八红河,打算今晚好好道个歉。

    随着时间越来越晚,夜也更加深沉,楼上还是没有亮起灯,我开始心惊,不由自主的多想坏情况。

    我回想起佳佳给我看过的兼职信息,负责策划的人正好是宝丽的,与复还的合作关系,我还能要到新娘的联系方式。

    我拨通电话,电话另一头传来女人的声音,我向她询问雇的伴娘(佳佳)去向,可却被告知,佳佳并没有接这个兼职工作。

    我整个人都呆滞住了,一个念头在我的心间爆炸开来,这是我不愿意想象的画面,但是却似乎成了唯一合理的解释。

    我拦住一辆出租车,往夜店的方向赶去……

    将近十五分钟左右,我来到了夜店的门口,不停闪烁的霓虹灯光给我一种眩晕感,沉闷的电音节奏,让人难以喘息。

    我调整情绪,快步走进这个荒唐霓虹的世界。

    我穿梭人群,喧闹、起哄、啤酒、拥吻、争吵、舞动…太多元素冲击我的眼睛,他们并不是我寻找的,我克制不安,祈祷佳佳并不在这里,她只是去了其他地方工作。

    随着起哄声越来越大,我才注意到舞台的方向:身材姣好、美颜夺人的佳佳正扭捏不安的站在台上。

    台下全是一群如狼似虎的男人起哄着脱衣的要求。

    我看着台上的佳佳,心中的亏欠和愤怒感控制我的内心。我穿越起哄的人群,站在舞台上,拉着佳佳的手,正准备离开舞台的时候,佳佳却停住了。

    “你他妈来这做什么……”

    我的怒火还是克制不住,发泄给了佳佳。她却平静的对我说道:“工作!”

    “这样的工作你要来干嘛!佳佳,跟我回去…”

    “我不想…你为了我,连心中的爱情都抵掉了……程枫,就算是求你,离开吧,我不想你看见我脱衣服的可怜模样。”

    随即她解开自己的扣子,台下观众的欢呼声更加强烈。

    我用手捂着她的胸口,对她说道:“我更不想你为了我,牺牲自己,去换那根本没有结果的爱情…”

    我轻轻的抱住破碎的她:“听话,跟我回去吧。”

    这是一次荒唐世界里的拥抱,让我的愧疚得以释怀,也让佳佳的眼泪一点点滑落,我不清楚她的内心想着什么,只知道她点了点头,同意我带她离开这个荒唐的地方…

    我们不顾台下的谩骂,走出舞台,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经理拦下。

    “你他妈是要带我们这的姑娘走吗?!这群老爷可都等着她脱衣跳舞的,你他妈最好别搞事!”

    我身后的佳佳却反驳道:“我只是来端酒的,可没有说过要跳舞。”

    “钱你收了,做什么我给你安排,就算不跳,也不能走吧。”

    经理还在试图和我们沟通,我心中的气愤已然听不进:“跳你老妈跳!”

    我清楚这里端酒的价格,掏出钱包里仅仅剩下的一千块钱,恶狠狠地甩到他的脸上:“钱给回你,我们不干了!”

    我拉着佳佳,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