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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千分之一的痛苦

    原本的困意也在这一刻,渐渐消散,我看着手机,陷入一阵思考:蒋羽来清风已经将近三个月,不可能一点成绩都没有,而上一次见面,他也曾向我透露过自己有和一家零食公司谈合作的事情。

    商业合作本就不是一件轻易地事情,就算没有谈拢相关的合作内容,商谈所需要的花销应该会存在,并且按申销流程经过财务部记录,但我反复查看了财务部整理出来的报销报告,的确没有蒋羽的名字。

    望着星空点点的夜空,我沉思着,静静思索蒋羽的事情。

    我给小张留言,让她帮我整理出企划部这段日子的商谈记录,便安静地躺在床上,又轻轻叹息,希望这一切是我多虑了。

    我不敢熟睡,因为我担心江敏将我留在这个地方,再一次自己离开,所以我基本上只是睡了不到5个小时,来到窗外查看江敏的车子还在停车场上,紧张的情绪才有所缓解。

    我洗漱之后,便来到江敏的房门外,轻轻地敲了敲,询问江敏的状况。

    片刻之后,江敏将门打开,双眼看上去有些惺忪,一副睡意朦胧的模样。

    “你怎么起这么早?”

    我看着还在困意中的江敏,不好意思地撒谎道:“我觉浅,醒得快”

    江敏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自己的房间,对我说道:“我好困,我想再睡一会儿你进来坐吧。”

    我有些不知所措,连忙说道:“不用,我在隔壁等你就好”

    江敏将门打开,接着说道:“你不就是担心我趁你睡着的时候,又偷偷溜走嘛”

    江敏缓缓走进自己的床上,又重新躺下,盖着被子,胡乱喊道:“我不走啦,你要是不放心,就进来坐着;”

    我听着江敏的话语,从她的态度中感受出她的困意和真实想法,并没有要欺骗我的意图,便放松警惕,对她对她说道:“我去买点吃的,你要什么,我帮你买。”

    江敏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我没什么胃口”

    我清楚江敏没有胃口的原因是因为病情的影响,但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再不补充营养,痛感会更加的严重,于是我说道:“我去给你买点粥吧,你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江敏没有回应,我将门合上,离开了酒店,沿着一条车道,缓缓走着,在几百米的距离外,找到了一家早餐铺子,买了些肉粥和面包,便沿着原先的道路返回。

    离开之前,我将江敏房间的门卡带走,所以赶回到她的房间时,便没有敲门吵醒江敏休息,而是通过刷门卡进入。

    江敏还在床上休息着,我蹑手蹑脚地来到桌子旁,将买回来的早餐轻轻摆放在桌面,余光一扫,却看见了桌面上摆放着大大小小的药罐。

    我伸手去拿起其中一瓶药,明明很小的药罐,却让我感到千斤般沉重,我拧转药效说明,上面的每一行字解释,都让我感到心酸,而药瓶里的药片因为失重而发出碰撞的声响,好似我心碎掉落的声音。

    我看着这片缓解疼痛的药罐,又望向躺在床上熟睡的江敏,难以想象漆黑的夜里,她究竟因为疼痛醒了多少次

    我不敢将心中的痛苦情绪释放,而打扰了江敏休息,只好站在阳台,望着晴朗的天空,静静地承受着内心的绞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再一次传来江敏的声音,只不过这一次是痛苦的低吟,我缓缓站到她的床边,看着她痛苦忍受的表情,心情变得十分担忧。

    我用纸巾轻轻擦拭掉她额头上的汗珠,可是内心之中的无力感将自己再一次笼罩。

    我没办法帮江敏分担这样的痛苦,只能着急地望着她

    而疼痛让江敏抑制不住眼泪,一点点滑落至白色的枕头上,让我戳心般忧愁。

    忽然间,江敏抓着我的手,便随着她的呼吸轻重而一点点用力攥紧,这是我感受的疼痛,但这样的感受,远远不及她身上的千分之一。

    江敏疼到面容惨白,虚脱无力,而眼泪和汗水早已经半边枕头浸湿,我心疼到双眼也泛起泪花,感伤这一切的痛苦,为江敏而伤心

    这样的疼痛大概持续了二十多分钟,才有些好转。江敏看着我,又看了看我被她抓破皮肤的手臂,陷入自责,对我说道:“疼吗?”

    我用手轻轻擦拭掉眼泪,摇了摇头,但心中的情绪,让我的话语听上去带着哭腔般难受:“不疼”

    江敏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无力地抬起手,轻轻地触摸着我的手臂,注视着我的伤口,凝结的血痂让她歉疚道:“对不起我”

    我打断江敏说道:“你没必要说对不起,我的疼痛是短暂的,对比于你身上的痛苦,我的不值一提。如果这样的疼痛是可以分担你痛苦的话,我宁愿这双手布满伤痕,也充满开心,而不是被无力感支配自己的情绪。”

    “你傻啊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伤害别人来换另一个人的轻松呢?!”

    “想法是有些奇葩但我真心希望可以帮到你,不管什么都可以,哪怕是伤害我自己”

    江敏摇了摇头,用手指戳了戳我的额头,又做出一个抓握抛掉的手势动作,对我说道:“将这样的想法清空掉”

    我看着江敏努力滑稽的一面,感到好笑又难过,但我不希望自己的情绪影响江敏的心情,便点点头,顺应她的话语,苦涩的笑道:“好我丢掉”

    我们围坐在桌子旁,吃着早餐。

    早餐已经凉了,但江敏并不在意,端起肉粥,简单地喝了好几口,又催促说道:“你怎么还不吃呀?”

    我看着江敏的表情,担忧道:“这个凉了要不然,我再出去给你重新买过吧。”

    江敏摇了摇头:“不用了,就简单吃点,我也没什么胃口而且我们还需要赶时间呢?”

    虽然我找到了江敏的,但是我并不清楚江敏想要去的地方,便有些不解询问道:“追了你一路,还没有问你,要去哪里呢?”

    江敏将粥放下,平静地对我说道:“回一趟惠州老家给我妈上支香,待上几天就开始我的最后之旅。”

    她笑得很开心,但是我知道,她的笑容是由遗憾和无奈所扭曲而成的接受。

    我们都没有再交流,而沉默至这一切的结束离开,又接着行驶接下来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