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整天课程的洗礼,我拖着有些疲惫的身躯,像往常一样,在校门口和易纯以及于力告别后,便独自一人踏上了回家的路。
此时的天空乌云密布,厚重的乌云就像一块巨大的铅板,沉甸甸地压在空中,整个世界仿佛都被一种压抑的氛围所笼罩。不知为何,我的心中莫名地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总感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这种感觉让我有些不安,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就在我匆匆赶路的时候,突然看到前面不远处拉起了警戒线。警戒线在风中微微晃动,像是在警示着人们不要靠近。警戒线周围围满了警车,警灯闪烁,发出红蓝交错的光,让这原本就压抑的氛围更加凝重。周围还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群众,他们成群地站在一起,眼睛紧紧盯着警戒线内的场景,脸上带着好奇和些许惊恐的表情。在他们的交头接耳和讨论声中,我大概知道了这里面是出了命案了。一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猛地一沉,一种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
我猛地一下才记起来,上一世湘市就发生过这么一起命案。那个时候摄像头还没有普及,凶手作案后就像消失了一样。整整两年之后,那凶手才最终伏法,可就在这两年间,又有四个无辜的生命被残忍杀害,那是四条鲜活的人命啊。一想到这些,我就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拳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张利民那熟悉的身影朝着我这边走了过来。他的旁边还跟着一个大概50岁左右的人。那个人看了我一眼后,就开口向张利民问到:“这就是你说的李斌那小狐狸吧?”我被他这么一说,顿时有些尴尬,只好轻声问道:“您是?”还没等张利民开口介绍呢,他就大大咧咧地说道:“我姓乔!”说这话的时候,他还丢给我一个仿佛已经看穿我的眼神,接着就说道:“不知道你的第六感对我们的案件有没有用啊。”
我心里很清楚,乔局长让我参与这个案子,并非真的指望我能帮他破案。之前我和张利民对他有所隐瞒,他现在这么做,大概只是想阴阳我一下,好出出心里的那口恶气。我使劲儿在脑海里搜索着记忆,可哪怕是前世的记忆,我也仅仅知道凶手最后被绳之以法了,至于这个案子到底是怎么侦破的,我一无所知,甚至连凶手长什么模样、有什么特征都没留意过。然而,我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鼓动着我,犹豫了一下后,我还是把这个声音转化成了言语:“我可以试试。”
听到我这话,乔局长和张利民都明显地愣住了。张利民最先反应过来,他皱着眉头说道:“你瞎胡闹什么呢!这可是命案现场,不是小孩子玩过家家的地方。”一边说着,他还不停地给我使眼色,那意思很明显,是想让我离这些麻烦事远远的。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说道:“真的没必要再遮遮掩掩了,乔局长恐怕早就没把我当成一个普通的高中生看待了。”我在心里暗暗地想,这个老狐狸,这么多天都没来找我麻烦,估计早就察觉到我不是常人了。他现在这么做,也许是想向我表个态,好拉拢我呢。对了,关于乔局长一个月后去沙市上任的事情,我还得找个机会和他说说。
就这样我跟着张利民和乔局长走进案发现场。
走进屋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客厅的一片狼藉。沙发上的抱枕被随意丢弃在地上,茶几上的物品散落四处,原本整齐摆放的杂志和遥控器现在混作一团。很明显,凶手在寻找财物时进行了粗暴的翻找。
当我来到厨房这边,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死者是一位中年妇人,她趴在厨房的地面上,背部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刀刃几乎全部没入身体,鲜血从伤口处渗出,在她身下形成了一大滩血泊,已经开始凝固。她的头发凌乱地散落在脸上,眼睛瞪大,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仿佛临死前看到了极为恐怖的景象。她身上原本佩戴的首饰已不见踪迹,耳朵上有淡淡的勒痕,那是耳环被强行扯下的痕迹。虽然上一世死人看过不少,但看到这种场景还是令我毛骨悚然
厨房的橱柜门也被打开,里面的餐具七零八落。从厨房可以看到通往卧室的过道,过道边的墙上有一些模糊的手印,像是凶手在慌乱中扶墙留下的,但是明显带了手套,防止自己留下致命的证据。
卧室里更是一片混乱,衣柜的门大开着,衣服被扔得到处都是,被子也被扯到地上。床头的小柜子被翻了个底朝天,首饰盒空空地敞着,原本放在里面的金银首饰都被抢走了。床垫也被掀起一角,凶手似乎在寻找是否有东西被藏在下面。
警方的调查人员正在紧张地忙碌着。法医小心翼翼地检查着尸体,记录着伤口的情况、死亡时间等重要信息。痕检人员拿着各种工具,仔细地提取着脚印、手印、毛发等物证,每一个发现都可能成为破案的关键。侦查员们则在周边进行走访调查,询问邻居是否听到异常的声响或者看到可疑的人员。
我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睛扫视着那些忙碌得像热锅上蚂蚁的工作人员,不由自主地轻轻摇了摇头。心里很清楚,他们现在做的这些工作,恐怕是难以有什么实质性收获的。毕竟,当下这个时候,监控设备还没有广泛普及,大街上仅仅稀稀拉拉地安装着为数不多的几个监控摄像头。对于凶手来说,想要巧妙地避开行人和监控,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再看看这个案发现场吧,种种迹象表明,虽然凶手看起来像是第一次行凶作案,可他的准备工作做得相当充分。从现场来看,他连手套和鞋套都准备好了,可见这绝不是一个粗心大意的人,而是一个心思缜密、行事谨慎的家伙,不会轻易给警方留下太多有用的线索。这无疑给破案增加了很大的难度,也让警方的调查工作陷入了一个极为被动的局面。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一个警员朝这边走了过来。他先是看了看我,随后眼神向乔局长请示。乔局长马上心领神会,说道:“说吧,小李只是过来看看的,自己人,张利民就是这小子救下的。”那警员心里暗自琢磨,这小娃娃,就算救过张副局,也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地带到命案现场来吧,这里又不是玩密室逃脱的地方。不过他也没再多想,很快就把这些念头抛到一边,表情严肃地汇报道:“乔局,张副局,我们已经对现场的指纹、毛发和血液进行了提取工作,但是并没有发现除死者以外其他人的指纹和毛发。看样子凶手做了很多防范措施,像是戴了手套、鞋套和头套之类的。”
就在张利民和乔局长皱着眉头思考应对之策的时候,一个女警员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你这小孩子怎么跑进来的?要是破坏了案发现场,你可担待不起!”张利民和乔局长听到声音后,赶忙跑了过去,示意女警员忙自己的就行,然后笑着对我说道:“你看,这里也没什么发现。我觉得这破案的事儿啊,你就别逞强了。我知道你在有些方面可能和常人不太一样,但是这种事还是得我们这些专业的人来做。”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劝告,眼睛紧紧盯着妇人头部靠近餐桌的地方,那里有两个比较明显的手部血印。我心里暗自思忖,如果你们能顺利破案的话,凶手也不至于要两年之后才被绳之以法啊。
我没有去体会他们话语中的意思,继续朝着卧室走去。进入卧室,只见里面一片凌乱不堪,显然是凶手在寻找钱财时留下的痕迹。在这个时候,大家都还没有智能手机,更谈不上什么网上支付了,所以一般人们都会把钱财藏在家里,家庭条件好一点的还会专门购置保险箱。我注意到衣柜里没有男人的衣服,由此推测死者要么是独居,要么就是离异状态。卧室虽然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但是我发现,在一堆衣物下面的内衣内裤是散开丢弃着的。一般来说,谁会把现金或者首饰夹在内衣内裤之间呢?凶手似乎没必要把这些内衣一件一件翻出来吧?
从卧室出来后,过道还算比较干净,只有墙壁上有几个血手印。不过凶手既然戴了手套,这血又是死者的,估计从这里也获取不到什么有用的证据了。我又重新回到客厅,客厅里除了散落的靠枕、杂物,还有那扇打开的窗户之外,再也没有发现其他有价值的痕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