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3月24日，哈尔科夫市外围
我们早上六点钟就出发了，前往哈尔科夫市的外围阵地。安德烈说峨军正在向这边推进，钨军需要尽一切可能守住这道防线。如果敌人突破这里，整个哈尔科夫就会陷入包围。想到这一点，我心里顿时有种沉甸甸的感觉。
一路上，车子颠簸得厉害，车厢里一片安静。大家都低头检查各自的武器，脸上的表情全是严肃。我靠在车厢壁上，尽量让自己不去胡思乱想，但心里还是止不住地有些发慌。
“兄弟，别太紧张。”约翰在我旁边轻声说，“记住咱们训练过的内容，保持冷静。”
我勉强笑了笑：“搞得定咯，没办法嘛，只能硬着头皮上。”
朴振赫在对面摆弄着他的步枪，低声嘟囔：“妈的，这次感觉不太好，怎么听都像是要硬碰硬的节奏哦。”
拉胡尔靠在一旁，默默不语，只是偶尔抬头看看窗外。安托万则是皱着眉头，看着地图，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到了哈尔科夫外围，我们被分配到一片防御工事中。这些工事都是临时搭建的，沙袋、铁丝网，还有一些简陋的掩体，看上去有些凌乱，但却是这片防线的生命线。
我们的小队被安排和几个钨军士兵一起负责防守一段街道。钨军士兵们看上去比我们还要疲惫，脸上满是泥土和疲倦的神色。有一个年纪不大的士兵，看上去也就十八九岁，眼睛里写满了不安和恐惧。我看着他，心里一阵酸楚。我们都是为了活下去，但有些人甚至还没来得及真正活过。
安德烈简单地和钨军的指挥官交换了信息，然后对我们下达了命令：“保持警戒，敌人随时可能发起攻击，大家都打起精神来。”
我和拉胡尔在街道一侧的掩体后架好了枪，朴振赫和约翰则在另一侧，安托万负责观察敌情。风吹过来，带着一股尘土的味道，我感觉嘴巴里一片干燥，手心里全是汗。
太阳刚升起来不久，远处忽然传来了低沉的炮声。紧接着，一阵密集的枪声响起，前方的钨军士兵立刻开始还击。敌人的火力很猛，我们躲在掩体后面，子弹不断打在沙袋上，泥土飞得到处都是。
“保持冷静，瞄准射击！”安德烈的声音通过无线电传来，他的语气冷静，但我能听出其中的紧张。
我深吸一口气，把目光对准了前方的街道。几个峨军士兵正从一栋废弃的房子后面冒出来，我瞄准了其中一个，扣动扳机。枪声响起的瞬间，我感觉到肩膀被枪托撞了一下，子弹精准地击中了目标。敌人倒下了，但更多的敌人从后面涌了上来。
“干掉他们！”朴振赫在我旁边大喊着，手里的步枪不断开火。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慌乱，但更多的是不甘。
突然，前方的钨军士兵发出了一声惨叫，我扭头看去，只见那个年轻的士兵胸口中弹，整个人倒在了地上，鲜血迅速染红了他的制服。我感觉心里猛地一沉，手中的枪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对准哪里。
“妈的，搞什么咯！”我低声骂了一句，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但眼前的这一幕却让我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这个孩子，刚刚还在我旁边，现在却倒在了血泊中。
战斗还在继续，敌人的攻势越来越猛，前方的防线几乎快要撑不住了。钨军的指挥官在无线电里不断呼叫增援，但显然这边的情况比想象中还要糟糕。
安托万从掩体后面探出头，举起狙击步枪瞄准敌方的机枪手。他的动作非常冷静，但就在他扣动扳机的一瞬间，一发子弹击中了我们不远处的另一名钨军士兵。那名士兵甚至没来得及发出声音，整个人就直直倒下，鲜血从他的头部流出。
“操……”我听见约翰低声骂了一句，声音里透着无奈和愤怒。他转头看向我，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我们得撑住，兄弟，不能让这些人白白死去。”
我点了点头，尽管心里已经开始有些崩溃，但我知道我们没有选择。我们必须继续战斗，必须守住这条防线。
我重新把目光对准前方，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倒下的人。我看到一个敌人正试图靠近我们的掩体，立刻瞄准他的腿部开火，子弹击中了他，他痛苦地倒下，但他的同伴迅速接替了他的位置，继续向我们压过来。
“拉胡尔，小心右侧！”我大喊一声，看见右边有几个敌人正从一侧的房屋后绕过来。
拉胡尔立刻转身，快速瞄准，精准地射击。他的动作依旧那么冷静，仿佛这些敌人只是靶场上的目标。但我知道，这种冷静背后，是他压抑的恐惧和绝望。
战斗持续了足足两个小时，敌人的攻势渐渐减弱，但我们的伤亡也非常惨重。我看着四周倒下的钨军士兵，心里一阵阵发紧。那些原本活生生的人，现在却静静地躺在地上，再也无法站起来。
朴振赫坐在掩体后面，大口喘着气，整个人看上去疲惫不堪。他抬起头，看着不远处那名倒下的年轻士兵，喃喃道：“妈的，搞不赢咯，这些人……这些人为什么要死啊？”
我没有回答他，因为我也不知道答案。战争是什么？是为了什么？这些问题在我的脑海中不断回响，但却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
拉胡尔依旧没有说话，他的眼神看着远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知道，他在强迫自己不去感受那些情绪，不去想那些倒下的人。可我却做不到，我感觉心里像压了一块巨石，喘不过气来。
约翰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振作点，我们还活着，得继续战斗。”
我勉强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我的手还是在微微颤抖，脑海里不断闪现出那些倒下的面孔。那些人，都是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在一瞬间消失了。
夜幕降临的时候，我们终于接到了撤退的命令。钨军的增援部队赶到了，我们的任务结束了。安德烈带着我们撤回到后方的一个临时营地，那里相对安全一些。
我坐在地上，靠着一堵破旧的墙，感觉整个人都快虚脱了。朴振赫靠在我旁边，沉默不语。拉胡尔则坐在远处，低着头，似乎在想着什么。
“妈的，今天真是太惨了。”朴振赫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那些人……那些人就这么没了。”
我点点头，心里一片茫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一切，战争的残酷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那些倒下的士兵，他们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而我们这些活着的人，又能做些什么呢？
约翰走过来，递给我们每人一瓶水：“喝点水，别想太多，咱们只能继续前进。”
我接过水，喝了一口，感觉喉咙里还是一片干涩。拉胡尔抬起头，看了我们一眼，低声说：“活着，就是胜利。”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坚定，但我能听出其中的疲惫。
我点点头，把水瓶放在一边。是啊，活着，就是胜利。但这一切，真的值得吗？我不知道答案，但我知道，我们必须继续走下去，因为这是我们选择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