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发生了什么？”
“听说有个杀人犯逃进去了。”
“那两个人是怎么回事？看装扮不像是警察啊？”
“会不会是特别的探员，我在电视上面看见过。”
“有可能。”
黄色的警戒线外，一大群路人盯着前方墙皮脱落砖石裸露的老旧小楼在交头接耳，当林哀和许彦走来，更是引起了他们极大的好奇心。
林哀没有穿神宫的制服，但在胸前别了一枚徽章，负责的警员看见快速跑来向她敬礼，而后让人拉开警戒线的一角。
红白两色的光交替照在许彦脸上，他望着周围几名面色严肃的警员，内心不免有些紧张。
“能不能快点？”
林哀站在老旧小楼的入口，目光微凝。
许彦回应一声，快跑向前。
昏暗的楼道里有大量血迹，把地面都染红了，其中还四处散落着一团团看起来像是碎肉内脏的东西。
喉结上下滚动一下，许彦目光回避不忍直视，那些散落的东西都是人的身体组织，他甚至在血泊里看见了一个手指头。
继续往里走，走道里的血腥程度呈指数上升，墙上，天花板上都洒满了血和碎肉，连长条的灯管也被染红，整个走道里朦胧着一层血红。
许彦看见了一条大腿，就那么孤零零的横亘在全是血迹的走道中间，断裂处骨结裸露，筋肉凸出，就好像是被巨力硬生生给撕扯下来的。
林哀靠近，直接一脚把断裂的大腿踢到墙角，用平淡至极的声音说道。
“如果想吐请离我远点。”
许彦按着肚子面相难堪，他确实有这种反应，不过马上又强忍住了，这才第一天上岗，他不能丢脸！
跟着林哀踩过地上的红白之物，许彦听到一个像是野兽般的低吼，与之相伴的，还有啃咬咀嚼才能产生的声音。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看向前方，好奇一时压过恶心。
林哀临近一个开着门的房间，暗中那个咀嚼撕咬的低吼声消失，整个走道霎时间变得安静无比。
下一秒咆哮和重物踏地声传来。
许彦屏住呼吸手中刀刃具现就要上前，可马上一声砰的巨响后，他又停在了原地，呆呆的看着林哀对着那被她一脚踢飞的畸变体搭箭。
火焰色光点在林哀手中聚集，尖牙血口浑身肌肉隆起的畸变体倒退速度刚刚减慢，马上被光芒璀璨的箭矢射中，一下子以更快的速度撞到走道尽头的墙壁，炸裂成满地焦块。
许彦驱散手中刀刃，战斗还没有开始已经结束。
外界的大楼抖动了一下，墙皮沙灰大量掉落。
不知情况的吃瓜群众摇头接耳。
“刚刚那声巨响什么情况，我看见大楼都震动了一下！”
“我也看见了！”
“欸！那两个人出来了！”
见有好事者拿起手机，维护秩序的警员立马喝道。
“不许拍照，否则以扰乱治安罪拘留！”
无视众人瞩目，林哀和负责的警员交谈两句，带着许彦离去，二人来的快去的也快。
转眼，被路灯照的发黄的天桥上，两个人影停在红色的饮料贩卖机前。
林哀偏头望着许彦。
“有零钱吗？”
许彦掏出了一张十元面值的纸币。
“你想喝什么？”
“可乐。”
哐当两声，贩卖机里出现两瓶罐装可乐水，林哀捡起来递给许彦一瓶，又把多余的零钱拿出还给他。
啵的一下，红色易拉罐被打开，走到天桥边的林哀看着桥下快速驶过的车辆浅浅抿了一口，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
许彦也走过来和她保持着一米有余的距离。
“要员平时的任务就是如此，不过鉴于你自身的等级，应该不会有多少事情需要你处理，你后面遇见最多的事应该就是‘普通治安事件’。”林哀缓缓说道，额前的几缕头发被夜风吹得轻轻飘扬起来。
“刚才巷子里情侣发狂的那种？”许彦疑问，可乐水正在刺激着他的口腔。
“差不多吧。”林哀点头，又浅浅抿了一口汽水。
“废弃小楼里的畸变体属于什么级别？”许彦感觉它应该低于濯位三，甚至可能连濯位二都达不到，从进入小楼到畸变体死去他都没有察觉灵能波动，当然也可能是他自己实力低微，五感闭塞的原因。
“勉强算是濯位一吧，由最低级的‘灵体’影响而来，还没有完全畸变，所以实力很差。”
林哀解释完转身向天桥的一端走去。
“时间差不多了，你可以回去了，我还有其他的事情，后面你自由行动，有重要的事件我会通知你。”
“好的。”许彦对着林哀的背影回应一声，将手中空空如也的易拉罐精准丢入垃圾桶，转向天桥的另一端。
次日，体能锻炼和观想结束后，许彦呆呆的坐在沙发上盯着手机，他期冀的等待着电话响起，可是一直到深夜手机都没有任何波动。
他浏览起要员事务群，里面有公告和关于辖区的补充说明，他仔细看完后才知道，灵官的辖区并不是独属的，会有重合，如果出现异常事件，会优先联系适合的人，行动多是以小队为主，他这种‘新人’在很大程度上属于替补，只有在人手不够的情况，或者某些极小事件才会找到他。
”小队……”许彦想到自己的小队，好像就只有两个人，他和林哀。
如果林哀不找他，他似乎就无事可做。
细想起来昨天的两个事件都是在他的辖区之外。
不过想想不做事白拿钱也是挺好的，只是短时间内不能找到畸变体测试蚀日刀的附加能力有点遗憾。
一连几天，许彦都在按部就班的修炼，他已经不期望手机会响起来，就在昨天晚上，他惊讶的发现原来‘普通治安事件’治安管理部门自己都可以处理，他接到来电通知兴冲冲跑去的时候，警车都撤了，只剩下一脸懵逼的他。
他隐隐意识到为什么除了老师和王大爷，遇见的灵官都会提及家世了，因为这代表了他们和你接触的可能，以及之后的相处。
灵官有等级，灵官世界也有等级。
“怪不得会有野生灵官这种贬低的称呼，看来就算是灵官世界好像也并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美好。”
许彦对这种感觉很有体会，就像小时候经常会有同龄的孩子因为他没有父亲的原因而投来异样的眼光。
所以他倒不是很介意，一切随其自然发展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