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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验尸

    寒风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能上午城东王秀才被老婆堵在青楼,抓破了脸,下午城西的阿婆就知道王秀才还偷偷私藏了两房小妾。

    这世间,又有什么比小道消息,传的更快的呢。

    姚有财去衙门报了官,又叫上儿子带路,这才和捕头王衍、仵作皇甫明,以及随行的几个衙役,一同来到城西臭水沟。

    说是臭水沟,其实就是一片路旁洼地,因为时常积水又无处流出,水就成了死水,时间久了,免不了会变得腐臭恶臭。

    等他们一行人到了地方,发现臭水沟旁,早已来了不少人。

    “王捕头,总算是把您给盼来了,看来捕头大人最近公务很是繁忙啊,这死了人的大事儿,也不能让大人早来半分。”说话的是一位面容富态,身着貂裘的中年人,嘴上热情,脚上却没挪动丝毫。

    王衍冷冷的瞧了一眼,“这不是号称薛半城的薛家家主薛茂德嘛,怎么今日的腿脚如此伶俐,脚上的烫伤好利索了?我就说嘛,对下人可是不能动辄打骂,别到哪天,下人们一个不注意,又把热水浇在了您脚上,您说是吧。”

    薛茂德听了不怒反笑,阴恻恻道,“没事儿,不就是再打死几个丫鬟嘛,到时候还请王捕头手脚麻利些,尸体放久了,可是会臭的。”

    王衍死死盯着薛茂德,右手紧紧攥着刀柄,手上青筋暴涨,似乎一言不合便要拔刀相向。

    “茂德兄可是要小心了,可别让王某找到什么证据,要知道王某手中的刀,可不是吃素的。”

    就在前些日子,薛府的丫鬟不小心烫伤了薛茂德的脚,薛茂德一怒之下,竟然令人活活打死了那丫鬟。

    事后推脱,说是丫鬟与人私通,后被情郎抛弃,一时想不开,就在柴房上了吊。

    皇甫明验伤,王衍就在身旁,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鬟,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好地方,一身鞭痕,血肉模糊,分明是被鞭子活活打死。

    然而奇怪的是,薛府上下,异口同声说是这丫鬟自己上吊死的,至于丫鬟身上的鞭伤,都说不知道。

    最让人气恼的是薛府说这丫鬟自己上吊也不找个清静些的地方,竟然敢死在薛府,坏了薛府风水,这丧葬钱薛府是不会出的。

    新来的城主,只想着早早结案,反而斥责王衍多管闲事,明明是自杀非要说成是他杀,又没证据,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是什么。

    时间一久,尸体发臭,官府不得已只得将其草草埋葬。

    城外乱坟岗,又添了一座小小的坟头。

    因为此事,王衍窝了一肚子火,与薛家结了仇,郁闷至极又无处释放,从此便多了饮酒的习惯。

    酒是越饮越多,心却越来越冷。

    皇甫明眼见两人闹僵,只得出口道:“薛员外,不知道死尸现在何处?”

    薛茂德用手一指,“诺,那儿呢!”

    皇甫明直接拉着王衍下了坡,“何必与他斗气,城主都不管,你一个小小的捕头,又怎么管的了。”

    王衍不做声,他又怎会不知,只是心里实在是气不过。

    两人下了坡,见到尸体,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这尸体真是奇怪的厉害。

    尸体呈深青色,隐没在草丛中,确实很难发现。明明是人的尸体,又在水畔,却干枯的厉害,浑身上下似乎只剩下了皮肤和骨头,紧紧贴合在一起。空洞的眼眶,裸露的牙齿,干瘪的四肢,一股子森冷的气息从脊背升起,让人手脚发凉,脊背发寒。

    皇甫明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抬头看了一眼王衍,发现王衍此刻正瞧着自己。两人同时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不一样的味道,这尸体不简单。

    王衍吩咐衙役们将尸体抬出,先行送回府衙,自己却拉着皇甫明来到臭水沟的另一侧。

    “皇甫老哥,有什么话就直说吧,知道你是个藏不住话的人。”王衍背靠在一棵老柳树,看着浑浊发黑的池水道。

    皇甫明犹豫了一下,只得开口道:“王兄,你也知道我们家是世代仵作,可我却从来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尸体,家中笔记似乎也未曾有过这等尸体的记录,可是我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类似的尸体。”

    王衍用刀鞘敲打着树干,沉默许久道:“还记得十年前么,城里死了好多的牲畜,样子和这死尸差不多。”

    皇甫明这才回过神来,“是,没错,我说怎么瞧着这么眼熟。对了,当年那事儿好像是个客栈的伙计干的吧,好像还杀了人,对吧?”

    王衍此时却把刀抽了出来,刀身宛如秋水,轻轻挥动,柳枝随风而落,显然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刀。

    “当年你我都知道那件案子有疑点,最大的疑点便是那奇怪的尸体。一个客栈伙计,纵有万般手段也不可能将尸体弄成那等模样。我问过客栈老板,知道那伙计向来老实憨厚,是不可能做出杀人放火的事情的。”

    皇甫明叹息道,“王衍,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十年了,你还是个破捕头吗?那案子有疑点,众人皆知,可是城主大人就是那样判了,其原因是什么,你难道不知道?我是个仵作,出身卑贱,说得好听点有半个官身,算是半个官家人,说的难听点就是个打杂的。可是你不一样,以你王衍的出身,身手,能力,做个捕头,屈才啊!”

    只听锵的一声,王衍将刀插入鞘中,“我不觉得屈才,反倒是你,皇甫明,你才是真正屈才!空有一肚子的学识,却只因生在仵作世家,这一辈子只能做个小小的仵作,难道你就认命了?”

    王衍死死盯着皇甫明,似乎想从他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皇甫明沉默片刻,苦笑道,“好了,我认输好吧,争这些有用吗?都争了十几年了,你我不还是老样子。还是多想想这案子该怎么办吧。要知道当年死的牲畜,可不是小数目,这次死的可是人!”

    众人见官府将死尸抬走,逐渐散去,姚长生眼尖,早瞧见站在不远处的三人,忙跑了过去。

    “我正纳闷呢,平常都见不到人影的臭水沟子,今儿怎么会来这么多人,是你们仨的功劳吧?”

    胖子首先跳了出来,指着瘦子道:“都是瘦子的主意,说什么事与众人知,不易藏乎,人与众人知,不易奸乎,故与众,则平。”

    姚长生一听,脑袋顿时大了半圈,问道,“小秀才,这啥意思啊?”

    小秀才还未出声,小裁缝早就忍不住了,得意道,“这还不简单,说白了就是把事儿闹大,这事情就能解决了。”

    小胖子瞧着得意忘形的小裁缝,偷偷在姚长生耳边嘀咕道:“开始他也不知道啥意思,后来小秀才又给他们讲了一遍,他们才弄清楚。诺,现学现卖来了。”

    小裁缝见小胖子当面拆台,张牙舞爪的就扑了过去,姚长生不甘人后,小秀才也捋起了袖子,四人嘻嘻哈哈闹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