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
林天御空而行，欲要杀向京都。
可他在途径凉州的时候，却在一处郊外，老旧的房区内徐徐落下。
他望着这房区，脑海中闪过一串记忆。
一群彪形大汉，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儿从这一条街巷中拉出来。
他望着这一条街巷，缓缓迈步走去。
街巷的尽头，角落里，上面散发着一股恶臭，墙壁四周，用禽兽的血写下各种威胁的话语。
‘老东西，找死！’
‘欠债还钱。’
‘垃圾，人渣！’
甚至，有一扇破烂的铁门，门框都已经变形，似乎是被人硬生生的踹坏的。
林天走了进去，望着这一间破破烂烂的屋子里，只有一个老人满头白发，双目失神，坐在台阶上。
墙上那些恫吓，恐吓的文字，还有这掩不住的臭气，却并未让老人有半点动容。
林天走来，细微的脚步声让老人一颤，缓缓抬头。
她看向林天，那原本失神的眸子内，浮现出了恐惧，愤怒，甚至有杀意。
她恨不得杀了林天，可她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能做什么？杀鸡都难。
林天静静的望着老太太，她，便是叶小安的奶奶。
原本，这一家人住在城内，家境普普通通。
只是因为，叶小安的心脏和王太的心脏匹配，可以移植。
叶小安死了，心脏被活生生的取走。
叶小安的父母，死了，伪装成车祸，肇事者都逃逸了，连凶手都找不到。
叶小安的爷爷也死了，年事过高的老人，怎能够经历过这种悲痛。
“你们还来干什么？是打算连我这个老太太也不放过么？”
“要不然，我这条命，你们也取走好了。”
老太太拄着拐杖，她苍老，佝偻的身影还不足一米五高，望着林天，只有仰望。
她不过是一介普通人，面对这种强权，做不到不恐惧，不畏惧。
可她，还是望着林天，试图与强权抗衡，纵然如飞蛾扑火。
“我不是赵家的人，我是叶小安的朋友。”林天轻声道，“我来，是想要告诉您一声，害死叶小安的凶手，都死了。”
“很快，您会得到消息。”
林天的话语让老太太一愣，随后一个踉跄，冷笑道：“小兔崽子，你是来戏弄我这个将死的老太太是不是！？”
没有比她更明白，赵家的势大。
赵家的人会死？不可能！
她举起拐杖，便要驱赶林天，可林天却始终面色平静。
直至那拐杖落在他的肩头处，却没有什么力量。
老太太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哭道：“是真的？”
“嗯！”林天点头。
老太太嚎啕痛哭起来，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哭的差点喘不上气来。
就算是林天骗她，她似乎也认了。
活了一辈子，居然只有一个执念，就是让别人去死。
让，害死她儿子儿媳，孙女的凶手去死。
林天望着老太太如此痛哭，纵然如他，亦恨不得将赵洪祥，王太亲自复活，再杀一次。
老太太差点哭死过去，林天出手，为其疏通气息，让她逐渐缓和过来。
老太太抓着林天的手，抹着眼角的泪水，可那股悲意散不去啊。
即便是赵家人死绝了，就算是马洪南死了，又能如何？
叶小安不会复活，甚至，叶小安的奶奶，又能活多久？
“谢谢你。”
老太太抓着林天的手臂，抹着脸上的泪水。
她不知道这个消息的真假，可这么多年来，却只有林天一个人，带给她这样一句话。
能够，让她心里平衡一些，执念终于得到了回应。
她甚至连自己活着都不知道为了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赵家会为此付出代价。
“抱歉！”
林天低声道，他不知道为何而抱歉。
叶小安之死，不怪他，他甚至，从来不曾见过叶小安，只是在王太的记忆中见到而已。
这世间这么多人，每一天多少人生死，他林天也并非是圣人，也救不下来所有人。
可他，还是想说一声抱歉。
“老天有眼，真的让赵家的人死了。”老太太哽咽着，整个人像是前所未有的解脱。
林天望着老太太，轻喃一声，“老天有眼么？”
他抬眸望着这天地，眼神微冷。
老天有眼？不！
天地无情，苍天无眼。
天地之下，众生皆如蝼蚁。
所以，积德行善者总是如逆水行舟，修道者亦是逆天而行。
“老人家，我走了，让叶小安入土为安吧。”林天轻声道。
在王太的记忆中，至今，叶小安的骨灰还在家中，没有入土。
赵家连叶小安留下尸体的机会都不曾有，直接火化，焚灭了一切证据。
老太太泪眼婆娑，她望着林天的背影。
“小伙子，还没问，你是？”老人家有种感觉，林天说的是真的。
即便是再不可能，可她还是相信这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我叫林天！”
林天望着老太太，缓缓道：“华夏天师，林天！”
“天师！？”老太太一愣，凉州也算是曾经的道门兴盛之地，再加上老太太的年纪。
道家之事，她是信的。
林天轻轻点头，随后，他一步踏出，腾空而起。
“老人家，天地无情，而人间有道。”
“叶小安的事情，天不杀人，我林天会杀！”
“赵家已经付出了代价，您以后便会知道。”
徒有一道声音响起，落在了老太太的耳中，令老人家身躯一颤，再次跪地磕头。
林天却是已然远去，他御空而行，于这天地之中。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这一气，宛如剑啸一般，激荡在这空中。
“京都，许家！”
他的眼中，浮现出了淡淡杀意。
……
京都，燕阳山。
赵无极望着发来的一张张照片，录像，还有一系列的证据。
赵无极的脸都快成墨色了，他从未想过，这个时代，居然还有这般惨无人寰的事情。
“好一个赵家，好一个马洪南！”
轰！
赵无极抬手间，令这一座山峰都在震动。
他动了真怒，只是因为马洪南，赵家的苟且，却让多少人遭难。
尤其是，赵无极明白，这些人，那些孩子，女人，一辈子几乎都要被毁了。
纵然，赵无极也算是见惯了诸多恶行，丑事，还是不由得震怒。
“此事，务必严惩！”
赵无极开口，其怒意冲霄，久久不能平静。
“可是，首座，那马洪南和小天师，和林家无冤无仇，为什么会对林家和小天师的父母动手？”朱广寿在提醒着赵无极。
赵无极微微思索，脸色一变。
“你是说，马洪南的背后，还有人？”
西北王，马洪南，连他都见过，城府极深，在西北横行霸道，权势地位惊人。
马洪南背后的人，又会是谁！？
赵无极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个名字。
“我只是听说一些传闻。”朱广寿作揖施礼，“不知道，该不该讲。”
赵无极狠狠的瞪了一眼朱广寿，怒声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