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在壁虎惊讶的眼神里摘掉帽子，缓缓走进了屋子里。
伴随着他的到来，屋子里的气氛渐渐压抑。
陈润墨自顾自的坐在了椅子上。
“你是从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方寒嘴角上扬。
“跟你打完那通电话开始。”
眼前的场景简直看傻了壁虎。
他瞪大了眼睛，一头的雾水。
“不是，陈先生，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陈润墨轻哼一声。
看他那架势，明显是不想和他解释什么。
方寒则是将目光落在，床上半躺着的文蔷身上。
“到底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了，虽然事情都已经被撞破，不如就由你亲自来说吧。”
眼前的一切让壁虎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控制不住的伸手扶着墙，额头上青筋突突直跳。
文蔷也不磨叽，看了一眼陈润墨之后，又面色平静的看着壁虎。
“其实，从一开始就是个幌子。”
“我的意思是说，从你遇见我的那天开始。”
伴随着文蔷不夹杂半点感情的讲述，她是如何由陈润墨亲自挑选出来的，一个只学了一点基础知识的女杀手，一点一点接近认识他。
让他爱上她，然后开始不断折腾自己的身体，让他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自己身上，从而无暇顾及手底下的事业。
然后将自己辛苦打拼下来的事业，一点一点的毫无怨言的，亲手全部交到陈润墨的手上。
这一切进行得天衣无缝，因为壁虎已经彻底爱上她了，所以根本没有察觉到整件事情不对劲。
直到方寒的到来。
先是让壁虎为他办事，然后一脚踩爆蝎子的脑袋，眼下又和蟾蜍联手，把五毒堂搞的乌烟瘴气的。
陈润墨之前也曾打电话警告过方寒，眼下实在是忍无可忍，所以决定出此下策，直接杀了他！
壁虎看着曾经那个他所认识的，温柔端庄可爱的女人嘴里竟然讲出如此冰冷的话语，浑身上下克制不住的颤抖。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视线却一点点变得模糊。
他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所听见的是真的。
但是，他也不得不接受这样残酷的事实。
方寒看了他一眼，随后又再次将目光落在陈润墨身上。
“陈先生，我早说过了，你要想跟我斗，还不够那个资格。”
“不过……眼下有一桩非常合算的买卖，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一听。”
陈润墨倒是没想到，在眼下这样剑拔弩张的气氛里，方寒竟然还有心思谈合作！
要知道，他刚刚可是打算要了他的命的。
陈润墨咳嗽一声，再看向方寒的时候，忍不住嘴角上扬。
“小子，眼下你能不能从我这儿竖着出去都是个问题，有什么资本跟我合作？”
方寒似乎完全不在意这些，态度从容不迫，也跟着笑。
“陈润墨啊，你得知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一个局，可我还是来了，说明我早就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所以啊，我当然有这个资本了。”
方寒话说到这里，直接坐在了陈润墨对面的椅子上。
扭头去看壁虎。
“你就别在这愣着了，去弄点茶和点心过来，我们有重要的事要谈，你的事儿先放一放。”
壁虎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小子是真不要命啊。
不过，眼下倒正是一个站立场的好机会。
壁虎微微斟酌了片刻，转身离开了。
陈润墨见状，哈哈大笑。
“小子，我想知道，你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这栋别墅四周早就已经被他派人给围起来了。
各种各样的轻型武器更是不在话下。
因为陈润墨也知道，这方寒不是一般人，所以早就做好了第二手准备。
在眼下这种情况里，方寒要是想毫发无伤的走的话，几乎是不太可能。
方寒神秘一笑。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啊。”
话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
“您这边走的是黑的，我当然是叫白的来啊。”
两人话语之间，之前埋伏在这种别墅周围的那些人身后，悄无声息地出现了另外一批装备更加精良的人。
陈润墨的脸色跟着就沉了下来。
“汤禄是你什么人？”
“故人。”
“故人会为你卖命？”
“那自然不是简单的故人。”
“如何不简单？”
话说到这里，方寒的眼里闪过一丝灵光，嘴角上扬，全然一副小狼崽子的模样。
“我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我让他现在一枪狙了你的脑袋，他不敢打你的心脏。”
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压抑了起来。
不过，这份沉默很快就被陈润墨的笑声给打破了。
“好吧，我承认你有资格。”
“你到底想跟我谈什么生意？”
方寒靠在椅子靠背上，两只脚交叠在一起搭在桌子上，全然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五毒堂，我要一半。”
这话说出来，陈润墨脸上笑意更甚。
“你好大的口气啊，我凭什么拿给你呀？”
“而且就算我拿给你了，你这小毛孩子，吃了了吗？”
他一边笑，一边将桌子拍的梆梆直响，震得方寒腿麻。
方寒也跟着笑。
“咱从小就胃口大，给多少就能吃多少，有时候不给，我还硬抢呢，就是喜欢这口，真拦不住啊！”
话说到这里，直接抬起腿来，砰的一声，给那桌子砸了个粉碎。
气氛短暂的凝固了几秒。
随后两人相视，哈哈大笑。
陈润墨伸手轻轻按着方寒的肩膀。
“我知道你有饕餮肚子，可是贪多嚼不烂，再说，我这些年一直顾着钓鱼，退休老人了都，根本没管手底下的人，他们要是不乐意，我也没办法呀。”
方寒推开他压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笑着回道：“虾兵蟹将而已。”
“更何况，我觉得吧，咱也不是在跟你商量，是在通知你。”
话说到这里，周遭的气氛开始凝固了起来……
同样凝固的还有陈润墨脸上的笑。
他压低了声音，拖长了音调。
“后生仔，你唔知掟哦。”
方寒也同样收起了笑脸。
“陈先生，你知道清洁工计划吗？”
话落，陈润墨脸色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