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田被这一脚踹得不轻,老半天都在龇牙咧嘴猛灌凉气。
但该说不说,这个老油条,扯起慌来那是一套接一套的。
“我,我说……”
酝酿了一下,他这才继续解释:
“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六口饿了好几天,家里就我一个有劳动力。”
“这不,我出来找吃的,可结果刚出门没多远,就碰到了这头野猪。”
苏逸眉梢一皱,当即又狠狠赏了他一脚:
“我不关心你家的状况,也别跟我卖可怜。”
“我只想知道,你个杂碎为什么要跟着我跑?!”
实际上,孙田就是想让苏逸当这个倒霉蛋。
祸水东引这招虽然缺德了一点,但只要自己能活着,那么别人的死活关他孙田屁事。
试问,有什么比自己的命重要?
不过孙田还没蠢到说实话的地步,他的眼珠一转,新的谎言就编了出来:
“哎,真是对不起啊,我看你身姿挺拔,气势非凡,长相俊逸,我就以为你是军区的人。”
“军区的人那么厉害,那解决一头变异野猪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
从某种角度来说,孙田这话还真没什么破绽。
毕竟众所周知的是,这个世界之所以还维持着基本的秩序,就是军区的人在背后运作。
那么理所当然的,有麻烦自然第一时间找军区的人帮忙。
尤其是孙田夸苏逸的那段话,苏逸觉得他说得很对……
嗯,很对。
不过可惜了,苏逸并不是军区的人,他是从最恶劣的环境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底层难民。
对于孙田的话,他也只信前半段。
所以,苏逸不打算和他扯皮了:
“很遗憾,你没说出我想要的,所以,你还是……”
“去死吧……”
眼看苏逸就要射出箭,孙田眼瞳一缩,忙求饶了起来:
“我,我真没有骗你啊,我说的是事实。”
“别,别杀我,只要你放过我,我就告诉你一个很重要的军区内部消息。”
听到这,苏逸暂时收回了弩。
不管怎么样,收集到足够的信息也是生存中很重要的一环。
“说。”
“那你能答应我别杀了我吗?”
“你觉得你有选择吗?”
苏逸眼神一冷,吓得孙田缩了缩脖子。
“我,我说……”
“我这个消息吧,可靠程度最少有九成,这都是我在军区的外甥女告诉我的。”
“你知道吗,我那外甥女啊,可是军区里的高官,人长得漂亮,处理事情又干净利索。”
“别废话!”
“哎哎,好。”
苏逸瞪了孙田一眼,稍微有点动作就把他吓了个半死,然后他直接说了重点:
“三个月之内,血潮很可能会再次降临。”
话音落下,两人都沉默了。
血潮降临,究竟意味着什么,苏逸比谁都清楚。
死亡,恐怖,无尽的哀嚎……
只是,苏逸不是很信,毕竟没有证据证明一定会有血潮降临。
“你还知道什么别的吗?”
孙田点点头,接着说了句:
“据可靠消息,最近很可能会有一只灾祸级邪祟途径这里。”
苏逸眉头一皱,心想这种级别的邪祟真会来吗?
“那你为什么还不去避难?”
听到问话,孙田咧着嘴就笑了:
“嗨,我从来就没见过灾祸级的邪祟,所以就根本不信会有灾祸级的邪祟。”
“既然没有,那么我为什么要去避难呢?”
“可你还说是可靠消息?”
“说来就话长了,这都是我外甥女告诉我的,至于真假,我也不确定。”
“但她怎么说也是军区的人,应该不会骗我吧?”
这话不假,孙田也没说一句假话。
毕竟,这些都是他外甥女告诉他的。
真假,也只有他外甥女知道了。
苏逸瞧孙田信誓旦旦的样子,一时间也没了继续问下去的欲望。
就算继续问下去,也只会徒增烦恼。
他可没有解决的方法。
他能做的,也只有找好存粮,老老实实地龟缩在安全屋里,顺便祈求邪祟不会去拜访他。
除此之外,也没什么能做的了。
想到这,苏逸松开了脚,让孙田赶紧滚。
孙田得知苏逸不会要他的命后,就愈发自来熟,套近乎更是丝毫不含糊。
“年轻人,你缺老婆不?”
“缺老婆的话,我可以介绍给你啊。”
“我那外甥女啊,正值青春年华,才貌无双,还是军区的人。”
“你们要是成了,说不定你还可以借她的势在军区里混得风生水起。”
身为过来人,苏逸知道这货绝对憋着一肚子坏水。
果然,在一阵喋喋不休后,孙田总算暴露了他的狼子野心。
“那个时候,我们就是亲戚了。”
“我这个当舅舅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没什么想要表示的吗?”
言语间,他的眼睛时不时描写苏逸的弩,其中意味已经不言而喻。
苏逸自然知道孙田这鳖孙是看上了他的弩,但苏逸又不傻,听别人画几个大饼就把保命的武器拱手相让。
再说了,苏逸能不能看上孙田外甥女还是一回事。
他估摸着,孙田这鳖孙用相同的话术骗了别人不少好处。
多半,连这个外甥女都是假的。
苏逸门清,也就对孙田的话始终无动于衷。
自顾自割下野猪的一大块肉,他就继续往城里碰运气去了。
“滚,别跟着我!”
孙田被苏逸喝退,自然不敢再跟过去。
只是,看着苏逸轻易割下一大块野猪肉,孙田再一次被深深震惊到。
“野猪皮比眼睛起码坚硬十来倍,他是拿什么刀割下来的?”
“刻刀?等等,什么刻刀有这么锋利?”
“还有,我记得这种变异动物是不能吃的吧,以前有人吃了直接暴毙……”
苏逸身上有着太多迷了,显然就不是一个普通人。
这种人如果不能结交,就更不能与之为敌,最好还是离他远点。
记住这点,孙田便叹了口气,转头寻找食物去了。
可找了半天,他只采集到一些野浆果,塞牙缝都不够。
回去时,自然是被他的婆娘一顿劈头盖脸地骂。
“你个废物,就找了这点,够谁吃呢?”
孙田没敢顶嘴,任由黄脸婆辱骂。
一来,他觉得自己亏欠她们母女太多。
其次,他觉得自己没尽到身为丈夫的责任,更是他害女儿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
孙田叹了口气,转而看向被铁链绑着的女人。
她的面容,仿佛被硫酸泼过,恐怖诡异但更恶心。
“女儿,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恢复正常。”
床底之下,是大量被染成黑色的磐烬石,以及腥臭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