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初始,兵荒马乱。
军阀混战,群魔乱舞,国内狼烟四起,民不聊生。
地处大中华东北一角的三风村,暂时风平浪静。
三风村地理位置太偏了,偏僻到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个地方。
以至于,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三风村仿佛被世界遗忘,成为了世外桃源般的存在。
这里位于大中华东北一个默默无闻的角落,被茂密的森林和连绵的山脉所包围,与外界隔绝。
三风村虽然偏僻,但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却过着平静而和谐的生活。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遵循着自然的节奏,享受着大自然的恩赐。
莫小天,就出生在这样一个小小的村子里。
他从小的生活待遇,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别人家的孩子,都是宽床暖被。
而莫小天,从来就没睡过床,一天都没有过。
他每天睡觉的地方,是一口棺材。
一口殷红如血的枣木棺材。棺材的尺寸很标准。一个标准尺寸的棺材,即便躺着现今,身高一米八的莫小天,也绰绰有余。
所以,他睡觉时也没觉着不舒服,就是有时心里,觉得有些别扭。
从小到大,莫小天都与棺材为伴。对他来说,这口殷红如血的枣木棺材,既是他的摇篮,也是他的安睡之地。
每当夜幕降临,他都会安静地躺在里面,呆呆的出神。
这口棺材,是莫小天的爷爷亲手制作的,尺寸标准,长200厘米,宽100厘米,高150厘米。
上面刻着精致的图案,看上去有些诡异但又极具艺术感。在村子里,这样的棺材通常都是用来装殓逝者的,但莫小天的爷爷却把它当成了孙子的小床。
对于莫小天来说,棺材不仅仅是一个睡觉的地方,更是一个能够与自己心灵对话的场所。
在这里,他可以静静地思考人生、傻傻发呆。慢慢的,他越来越依赖这个特殊的环境,甚至有种与棺材融为一体的感觉。
随着一天天长大,他逐渐发现,自己这个特殊习惯,招来了无数异样眼光。
村子里,人们总是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尽管如此,莫小天也没被这些负面情绪左右。
他深知自己与这口棺材之间有着特殊的因果,这种因果,让他更加珍惜生命、并也因此感悟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莫狼烟是莫小天的爷爷,三风村远近闻名的阴阳师,地方话也叫大仙儿或者阴阳先生,认识的人一般都叫他莫大仙儿。
让莫小天睡棺材,是爷爷的主意,而且一睡就十几年。
每逢初一十五,莫大仙儿会在棺木的西南角摆上七炷还魂香,做祭拜用。
香,是纯紫檀木做的,味道很好闻。
······
小时候不懂事,也不知道棺材是死人用的,觉得不过是个睡觉的地方。
因此莫小天和爷爷,和平相处了八年。
不到百来户的三风村,本就没几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小孩,再加上爷爷刻意不让出去,所以基本上,莫小天的童年是没有玩伴的。
如果不是天生乐观,估计等不到成年,就抑郁了。
即便这样,他还是在八岁生日那天提了一个要求。
在他看来很合理的一个要求。
莫小天不想睡棺材了,要和爷爷睡一张床上,体会下祖孙之间的天伦之乐。
也是在那一天,莫小天第一次挨了胖揍。据他后来回忆,那次,爷爷真的没有手下留情。
因为那次,莫小天的屁股三天都没消肿。并被严厉警告说,只要休息,就一定得在棺材里躺着,没半点商量余地。否则,继续家法伺候。
莫小天曾经问过无数次“为什么?”,可爷爷就是不告诉他原因。
······
偏僻地方的人本就迷信,莫大仙儿更是村里首屈一指的代物。
附近几十里的人们,只要有婚丧嫁娶之类的事情,基本都来找他。
所以,莫狼烟的生意还不错。
可他真的没有经济头脑,即便每天都很忙,兜里也没攒下几个钱。因此他和莫小天的生活过得很拮据。
八岁,是上小学的时候,也是人生第一次叛逆开始的时候,虽然爷爷无数次警告过,不可以带别的小朋友来家里玩,莫小天还是在叛逆心理的驱使下,领回了一个朋友,耗子。
耗子叫高大壮。他爸的意思,是希望他能长得高高壮壮的,可有的时候,事情真不如想象的美好,耗子不但不高高壮壮,反而长得瘦小枯干。因此莫小天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用“耗子”两个字将他定位了。
当耗子看见那口棺材时,眼中瞬间充满恐惧,问他为什么要在屋里放棺材。
“这是我的床。”莫小天回答的很自然。
“只有死人才睡这个东西,你不知道?”耗子眼中惧意越来越盛,甚至,莫小天看到了,他脸上冒出的白毛汗。
随后,一声惊叫响彻天空。
耗子,实在抵挡不住心中恐惧,撒丫子就往外边跑,那速度,绝对是有史以来最快。
本来胆子就小。现在,看到莫小天家里,竟然放着如此渗人的东西,耗子能够有力气跑出去,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事儿,后来传遍了整个村子。
虽然没激起多大波澜,但大人们还是警告自家的孩子,不要再和莫小天玩耍。
为数不多的小孩们也炸了锅,使得本就没多少朋友的莫小天,更是雪上加霜,再也没人愿意和他玩了,包括不久前跑掉的耗子。
他们都说莫小天是灾星,是邪物。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莫小天十七岁的时候。
那年,说来也巧,莫小天刚刚过完十七岁生日。
看着刚黑下来的天空,正百无聊赖,忽然听到村里响起吵吵嚷嚷的声音。
农村住过的人都知道,一定是有热闹的事情发生了。
从小爷爷就告诉他,天黑后是不可以出门的。
实在没办法,他只能打开窗户,使劲向外伸出了长长的脖子。
叮叮当当,声音折腾了一个多小时,莫小天也没看出什么头绪。
正要回屋。
忽然,一个雪白的光影,嗖的一声。贴着头皮,蹿进了房间。
“什么玩意,吓老子一跳!”莫小天一惊。
回过头,莫小天转身瞄向屋里。
虽然爷爷不让他黑天以后出门,可莫小天的莫大胆称号可不是白叫的。
现在,来个不明之物。莫小天不但没害怕,反而隐隐有些兴奋。
狐狸,一个浑身雪白的狐狸,映入莫小天眼帘。
此刻,正瑟瑟发抖的蹲在棺材内,身上好几道半尺多长的口子,正流着鲜血,将雪白的皮毛染得猩红刺目,两只瓦蓝瓦蓝的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莫小天。
“好香!”莫小天心底闪过一抹疑惑。
不是说狐狸都骚气的吗?怎么眼前这个,不但没有难闻的气味,还香气飘飘。
甚至在如此浓郁的血腥之气下,都遮掩不住,令人心旷神怡的气息。
莫小天有些懵了,实在弄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不怪爷爷总说,莫小天神经大条。
就眼前情况,莫小天不但没觉察到危险,竟然还将重点放在了气味上。可见,莫小天的思维确实与常人不太一样。
正在他有些恍惚。
只听,吱扭一声,村里的大人们推门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