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一早就给秦阳打了电话。
这会儿，秦阳的车子已经到了幼儿园外面。
秦川牵着秦悦，把孩子交给秦阳。
“我和雪妍要谈离婚协议的事情，不方便带着悦悦。你带她出商场吃点东西。”
说着，秦川摸了摸秦悦的脑袋，给足安全感地说：“等爸爸处理完事情就带你回家。”
秦悦点点头，转而牵着秦阳的衣摆。
秦川就上了自己的小皮卡，开去对面的大商城，进了林母事先预定的包厢。
刚坐下来，林母、林雪蓁、林雪妍也都来了。
秦川蹙了蹙眉头，显然不太想见到这么多人。
离婚是他和林雪妍两个人的事情，岳母和大姨子完全没必要参与。
林雪蓁看秦川的表情，笑了笑。
“你当然不想我们来了。我们要是不来，你就欺负我妹妹。”
秦川很有涵养起身，给对面三个女人一一倒了茶水，颇为无奈开口说。
“结婚五年，你们见过我欺负雪妍吗？”
这话一出，林雪蓁有些说不上话来，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才道。
“那你这几天是在干什么？这就是欺负！
你让我家妹妹不开心，这就是欺负。”
“如果你们所谓的欺负就是不顺从，那我没话说。”秦川平静地给自己倒了杯普洱茶，极其有修养地端起来品茗。
他的一举一动都是在孟家熏陶出来的，丝毫不比上流社会的贵公子差。
本来毕业那年，孟父是要把他当成接班人培养的，谁知道孟母突然得知孩子被调换了，私下去验了DNA，才揪出他的假少爷身份，把他踢出孟家。
要不然，如今的秦川必定也在上流社会成为人人艳羡的贵公子。
只可惜，很多事情都没有如果。
林雪蓁看着秦川淡定优雅的模样，气得整个人站了起来，最后还是林雪妍拉她坐下，她才肯坐下。
秦川也不打算兜圈子，直白道：“雪妍，我们谈下离婚协议吧。
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能做到的事情，我都会同意。分开后，我们还是澄澄的爸爸妈妈，是亲人，我不想把离婚的事情搞得太糟。”
林雪妍愣了下，问：“秦川，你真的想跟我离婚？”
她的表情明明白白写着“不相信 ”三个大字。
秦川有些无奈笑了笑：“我这几天诉求一直表达得很清楚，是你不信。”
“你……你怎么会想跟我离婚呢？”
林雪妍只觉得脑门上像是被一口大锅给砸了一样，脑门和耳膜嗡嗡嗡作响。
“我是系花，又是芭蕾女神，你能娶到我，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秦川，拜托，我是芭蕾舞首席啊，哪个首席在事业如日中天为你生孩子啊。”
听到这些熟悉的话，秦川只觉得心口累极了。
“雪妍，我承认你很优秀，但目前这种婚姻生活，不是我想要的。”
“那你想要什么！你是想要娶欧澜吗？”林雪妍的声音高了几分。
“与旁人无关。”秦川平静纠正，“雪妍，我很想仗义地把所有的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但发现我做不到。
雪妍，难道我们的婚姻走到这一步，你就没有责任吗？”
“我有什么责任？”林雪妍像是被刺到一样，“我每天勤勤恳恳在外面工作，为这个家庭改善生活质量。我能有什么错！”
秦川眸底难掩失落。
“雪妍，我是个男人，曾经还是你的丈夫。
我也有自己的尊严和骄傲，可你给过我作为男人和丈夫的尊重了吗？
如果当初知道爱你，加入你们这个大家庭是要牺牲掉我的尊严，打碎我的骄傲，那我是不会同意跟你结婚。
你们永远高高在上，我得不到任何尊重。很抱歉，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雪妍，我们离婚吧。”
林雪妍还想说什么，林母径直开口。
“很好，你要离婚，现在我们直接谈离婚协议。我就等你要离婚这话呢！”
“妈——”林雪妍皱着眉看着亲妈。
林母强势道：“你闭嘴！”
林雪妍还想说什么，林雪蓁拉了拉她的手臂，压低声音说：“你先别说，看看妈怎么说。妈不会害你的。”
林雪妍这才闭嘴。
林母拿出自己草拟的协议，戴上老花镜开始念。
“第一条，签署完离婚协议，你们要即刻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
秦川点点头：“这点我完全同意。”
这会儿，林雪妍面如土色，已经很难看了。
紧跟着，林母继续念离婚协议。
“第二条，我们林家的全部财产，包括不动产和股份，你都不能拥有，你必须净身出户。
第三条，我女儿名下的全部财产，包括她的车子、首饰、舞蹈团所有的分红、股份，你都不能拥有。
第四条，即日离婚后，由于雪妍舞蹈团正在申请上市，为了避免带来不必要的影响，你们不能公开已经离婚的事实，所以你必须回林家住，继续干家务，对外伪装成我们是一家人的样子，必要时还配合雪妍出席一些公开活动。
第五条，你不能干涉雪妍和齐司礼谈恋爱，必要时还要给他们打掩护。比如说，雪妍和齐司礼在酒店约会，被记者拍到了，你必须过去帮忙打掩护。”
“凭什么？”秦川听到这要求，被气笑了。
果然没有无耻，只有更无耻。
“凭什么？凭你不用十月怀胎！凭我家妍妍给你生了个女儿，差点去掉半条命。”
秦川肩头无力垂了下来。
林雪妍生产的时候大出血，确实差点要去半条命。
当时出了产房，立刻转送ICU，情况非常紧急，最后在ICU里住了足足半个月才出来。
秦川也知道林雪妍遭了大罪，所以他才会在之后更加倍地对她好。
一些无理的要求，只要不是很过分，他也忍忍就过去了。
雪妍的家人对他不好，他也是这样告诉自己，雪妍为了给自己生孩子去掉半条命。
但现在，他似乎没办法再这样给自己洗脑了。
如果报答这份恩情，需要赔上他一辈子的尊严，那代价也太大了。
忽地，秦川撩起眼皮看了林雪妍一眼。
“你不能既要还要。”
林雪妍心口猛地一颤，仿佛某种贪念被秦川看穿，心虚得很。
秦川讥讽笑笑看向岳母。
“你们有没问过齐司礼的意思，有没尊重过他？他是否愿意当这个见不得光的‘小三’？这样对他又何尝公平。”
秦川自认为，天底下没有一个男人会愿意接受如此荒唐的安排。
但凡他有点尊严，但凡他是真心爱那个女人，他都不能答应。
林母忽地笑了起来。
“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这么自私？
齐司礼肯定会说他为了妍妍，愿意牺牲自己的一切。
什么时候能公开，他都无所谓。”
说完，她还怕秦川不信，直接当着秦川的面给齐司礼拨了电话，并按下扬声按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