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找秦川。”林父笑嘻嘻地提着礼上门。
“找什么找？我哥不欢迎你。”秦阳后悔没跟隔壁借“康帝”来镇宅！
“秦川……秦川……”林父在外头伸长脖子喊。
秦川眼皮微垂，说了句：“秦阳，让他进来吧。”
“哥——他肯定没打什么好主意！”秦阳附在秦川耳边说。
“放心，我有分寸。”秦川招呼着林父坐下。
林父是在林家唯一给过他温暖的人。奈何林父在家里也没地位，能帮他的有限。
但确实是给过他关心，帮他说过话的人。
念着这点恩情，秦川就不能不尊重他。
林父坐下来，就把礼物往跟前推。
两斤茶叶和一瓶洋酒。
秦阳嗤笑一声：“这倒是稀奇，见过女婿给岳父送礼，还没见过岳父给女婿送礼。你该不会是来求我哥不跟你女儿离婚吧。”
林父被戳中心事，面色有几分尴尬，但还是真诚说了句。
“我是来道歉的。”
秦川静默不语。
“我为昨天的事情来道歉。情急之下说了那样的话，我事后感到很愧疚。我也不是一个挟恩以报的人。当时就一心都在我大女儿的安危身上就……”
说着，林父又把礼物往前推了推：“秦川，这事是我对不住你。”
秦阳瞬间也说不出什么更过分的话来。
确实，林父在林家人里算得上是唯一一个像人的人了。
秦川也没接礼物，也没说原谅之类的话，反而把两万两千块交给了林父。
“这是你当初借给我的钱。我现在周转方便了，还给你。还给了两千块钱，你可以去买喜欢的鱼竿。”
听到“鱼竿”，林父眼前一亮，指了指外头那个大池塘，“前面那个……能钓鱼吗？里面有鱼吗？”
“应该能钓鱼。我见过别人去钓鱼。那个不是私人鱼塘，村里没人管。”
林父点点头，聊起钓鱼滔滔不绝，等发现后，连忙“刹车”。
这会儿，秦阳被秦川打发着去给秦悦念绘本，院子里只有秦川和林父两人。
林父连忙拍了拍大腿，像兄弟一样套近乎：“秦川，你这事办得真漂亮。无论是救蓁蓁，还是要跟妍妍离婚这事，都给了她们两姐妹一个教训。
这两个女儿是我教得不好，都太骄纵了。不过你这么出招，包管以后两姐妹对你服服帖帖的。”
“两姐妹服服帖帖”的这话一说出来，林父就觉得哪里不对。
唉，不过不管了。
先把眼下这关混过去再说。
“所以，你这次是吓吓妍妍的吧？不是真的想跟妍妍离婚的吧？再说，你们之间还有一个女儿。”
林父话还没说完，秦川就认真说了句：“是真的，那天提出离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秦川不玩虚的。
如果不想跟你女儿离婚，我就不会把离婚挂在嘴上。在过去五年里，你应该很清楚。”
林父闻言，脸色猛地一变：“可你们之间还有澄澄……”
“孩子有孩子的命运。我不能为了一个孩子，牺牲掉自己的一辈子。
我和林雪妍是真的过不下去了。三观不一致，发展不一致，而且她不尊重我，不爱我。”
林父一听口风不对，连忙给秦川倒酒。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送礼、道歉、探口风、劝说无效后就想把秦川给灌醉！
为人父母，都是为子女着想的。
秦川他不清楚，但看他家妍妍那个样子，怕是不想离婚，怕是喜欢上秦川而不自知啊！
思及此，林父端起酒杯，一口闷：“来，你比我有出息多了！这杯敬你。咱们今晚没有翁婿，只有兄弟。就当做两个男人的聊天。”
秦川自然知道林父的想法，淡淡点了点头，跟他干了一杯。
“不过，咱们话是这么说。离婚是痛快。但离婚后，要是再找就是二婚了。二婚男，他没市场啊……秦川，你说是不是？尤其别人还听说你有个娃，这就更不想要了。在婚恋市场，这都是有食物链的。
这个离婚啊，也有食物链，讲究，死老婆没孩子的＞死老婆有孩子的＞老婆活着没孩子的＞老婆活着又有孩子的。你看，你一下子就到了婚恋市场的尾端。要不，你再斟酌斟酌？”
说着，林父暗戳戳给秦川加了酒。
秦川淡笑：“离婚了，我暂时没想过再找。一个人生活也挺自在的。”
“胡说！逢年过节的，老凄惨了。”
秦川笑笑不语。
两人又喝了几杯。
林父费尽嘴皮子，但秦川油盐不进。
很快，一瓶酒就见底了。
林父问：“秦川，你这里还有没酒？”
“有，你等着，我去给你拿。”
很快，秦川就拿了一瓶勾兑白兰地的酒过来，给林父倒上，边倒边云淡风轻地说。
“林叔叔，你当年不想离婚，总不会为了这食物链底端的问题吧？你是因为两个孩子。”
“那是肯定啊！”林父一口闷了整杯酒，然后摇头叹气，“我啊，跟你的情况又不一样。我们林家以前有点家底。我呢，这人也硬气。就是……就是后来做错了点事情，让妍妍妈给拿捏住了。”
叹了口气，林父又一口闷了整杯酒，“往事不堪回首啊！”
说着，林父捶了桌面几下，脸这会儿已经涨红了。
“你说我……我当年怎么就会跟家里的小保姆睡了呢！我真的是一点印象也没有。我记得我那天喝了很多酒，应该是不行的。可醒来就被妍妍妈在保姆房里给堵了，还拍了很多照片……”
林父捂着额头，觉得这事说出来没脸见人。
但他今晚又特别想倾诉。
“从那之后，妍妍妈就四处在我亲戚里闹，说我如何不正经之类的，还说要告我婚内出轨，要我净身出户什么的。任我怎么解释，她都不听。后来没办法，她让我把名下的80的股份都转给她和两个孩子后，这事才算平息了下来。
但正因为这件事，她之后就一直反复拿捏我。我没办法……也因为这样，两个孩子也在她妈的影响下不尊重我。
秦川，我当时是真的想过离婚的。但那些照片拿捏在她手里，她一闹离婚，我们林家就没办法搞上市。”
林父说着眼眶都湿了，抹了抹后说：“不过啊，老话说得好，亏妻百财不入。我啊，算是尝到苦头了。那段时间，我一直没心思搞公司。上市的事情也黄了。不仅如此，林家的生意还一落千丈。”
说完，林父打了个酒嗝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秦川冲着他的脑袋说了句：“不是这样的。亏妻百财不入，看的是亏什么样的妻子。
亏同甘共苦糟糠之妻，自然是有损福报。如若亏的是不守妇道，对自己不好的妻子，又有何错之有？难道男人就应该因为性别上的问题，站着任由妻子无理取闹和打骂吗？”
声音落下，秦阳刚好下楼，看到林父忍不住笑出声。
“你把他干倒了？”
秦川招呼着秦阳帮忙把人给抬进帐篷：“我这个前岳父喝不了兑的酒。”
秦阳恍然大悟。
“对了，秦阳，你帮我查一件事情。我知道你们秦家有很强大的找人网络。”
“嗯，你说。”秦阳点点头。
“大概十年前，林家要搞上市那段时间前后，林家有个小保姆跟我前岳父发生了关系。你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小保姆。”
“你查这个做什么？”
秦川把大概的事情说了下。
秦阳瞪大眼眸：“不是吧，哥，你怀疑这是个局？”
“不确定，私下查查看。”秦川低睨了一眼在睡梦中还在哭着说“我对不起你啊秦川”的林父，希望能帮他找出个答案。
只是希望真相不要那么残忍才是。
次日，秦川和秦阳早早洗漱后，带着秦悦出发去民政局，而此时的林父还在呼呼大睡。
他们提前半小时来到民政局，三人坐在车子里啃麦当劳。
忽地，车窗传来“笃笃”两声敲击声。
秦阳降下车窗，就对上林雪妍那张死人脸。
“秦川，你出来，离婚前，我有事要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