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下水道里。
回响着九婴愤怒到极致的咆哮嘶吼声。
这声音中，有不解，有无奈，更多的，还是草泥马！
在妖异红芒闪烁的视野里，曹牧终于认出了九婴。
就是这个混蛋，接连毁了他两件地阶法宝。
那真是熟人见面，分外的眼红啊。
曹牧深知这邪祟不好对付，出手便是杀招。
一张紫色符篆，自白玉扳指内，急射而出。
九婴也知道这混蛋不好对付，他面色凝重，连忙调动煞气，护住身体。
云爆符在下水道中爆开，化作无数张符篆，将九婴贴成了木乃伊。
接着便是一连串的炸响。
下水道坍塌陷落，污水横飞。
至于下水道外的街道上，一个个井盖，二踢脚般的冲天而起，污水犹如喷泉般，射出十几米高的水柱。
躲避不及的行人，被淋了个满头满脸，也不知道身上沾着的，到底都是些啥玩意。
叶馨此时正带着南南和小兰，在蛋糕店里等曹牧。
她看到橱窗外的井盖弹向空中，接着便是一道道水柱冲向天空，又化作一场暴雨，噼里啪啦的砸在蛋糕店橱窗上。
叶馨被吓的缩在墙角，抱紧了两个孩子。
炸响过后，蛋糕店玻璃橱窗上，粘满了干瘪的老鼠尸体，顺着光滑的玻璃，缓缓滑落下去。
叶馨将两个孩子藏到桌子下面，语气焦急的说道“你们不许动，等我回来。”
两个孩子小脸煞白的抱在一起，哇哇大哭着不让叶馨离开。
叶馨强装镇定，抚摸着儿子的脑袋瓜“南南最勇敢了，对不对？你要保护好妹妹，等妈妈回来。”
南南流着大鼻涕，哇哇大哭着喊道“我最勇敢啦。”
叶馨连忙跑出蛋糕店，去找曹牧。
蛋糕店外的街道上，井盖自高空落下来，哐哐当当的在路面上，砸出一个个坑。
污水横流，恶臭难闻的街道上，叶馨甚至分辨不出，曹牧是从哪个井口跳下去的。
“小曹，小曹，你在哪啊，你别吓我。”叶馨撕心裂肺的喊着，俏脸上满是泪水。
街道上。
除了惊慌失措的行人，还有被污水淋了满头满脸的主播，正兴奋的举着自拍杆，嗷嗷尖叫着“家人们，我真是撞了大运了，现场给你们直播闹诡，看到没有，满大街的老鼠尸体，吓不吓人？牛不牛逼？值不值一百个飞机！”
直播间弹幕横飞。
【诡不诡的不重要，就你这一身大粪，我给你刷五个飞机。】
【也是苦了你了，注意身体吧，那玩意有细菌。】
【你可能不是第一个拍到诡的主播，但绝对是第一个吃到大便的主播，这波我挺你。】
【诡异喜欢下水道？】
【还他妈喜欢吃老鼠，这都什么癖好啊？】
下水道里。
曹牧还不知道，自己那一张云爆符，到底闹出了多大的动静。
九婴也是强悍，硬是凭着蛮横的魔神肉身，扛过了云爆符的轰炸，全身上下，焦黑一片。
曹牧不给九婴喘歇的机会。
抬手朝向九婴，十根手指急速弹射。
这弹指神通射出去的无形内劲，裹挟着烈阳心诀催发出的三昧真火，射向九婴。
一时间，下水道里仿佛燃起了大火，就连那污水，都跟着燃烧了起来。
一颗接着一颗的大火球，袭向九婴。
九婴不敢托大，他已经死在这混蛋手里两次了，这一次，他拼尽全力，也要活下去。
无尽的煞气，在下水道里翻涌聚集，在九婴身前，化作一面面屏障，抗下火球的攻击。
翻滚的烈焰被煞气屏障阻碍，沿着管壁，如洪水般寻找着释放压力的出口。
街道上。
一道道火柱，顺着下水道井口，如火山喷发般，冲天而起。
火焰在空中卷席翻涌，映红了正片夜空。
街道上看热闹的人群，惊声尖叫，四散奔逃。
天空仿佛下起了火雨，噼噼啪啪的砸向地面。
叶馨被火雨逼回了蛋糕店，他趴在窗边，眼望着火星四射的街道，一颗心揪到了嗓子眼。
小曹，还能活下来么？
下水道里。
九婴双手负在身后，努力维持着魔神该有的威压与荣耀。
“每一件无上法宝，都是一方霸主，或是某个门派压箱底的本事，九婴不信，九婴不信！”
九婴全身上下，黑色青筋蜿蜒游动，积蓄着磅礴的煞气。
“九婴不信，你还会有第三件无上法宝！”
九婴在赌，赌曹牧不可能再拿出来一件，像是摄魂铃，上清玉牌那般的无上法宝。
曹牧笑吟吟的回道“我确实没有，你所说的无上法宝了。”
九婴面上，露出狞笑“那你就死定了，没有法宝护身，你不是九婴的对手，我今天，要吃了你，一块一块的细细品尝！”
曹牧轻搓白玉扳指“但是我有，比你口中所说的无上法宝，更为厉害的法宝。”
九婴瞪圆了漆黑的双眼“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种至尊法器，我只在传说里见到过。”
一枚朱砂质地的红色方印，自白玉扳指里飞出，悬在下水管道中央。
九婴倒吸一口冷气。
这印玺给他的感觉，是无尽的威压与恐惧。
来自九婴的惊惧值+1000
+1000
+1000
九婴能够感受到，哪怕是远古菏泽山川里的上古大妖，在这枚印玺面前，也只有低下头颅这一条途径，可以选择。
这便是天阶法宝，山河印的恐怖之处。
曹牧手痒的很，想试一试这山河印的威力。
眼前这邪祟，强得可怕，正是试验各种法宝的最佳伴侣。
就算这山河印是一次性的，听个响也值了。
大不了从头再抽！
曹牧正要掐指诀，催动山河印。
噗通一声。
下水道里的污水，在一双膝盖下，飞溅起来。
九婴面上流着屈辱的泪水，声嘶力竭的哀求着。
“九婴最爱做狗了，做狗好啊，做狗可以摇尾巴，可以汪汪汪~”
曹牧皱起眉头，仔细思索起来。
相较于冷冰冰的无上法器，由九婴来保护小兰，倒不失为一个更好的选择。
这邪祟的实力，相当于无数件地阶法宝，可以反复使用，甚至不用担心磨损！
简直就是天选打工人。
山河印悬浮在下水道中，虽然未经催动，其给九婴带来的伤害，也不比地阶法宝舒服到哪去。
九婴见到曹牧在犹豫，连连说道“您就收了我吧，九婴最会做狗了，最会做听话的狗。”
曹牧微微点头，收起山河印。
“既然你一心臣服，我便放过你，你的差事并不难，只需要守护一个孩子，直到她老死的那一天，便是你重获自由的时刻，这期间，如果她受伤，或是非自然死亡，你就是陪葬品。”
九婴心头大喜，一个人类，寿命不过百八十年。
这在九婴这位魔神眼中，并不是什么难熬的事情。
守护一个人类孩子，总比困在那口枯井中几百年，轻松自在多了。
“九婴答应你，一定守护好那个孩子，不让他受到一丁点伤害，九婴做得到。”九婴连忙答应着。
曹牧满意的点头点头，将山河印收进白玉扳指中。
九婴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连喘了几口大气。
太他妈吓人了~
曹牧额头那只竖眼，梭巡着下水道，缓步走向一具动物尸体。
那是一具腐烂发臭的白色斗牛犬。
九婴嘴角一抽，立即察觉到了曹牧，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他声音颤抖的说道“九婴所说的做狗，是精神层面上的狗，不是物理意义上的狗。”
曹牧俯身，从污水里，拎起那一只高度腐烂的斗牛犬尸体，观察了片刻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可我需要的，是一只物理意义上的狗。”
九婴那一双漆黑如墨，没有瞳孔的双眼，死盯着那只斗牛犬尸体。
他又一次，流下了屈辱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