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大鹏小跟班高调的调侃声。
吸引了同学们的注意力，全都目光复杂的看过来。
同时响起一阵阵窃窃私语声。
“他不是被抓进局子了么？这都没被开除学籍啊？”
“怪可怜的，摊上人命官司，女朋友还跟人跑了。”
“嘘~小点声，现在那可是鹏哥女朋友，你得罪不起。”
杨颍看向曹牧的眼神里，先是带着一丝愧疚，立马就变成了决绝，她咬了咬下唇，抱着吕大鹏的一双手臂，加了些力气。
吕大鹏现在被同学们众星捧月，格局一下子打开了。
他内心深处，当然无法忘记大一追求杨颖时，被曹牧击溃的挫败感。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自然不会猴急的表露出来。
他笑着，看似大度，实则饱含讥讽的为曹牧解围“曹牧也不容易，家里没有个大人，还带着个妹妹，他刚从局子里放出来，你别为难人家。”
曹牧暗暗摇头，没搭理这个混蛋玩意。
当初他和自己竞争，追求杨颍时，下三滥手段没少用。
吕大鹏自以为高高在上，调侃曹牧，认为曹牧是个蝼蚁。
在曹牧眼中，吕大鹏又何尝不是个废物。
他不知道吕大鹏的倚仗，也就是他的原武者父亲，到底多强。
但他从‘白猿臂’的名号来猜，也必定强不到哪去。
他那条胳膊，是‘麒麟’。
跟这种人争风吃醋，曹牧只觉得是在浪费时间。
小跟班闪开教室门口，曹牧和王胖子正要出去。
吕大鹏高居人上的声音，在曹牧背后传来“曹牧，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找我，能帮的我一定帮。”
曹牧举起手，头也不回的挥了挥“谢谢。”
教室里。
哄笑声中夹杂着恭维声。
被同学们围在中央的吕大鹏，似乎很享受这种踩别人一脚，凸显出优越的快感。
杨颖也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一个劲的向周围同学说‘还是自己眼光好，没跟曹牧那个废物在一起。’
教学楼外。
王胖子脚步虚浮，一步三晃的替曹牧打抱不平。
“神气个什么劲啊？装逼犯，真他妈恶心人。”
曹牧调侃胖子道“大鹏可有个原武者好爸爸，你不怕得罪人家啊？”
王胖子恨的直搓牙花子，感慨着上天的不公“草，以前就以为这厮是个富二代，现在才知道，人家老爹还是个练武的，凭啥老天爷要把好事，都安在一个人身上！”
曹牧搂住胖子的脖子，笑道“依我看，老天爷待你不薄，因为你有我这个朋友。”
王胖子瞥了曹牧一眼“你？跟你一起进局子？”
面对王胖子的调侃，曹牧笑笑没说话，两个人走进食堂。
看到王胖子的饭量后，曹牧整个人都傻了。
只见胖子的饭桌前，堆满了米饭和馒头，跟小山包似的。
还有胖子那副狼吞虎咽的样子，几辈子没吃过饭一样。
“胖子，你饿死鬼啊？吃这么多，怎么还虚成这样？”
王胖子往嘴里塞着馒头和菜，双眼发直的吞咽着，衣襟上满是食物残渣。
曹牧目光微沉，额头皮肤微微翻卷，露出额头上那只天眼。
妖异的红芒闪烁下，曹牧红色的视野里，胖子体外，游荡着丝丝缕缕的黑色煞气。
曹牧合上天眼，不动声色的埋头吃饭。
王胖子，这是被污染了。
曹牧吃完饭后，将餐盘放进回收餐车，目光在食堂里梭巡一圈。
像王胖子这般狼吞虎咽，顶着熊猫眼，虚到没个人样的学生，不在少数。
而且都是男性。
王胖子直到把肚子吃到滚圆，那一双发直的眼睛，这才恢复正常。
他打了个饱嗝，身体似乎恢复了力气，端起餐盘，放进餐具回收车里。
曹牧跟在胖子身后，返回宿舍。
这是一间六人寝，另外四个舍友正躺在床上，见到曹牧回来，只是眼神冷漠的瞥了一眼，就自顾自的玩起了手机，连个招呼都没打。
曹牧微微皱眉，这四人，也跟胖子的症状一样，眼圈乌黑，面色惨白，虚的没个人样。
他暗暗心惊，学校里的污染程度，远远比他看到的还要严重。
曹牧脱下鞋袜，爬到自己的上铺，手臂枕在头下面，闭上双眼假寐。
约莫半个小时后。
宿舍里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音，甚至连胖子粗重的鼾声都听不到。
曹牧缓缓坐起身，看向其他床铺的室友。
眼前的一幕，大大震撼到了曹牧。
同时也再一次刷新了他对污染的认知。
污染，对于人类来说，实在是既残忍又可怕。
宿舍里，除了曹牧之外。
剩下的五个人，全都直挺挺的仰躺在床上，跟一具尸体一样。
他们耳朵里，塞着耳机，双手捧着手机，举在眼前。
他们脸上的表情，不时变换着，流露出人类最原初的欲望。
那是交配的渴望。
王胖子住在曹牧下铺。
曹牧站到胖子床位前，缓缓蹲下身，看向手机屏幕。
手机屏幕里，开着一个直播间。
一名坦胸露乳，穿着一套皮衣的丰腴女主播，正冲着镜头搔首弄姿，不停地抛媚眼，勾手指。
曹牧看了这女主播几秒钟。
他只感觉脑袋似乎被一只大锤，重击了一般，一片空白。
紧接着，便是剥离了人类的学识，道德，思想后的冲动。
这是与未开智的动物，毫无区别的原始冲动，剥去了羞耻后的冲动。
曹牧的双眼，开始涣散，面上流露出痴傻的笑意。
忽的，曹牧的气海雪山，犹如滚沸的开水，蒸腾起来，冲向曹牧的四肢百骸。
曹牧身体一震，恢复神智，额头浮现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开！”曹牧低声喝道。
额头上的皮肤骤然翻卷开。
那一只，犹如怒目金刚的竖眼，妖异红芒四射。
手机屏幕产生了变化。
哪里还有衣着暴露的美女女主播。
那分明是一具身体高度腐烂，脸上蛆虫翻涌的腐尸！
直播间里，腐尸朝着屏幕，抬起腿，将脚底板伸在屏幕前。
这具腐尸的脚底板，皮肤皱缩，筋肉外翻，还有腐烂的肉渣，一片片的掉落着。
王胖子那张肥脸上，竟流露出满足的神色，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发紫的嘴。
因为在他的视野里。
正有一只黑丝玉足，朝着他伸过来。
曹牧站起身，走向其它舍友，查看情况。
他们的手机屏幕里。
有全身皮肤，犹如断裂的黑色油漆面一般，美女焦尸主播。
有眼珠子挂在脸上，唇齿外翻的车祸女主播。
还有腹部洞开，肠子内脏向外流的剖腹产女主播。
主播虽然容貌各异，目的却是一致的。
那就是一缕缕精魄生机，正从曹牧舍友的鼻孔嘴巴，被女主播吸入手机屏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