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在白府的这场闹剧随着白莲夭和白轩的死而收场。白泽把白轩的遗体交给席恩和白城后,立即跑向仅剩半座的训练场,他急于知道师长和同伴们的情况。
宫装柳如烟则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她所在乎的是京师卫戍部队现在的作为。当她来到白氏坞堡大门残垣的时候,她看到几百个军事魔法师们封锁了此地,几十台魔导自动机和几辆陆行舰的炮口对准了这片废墟。
看上去是头目的一个军官从包围圈里走向她。她会意,把工作相关的证件大致向他展示一下,接着开始质问他们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援助。
“柳特派员别忘了,群委会和魔协对接的工作内容侧重于关乎群众安全,我们也的确照命令及时疏散了群众。”
“那本宫就更不明白你们为什么在完成疏散任务后干等着不进来围剿莲匪!难道军人没有责任和义务反恐吗?”
“白氏族比参会人员很多都是魔协在任的官员,按道理来说应该有足以对付莲匪的修为层级和能力。更何况白氏可是地位卓著的魔法世家,怎么可能毫无还手之力。”
“可敌人是超阶法师!”
“席总督和白老族长也是!所以他们足以对付敌人。”
“这就是你们作为军人却渎职的理由?”
“军人首重服从,我们受长官命令守在这里,堵住了莲匪外逃的可能。而且你开口渎职闭口渎职,难道我手下带的兵就要为了命令外的事情和恐怖分子死磕吗?”
“可里边除了官员和世家成员,还有一个班的师生!”
“高中生多见见世面,锻炼锻炼是好事。省得一个个天天只知道叫不知道疼,出了社会一点用都没有!”
这话让刚刚出来的,本来就打得烦躁的2班全体学生愤怒不已。但李琮保持着清醒,挥手制止了他们的躁动。在函夏,秀才和军爷是讲不得道理的。
“好好好,你们这么合法合规的行动真是让本宫大开眼界”柳如烟冷笑着说,“像你们这样畏畏缩缩的东西,迟早要被扫进垃圾堆里。”
军官不说话,挥手让后面的部队开始“攻击前进”。王师“转进如风”“气势如虹”的姿态就这么“辉映”在大家眼前。
“晦气!”柳如烟懒得在乎这帮大兵,她回头看到白阿姨跑了过来。
“谢谢柳特派员保全了我的孩子。”白兰发自内心地对儿媳说,即使她不知道面前的人就是蓝雨。
“这是本宫该做的,对了,白泽他们人呢?”柳如烟在白兰面前表现出不对劲的关切。
“在里边,他们有事要办。”白兰一边狐疑,一边装出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说着。她为了不暴露身份,在外人面前必须要由外到内都装作自己是中阶法师。
在席恩和白泽的帮助下,白城在用废墟中的建材简易搭建的停灵室里给死去的白氏成员们守灵。他此时陷在悲伤的泥潭里,因为自己此后就是孤身一人了。
室外的白泽心情是复杂的,由于他至终没有恢复白氏成员的身份,他没有资格给白轩和其他所有死去的白氏成员守灵。他的爷爷到死也没有认他这个孙子。
然而他最后还是以外人的身份,对着停灵室内行鞠躬礼。礼毕,他一步一回头,突然他像是明白了什么,接着含泪狠狠地别过头离开。
他边跑边抹泪,因为他终于想通了爷爷不认他的含义:无论祖德宗功多么夺目,世家终将会灭亡的。爷爷留给他的遗产,是彻底脱离白氏,真正成为群众一员的机会。而融入群众,是这支血脉传承下去的唯一方法。
白轩作为世家的族长,他把白氏的余晖传给了同为世家子弟的白城,而把祖脉永续的希望传给了自己的孙子。
席恩看着白泽越跑越远,看着里边的白城嚎啕大哭,看着原本辉煌的白氏零落成泥碾作尘,不由得感到唏嘘不已。
人走了,茶凉了。作为函夏几大世家之一的白氏,其辉煌已经成为了过去式。
然而让席恩感到幸运的是:曾受过白氏欺压的老百姓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事情也的确像这样发展着:全国对白氏违法犯罪行为的清算几天后开始了。其他几大世家操纵着舆论和国家机器饕餮般啃食着白氏的尸骸,白氏的几乎全部资产都被充公,有关白氏的全部官员都被罢职,一时间朝野上下动荡不安。
而且,由于顽固反对与外国人合作的白氏倒台。其他世家终于如愿以偿地在外国人干预下各怀鬼胎地开始“团结”起来。
好在白轩有斩杀超阶恐怖分子的功劳,群委会借此斡旋才让白城的那一份资源没有被攫取。
当然,群委会也借机极大地壮大了自己的力量。白氏派别官员下马导致的大量空缺让群委会占了个大半,与世家有关的诸多冤假错案都得以平反昭雪,大量有识之士抛弃了世家官僚供奉或仆役的身份转而加入群委会。
函夏的局势越发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