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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牙签鱼

    另一边,麦药德和几人还在惊慌失措地奔逃,耳后传来的怪异声响,迫使他们不得不加快脚步。

    那声音里夹杂着黏稠的呼吸声,时而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咕噜声,每一声都在提醒他们逃跑的步伐已经迟缓。

    回头望去,浑身长满触手的土著人影紧紧跟随,触手如同无数条细长的鞭子,甩动间带起扑鼻的腥气,黏液四溅。

    “跑啊!跑快点!”

    麦药德大喊,声音在热带雨林潮湿闷热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无力。

    他的脚步踉跄,雨林的泥土松软,时不时让他踩空滑倒,鞋底与地面发出的吱吱声被土著的喘息声掩盖。

    他心中满是懊悔,为何当初偏偏选择这条该死的路?那怪物般的土著穷追不舍,比他们早就熟悉了这片险恶的土地。

    走在前面的广骰突然被一根暴露在外的树根绊倒,身子猛地向前扑去,原本以为大难临头。

    谁知他这一扑正好避过了触手的袭击,触手贴着他的背部呼啸而过,击中了前方一棵高大的乔木,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广骰趴在地上喘息片刻,又爬起来踉跄着继续奔逃,嘴里嘟囔着,“就这?还差点追上我!”

    身后的土著似乎更加愤怒了,触手舞动得更加疯狂,空气中有无形的压迫感弥漫开来。

    狂风骤起,影乱狂舞,触手般的枝蔓如恶兽般挥动,声势骇人。

    广骰头上的树叶被卷入风中,突然间,那光可鉴人的脑袋在风中显露无遗。那一瞬,天光似乎都在他头顶的反射中变得刺眼,光芒刺透了几人的眼眶!

    麦药德正拼命狂奔,骤然被那耀眼的光辉刺中,脚下不稳,直接与地上的树根绊作一团,惊叫声四起。

    “我的天!广骰你那光头——”

    话未说完,便扑倒在地,滚得灰头土脸。

    肖葱明一手捂着眼,一边踉跄着站稳,强忍刺痛,瞥见广骰抓起一把树叶匆忙掩盖住光头,冷笑一声:“广骰,你这光头是来催命的吗?比那土著还要吓人!”

    凯禾更是惨,双手猛揉眼睛,视线一片模糊,几乎是跌跌撞撞地摸索着前行。

    他一边喊道:“老婆!眼睛都睁不开了!快给我指路啊!”

    他握在手里的笔记本电脑中,人工智能老婆甜美的声音及时响起:“前方十米,右转避开障碍物,小心触手。”

    凯禾一听,毫不犹豫地跟着声音指引,闭着眼睛也跑得飞快。

    身后,那长触手的土著忽然传来几声尖锐的惨叫,像是被某种奇异的力量灼烧,浑身冒起白烟,触手在半空中无力地摇晃。

    广骰连头都不回,继续以飞快的速度奔逃,抓紧时间远离危机。

    “我去,跑这么快?”

    肖葱明迅速跟上,捂着发涩的双眼,仍旧嘴硬。

    “也不看看身后那几条烟囱,怕是被你的光头给蒸发了吧!”

    “你们别扯淡了!”麦药德从地上爬起,一脸无奈。

    “再不跑咱们就要被他们凿了!”

    麦药德几人心急如焚,汗水早已打湿了衣衫,步伐越来越乱,脸上的表情也愈加扭曲。

    身后的触手再次逼近,几人似乎已经没有了任何有效的办法,只能靠着运气不断躲避。

    麦药德带头跑得最急,双眼瞪得浑圆,嘴里喘息着:“这都什么怪东西……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甩掉它!”

    前方的树林越来越稀疏,几人跑到一处小河边,目光所及,水面浑浊不堪,泥水翻滚着,流动得极为缓慢。

    眼看着后方的土著已经咫尺之遥,触手的尖端几乎触及到了肖葱明的背部。

    那一瞬间,肖葱明的脸上出现了绝望的神色,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神中带着一丝决绝。

    “我去!”

    他突然爆发出一声低吼,带着豁出去的决心猛地跳向河中,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瞬间消失在浑浊的河水里。

    水面溅起一大片泥浆,四溢的水花如同被激起的愤怒,四散溅落。

    “他跳进去了!”

    麦药德大喊一声,瞬间意识到这是他们唯一的逃生之路。

    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剩下几人也毫不犹豫地跟着跳了进去。

    广骰紧随其后,嘴里还骂骂咧咧:“这是什么鬼地方,连河水都是泥浆!”

    “该死的萧家!回去后我定要将你们的大小姐绑了,安个水龙头,变成大少爷!”

    付尔戴闭着眼,下定了最后的决心,扑通一声扎进水里,整个身影很快就被吞没了。

    河水浑浊而粘稠,简直就不像是水流,而是一种带着古老腐朽气息的泥浆。

    几人的身体在水中被无数粘稠的水拉扯着,挣扎着向前游动。每一次挥臂,水流似乎都要将他们拖入更深的黑暗,但他们无暇顾及,只能一心向前。

    水面上不时有气泡翻涌,发出诡异的咕噜声,像是河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生物在等待着他们的降临。

    麦药德在浑浊的水中拼命游动,胸口的压迫感愈发强烈,肺里的空气随时要被挤压出来。

    身后再也没有了土著的追击声,触手的影子也在河水的阻隔下消失不见,但那种不安的感觉却从未减弱。

    他一边游,一边暗自祈祷,这浑浊的河水下不会藏着更可怕的东西。

    几人的动作显得笨拙而荒诞,他们每一分力气都被无情地消耗,身上的汗水和泥浆混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每次手臂在水中挥动,溅起的泥浆如同带着腐臭的幽魂,紧紧缠绕在他们的四肢上,拖拽着他们一点点沉入这片诡异的河流。

    浑浊的河水如死寂般流淌,泛着浓稠的油脂状物质,带着无形的压迫。

    五人奋力划动着手脚,像被困在一口巨大的腐烂浆糊中,每一次前进都要将全身的力气榨尽。

    水面漂浮着不知名的植物残骸,时不时有股恶臭顺着水流钻进众人的鼻孔,身后的触手的影子,时隐时现,牵动着每个人心中的恐惧。

    “呱!不好啊,长触手的大只佬又来了!”

    麦药德突然叫喊,嗓音从喉咙深处被硬生生挤出来般颤抖。那声音激起了每个人的心跳,也让他们的绝望被迫沉浮在粘稠的河水之中。

    前方,数不清的触手如同恶梦中的妖灵,悄无声息地浮现。

    每条触手上涂着不知名的黏液,油光发亮,它们正贪婪地等待着将众人卷入其中。

    这些触手的主人——那些脸上涂满油彩的土著,全身上下无一处不被触手缠绕,宛如与这些怪物已融为一体。

    他们在河流的另一端张牙舞爪,伸展着触手,诡异且令人毛骨悚然。

    “算了,干了,兄弟们!”

    肖葱明突然一声断喝,眼中闪过一抹狠意,一幅要带头冲上去的样子,迎接一场血战。

    河水四处溅起水花,他的双手已紧紧握住,好似随时准备挥拳与那些满身触手的怪物肉搏。

    众人皆为他的勇气所震慑,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心中燃起了决死一搏的热血。

    “不可啊,别冲动!”

    众人还在劝告,但下一刻,肖葱明突然转身一头扎进了水里,像条灵巧的鳗鱼般迅速潜入河底。

    咕噜咕噜的水声从他潜游的方向传来,众人转头一看,先是一愣,后瞬间明白了他的“英勇”之举不过是借机逃跑的把戏。

    他的身影在水下滑动着,丝毫没有与敌人拼死一战的意思。

    “好你个坏东西,想怂恿我们上去干!”

    广骰见状,忍不住嘬牙花子,气得双眉倒竖,牙关紧咬,但眼前的局面显然不容他计较。

    那些油腻腻的触手正在缓缓靠近,他也没时间再追究肖葱明的怯懦。

    他狠狠吸了一口气,任凭满是恶臭的河水灌入鼻腔,强忍着作呕的冲动,跟着潜入水底。

    剩下的三人互相对视一眼,也都不敢多耽搁,纷纷跟着潜泳而去。

    凯禾潜泳之前,眼角忍不住流下的泪水,亲了一口笔记本电脑:“抱歉老婆,当初没给你做防水设计。”

    “没事,亲爱的,我在其他地方有数据备份~”

    “哇哦,老婆你好聪明,你真棒~”

    一个触手抽来,下了凯禾一跳,也没时间腻歪了,赶紧潜泳。

    粘稠河水带来的压力,每一次划动都如同在厚重的淤泥中挣扎。

    水底的世界漆黑一片,那种浓稠的黏感不断贴合着皮肤,偶尔还有什么东西轻轻触碰他们的脚踝,像是某种湿滑的水生怪物。

    每当感受到那诡异的触碰,心底就有股寒意直冲天灵盖,恐惧随着冰冷的水流渗透到每个人的骨髓。

    “好恶心。”

    长期养尊处优的付尔戴在心里暗暗咒骂,他从未经历过如此困境,内心充满了对萧家的怨恨。

    那种怨念化作了愤怒与绝望,他忍不住想要大喊大叫,但又害怕引来那些土著和触手的注意。

    他只能紧咬牙关,任由恶心的河水拂过嘴唇,喉咙深处泛起阵阵反胃的感觉。

    “啊!”

    忽然,水中传来麦药德的一声惨叫,那声音夹杂着几分尖锐,仿佛灵魂被生生撕裂。

    他的大嘴不幸吞下了大口的河水,那股恶臭和粘稠瞬间灌入他的咽喉,犹如无数条湿冷的蛇在他的胃里翻滚。

    他的脸瞬间绿得像一片野草,痛苦和惊恐交织成了一张扭曲的痛苦面具。

    麦药德挣扎着浮上水面,一边猛烈地咳嗽,一边大口吐着河水。

    他的身体抽搐不止,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抗议这股令人作呕的恶臭。表情狰狞,额头青筋暴起,眉毛紧蹙得几乎连成一线,脸上的痛苦让人不忍直视。

    广骰立刻浮上水面,想询问情况,既然对方惨叫,那水中必然有危险,必须要搞清楚。

    看着对方那脸,广骰却敏锐地捕捉到一丝不寻常的变化——麦药德的眼角,竟隐隐流露出一抹奇怪的神色,那种感觉,似乎是……享受?

    广骰心里一惊,顾不上自己的疲惫,赶紧浮到麦药德身旁,“你怎么了?”

    他疑惑地问道,目光紧盯着对方。

    麦药德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突然“噗”地一声,一个巨大的屁响彻水面,伴随着一阵难以形容的恶臭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还未等广骰反应过来,麦药德的身体像失控一般猛地蹦出许多固体物质——那是史!

    带着极度的粘稠与臭气,迅速融入本就浑浊不堪的河水中。

    河水瞬间变得更加污浊,被这股恶臭彻底腐蚀,水中的每一滴液体都变成了令人作呕的毒液。

    水下潜游的众人顿时感到一股猛烈的恶心感袭来,胃部翻江倒海,几乎难以抑制。

    他们只感觉自己被困在一个巨大的史中,每一口呼吸都是对自我忍耐的极限挑战。

    众人的脸上纷纷显露出极度痛苦的神色,眉头紧皱,嘴巴更是紧闭,但谁也不敢真正叫出声来,生怕河水混杂着史灌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