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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特处局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大冒山,美湾第二高山,海拔857米,高山草甸,视野开阔,站在山顶可俯瞰全美湾。

    山顶原气象雷达站,现美湾空军飞行基地。

    其中一个小型机库正被挪作他用。

    机库内弥漫着浓厚的战斗气息,各区域、各部门在各自板块内井然有序的忙碌着。

    电话铃声、电台呼叫声此起彼伏,一条条指令、一份份报告通过加密频道迅速传递。

    现场工作人员,除了军士、保安官还有少部分地方部门的高级官员。

    彻夜达旦,红着眼丝的工作人员没有丝毫懈怠,全神贯注于自己的工作。走动干净利落,交流声音低沉而有力。

    情报人员快速筛选、分析信息,试图捕捉关键线索,为决策提供有力支撑。

    参谋人员根据资报制定相应对策,并将接收的新情报,不断更新在地图上。

    忙碌的每一个身影,紧张却不失冷静。

    各区域、各部门主管人员将信息整理汇总,最后上报至机库最深处的指挥中心——特别事物处理联合指挥部。

    在这紧张繁忙的景象中,却有一个画风与现场严重不搭的物件。

    只见机库正中央一大片空地,突兀的搭着一座中式凉亭,四柱八角。

    古怪的是四柱内没有护栏也没有座椅,亭内悬有一物,似由精铜铸成,远看像钟,近看貌是一个带盖的凸肚茶杯,或也可以形容为一个酒樽。

    其外形设计非常独特且巧妙,酒樽外盘有八条龙,龙身全部向下,每个龙嘴中含有一颗龙珠,分别对准东、南、西、北以及东南、西南、东北、西北八个方向。

    凉亭底座为太极八卦罗盘图,每个龙头的正下方,依次是八卦五行天干地支二十四山向外延伸。

    凉亭四角各摆四套桌椅,四张书桌上分别摆着钟表、钢笔、记录本以及一个红色按钮。

    四张坐椅上端坐四名战士,目不转睛的盯着凉亭,准确的来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八个龙珠。

    四周再忙碌也没有任何人打扰他们,他们也对周围的一切漠不关心,他们的世界里似乎只有凉亭,只有那八条龙,极其怪异。

    只有签署了保密协议的现场人员才能知道这古怪物件的一点用途——监测示警。

    但是什么警,大部分人还云里雾里,只知道它关系着国家安全,美湾安全,美湾似乎面临着一场大灾难。

    特别事物处理联合指挥部成立于一个星期前,短短的七天内,指挥部从无到有。

    涵盖了多个部门:军、保、民、宣等等,由一个从没听说过的部门指挥——特别事物处理局美湾分局。

    古怪的部门,古怪的任务,所有组成人员不但签署了保密协议,还强调了工作纪律,并被强制要求任务没有完成之前任何人不得离开此地。

    内部成立仪式,仅美湾市议会长一人能够自由进出,美湾市议会长在仪式上再三强调要求大家要保守秘密。

    出大事了,二战?!还是天顶星人入侵?!

    别问,问就是纪律。

    特别事物处理局美湾分局代局长鲁山,特别事物处理联合指挥部指挥长。

    作为特处局一位中校来指挥一名军方少将、美湾保安处一名副处长及其余地方部门的大头头。

    低军衔指挥高军衔、高级别,军方指挥地方,这种情况不能说从来没有,也实属罕见。

    这让他倍感压力,特别是因保密条例,更深、更详细的情报不能跟他们明确说明的情况下。

    这不,连自己同系统的少将都气鼓鼓的坐在自己位置上生着闷气——好、好,你只管下令,我只管执行。

    情报不足,导致不能做出针对性的部署,这对他来说是致命的、也是最无力的,更是最讨厌的状况。

    非知情人,非“圈内人”,只有上将、地方省一级以上级别在签署保密协议的条件下才能得一些大致信息。

    对不起,您的级别不够。

    不是鲁山瞒着不将情报说出,而是纪律不允许。

    虽然随着神秘事件、事物越来越多,有些东西也渐渐掩盖不住,但上级没有明确公开那就不能公开。

    有些东西只能慢慢来,不能造成社会恐慌,一切水到渠成,才是最合适的机会。

    机库大指挥部内没有隔断,视野一览无遗,鲁山将视线从少将身上移开,望向“凉亭”处,良久才收回。

    看向正站办公桌前的美湾特处局少校组长魏大华。

    “魏组长,昨天的事情调查清楚没有?什么情况?”

    “调查清楚了,昨晚12时许,接到波动仪的示警后,我迅速搭乘直升机到达现场。

    在上空时发现是两个超凡者违反规定公然在公共场所使用超凡能力斗殴,战斗所引发的灵力波动,引起波动仪示警。”

    魏大华将手上的报纸打开,指向其中的一则报道,说道:“经过与警方的情报互通,事件起因,是这两人先后去盗取富商王大发家内镇宅宝剑,先盗者得,后盗者未得,追索先盗者引发的战斗。”

    “根据分析,此镇宅宝剑是宝物的可能性较大。报纸上是宝剑外形照片,内部剑身没有照片,据王大发所讲,只是买来镇宅,便宜货,没有特意拍照。

    王大发前夜遗失宝剑,昨天下午才发现,调取闭路电视后发现被盗,随即报警,因觉得丢了面子,随即花了大价钱下了悬赏令。”

    “通过对比闭路电视中两个蒙面人与昨晚两个超凡者身形衣物,确定就是两人。”

    “那后来什么结果?”

    “因为当时情况未明,我根据规定,准备对他们进行逮捕。不知道怎么的,其中一壮汉突然狂性大发,公然拒捕。

    因地处偏避,人手不足,值勤小队未能及时形成包围圈。普通包围圈作用又不大,重火力有顾虑不方便使用。”

    “最终结果是,其中一人趁机逃脱,拒捕人员,被我一时失手,打伤他后,也被他逃了。

    现场照片,情报部门正在分析并正在抓洗人脸照片,根据分析,应该是西洋某王室骑士与魔法师,具体哪国,待人脸出来后对比分析才能知道结果。”

    “目标是冲着剑来,情报组余组长推测其中一方可能是列国人,因为传闻列国王室象征——亚瑟王之剑于十多年前遗失。”

    “也就是说那把剑有可能是那群王八蛋的圣剑?MD,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记录一下!”

    旁边的参谋拿出笔记本,准备记录。

    “一、请保安处在做好疏散、封锁工作的前提下,将通缉令遍布大街小巷,对外宣称是有案在身的危险分子,正好利用搜捕的理由进行人员疏散演习。

    但不要真抓捕,造成一些抓捕的氛围即可。如真发现这两个,必须及时通知我们,交由我们处理。”

    “二、请议会长代表出面,寻找地方乡贤,也就是道上混的,嗯这个不要记录。

    要他们发动群众,配合富商王大发的悬赏令,搜刮他们的落脚点,有相关情报,特处局多出一份奖励。”

    “三、请宣传部门的同僚积极宣传,让各大小报纸,宣扬富商王大发的悬赏令,再加点花边新闻,让全民参与,正好分担分担美湾的紧张气氛。

    黑白两道造成声势,不一定要怎么样,能赶走最好,只要别让他们出来添乱就行。”

    “清楚没有,复述一遍。”

    “清楚,按你指示:………”参谋很专业,将语言措词归纳提炼后,复述一遍,得到认可后就敬个礼,准备去转达。

    鲁山继续对魏大华说道:“这次危机过了,他们还在,我们在继续追查…”

    “当…”

    一道钟声响起,就像按下暂停键,指挥部所有人员停下了动作,整个机库一下安静起来,针落能有声。

    现场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报告,波动仪西北龙嘴龙珠掉落,落于乾位丙戊兑四2,龙珠未旋转,时间为东历5986年9月24日6:28分。

    重复:波动仪西北龙嘴龙珠掉落,落于乾位丙戊兑四2,龙珠未旋转,时间为东历5986年9月24日6:28分。报告完毕。”

    只见端坐于“凉亭”四角的四位战士,其中一位站了起来,在按响了桌前红色按钮后大声报告,整个机库只有他的声音回荡。

    在他报告完毕坐下以后,整个指挥部才‘活’了过来,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各忙各的。

    听到报告后,鲁山将视线望向办公桌右前方靠后的位置,只见一个正盘腿闭目养神的老道从蒲团上立了起来,来到一张放有美湾地图大桌前。

    从背的布挎包中拿出一个罗盘摆在地图上,双手不断掐算,又拿出一个装有铜钱的乌龟壳,摇着铜钱卜算了几卦。

    最后又拿着军用指挥尺跟圆规在地图上比比划划,完事才来到鲁山代局长面前。

    打了一个道家稽手礼,然后说道:“美湾西北方向,根据计算还是邻省交界的九万大山内,推测是靠近美湾的东南山脉内。”

    “感谢道长,辛苦了!”鲁山站了起来,客气的回了个军礼。

    老道话不多,点了点头,回到了蒲团继续打坐。

    鲁山来到大桌地图前,魏大华等人跟上。

    “昨晚的事先放一放,下次再说。”

    “根据总局研发局的研究分析,这一次灵气潮会将大批秘境推上现世。

    而上一纪元制造的大批‘垃圾’——破、损、老、旧的秘境,经不起冲击,现世即崩溃,里面莫名其妙的东西又太多,让人头痛。

    更头痛的是,它们会被夹杂在一大波,冲击形成的灵气泡中一起现世,现有技术手段对它们很难区分,无法针对采取措施。”

    “而越是大国,越是文明古国,越是神话传说多的国家,古怪的东西越多。全国各地都出现了情况,人手严重不足,形势相当不乐观。”

    “总局通报,美湾这次至少有五、六个秘境现世,并且在玉京山的监测预警中,全部属于不稳定型。

    有可能是虚境‘灵气泡’,有可能是半实境,也有可能是承受不住灵力潮冲击即将崩溃的秘境。

    秘境一旦崩溃现世,是普通的也就罢了,最怕就是那些镇压牛鬼蛇神、妖魔鬼怪的‘监狱’。

    有脑子还好,碰到没脑子的邪物那就是一场灾难,特别是出现在美湾这座2750万人口的大都市里,后果无法想象。”

    “我希望全都是‘灵气泡’,但我不敢拿2750万的人命去赌这个运气,国府也不敢。

    大总统亲自跟美湾议会长及美湾驻军总司令通话,下令他们全力支持特处局工作,这是对我们的信任,也是我们的荣耀。”

    “我们的责任很重!”鲁山斟酌良久,语气凝重:“我命令!”

    “一、命令特处局一线人员擦亮眼睛,打起精神,提高警惕,在做好各自工作的前提下,对各片区各超凡人员、各情报人员,不管哪国的鸡鸣狗盗之徒,不管是明面上的还是暗地里的,利用昨晚事情全部警告一遍,不老实的该抓抓、该驱离驱离,该杀的…杀!”

    “二、行动组、支援组各小队,秘境正常出现,不管有无人员被‘吸入’,必须第一时间控制秘境‘大门’,保证‘大门’周边没有外来人员,待保安处转移群众,军队就位,炮火锁定,后勤研究组各仪器到位后,再配合‘先行者’对秘境进行作业。此期间,所有外来人员不得靠近,警告无果,杀!”

    “三、配合各组、各小队的军、保、地人员对他们再次强调军纪,特别是各火力点、各重炮阵地,必须服从命令,听从指挥。根据他们自己签的协议,这次行的是军法,八禁六斩,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违反者,杀!”

    “四、如秘境现世即崩溃,所有战斗人员迅速进入围剿,想尽一切办法保护人民群众生命安全,想尽一切办法控制局面。全体同僚必须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各军官带头冲锋,按先期战斗计划部署落实。

    如出现最坏状况,特处局全体同仁:行动人员战死,情报上,情报战死,后勤上,后勤战死,文职上,特处局全部战死再由保安处、驻军部的战士们上。

    就算战斗至最后一人,也不能后退半步,就算不能阻挡邪物降世,也要能拖即拖,能阻即阻。

    杀身取义,报国成仁。

    决不能让美湾这2750万人口城市化为人间诡域,违令者杀!胆怯者杀!后退者杀!”

    “以上所有后果,由我一力承担!清楚没有?!”

    “是!!!!”特处局众军官没有犹豫,斩钉截铁大声应是。

    时间一天天过去,头顶悬着刀迟迟未落,压力只会越来越大。

    不是鲁山不了解大家的压力,而是一个星期过去,不了解情况的地方军、保明显懈怠,只能将压力给到自己人,让特处局打个样。

    再说,什么压力,特处局的汉子可没那么脆弱!

    “散了吧,魏组长,你来一下。”

    鲁山挥退众人,带着魏大华来到旁侧无人的小会客区,分别坐下。

    “和尚,这里只有你我支援过甘敬省,明白邪物降世的可怕,为了制止扩散,多少同僚前仆后继的赴死。

    才拖到我们的支援,才拖到后继重火力的覆盖。

    但那个青盐小镇8762人,才活下15个孩子,还是我们特处局用300多条命换的。

    就那样,还让那邪物挪了10多公里,万幸那是人烟稀少的戈壁滩。”

    鲁山顿了顿,似乎想起些什么。

    “这个邪物你也知道,根据内部情报,跟20年前728事件里的东西一样,世界各地已经发现多起,虽然早有准备,但都损失惨重。

    是什么东西、什么原理,没人知道,只知道‘吃’的活物越多,实力就越强。

    如果是这东西或者类似的东西,出现在美湾这2750万人口的大城市,你说是什么后果,压力山大啊!和尚。”

    魏大华静静的听着鲁山的话,摘下帽子,撸了撸没有一根头发的大光头,然后安慰道:“也许是玉京山弄错了,以前不都是在人烟稀少的地方吗,好巧不巧就会在美湾?我是不怎么信的。”

    鲁山也摘下帽子,扔在几台上。

    摇了摇头:“不能赌啊,前几年邻国出现了这东西,正好是玉京山监测范围内。

    通过与青盐小镇的波动对照,是找到些共同点的,与我们这次波动有点相似。你敢赌吗?!”

    “唉…”鲁山看着不敢说话的魏大华,叹了口气:“大总统将美湾海军的舰炮发射权都给我了,我真希望是虚惊一场。”

    “和尚,具体情况你都知道。”

    鲁代局长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半眯着眼,对着光头少校说道:“这次带来的仿制波动仪也多次示警,但忽左忽右,有市区,有郊区,并多次指向邻省九万大山处,让人很是头痛。”

    大光头接了个嘴:“这鸟毛仿四柱八角八卦八龙灵力波动仪到底有没有用?仿制的到底对不对?

    我严重怀疑他们连玉京山内原版的名字都搞错了,研发局的那群刁毛还起名啥四四八八的,原版神器哪可能会有这么拗口的名字。”

    “定位不准,模糊不清,谁也不知道原因,但玉京山也有通报,秘境有可能会挪转点位置,玉京山的大范围一直没出过错,监测应该大差不差。”

    对于光头的观点,鲁山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毕竟是第一个仿制品,准确度无法保证。

    “和尚,隔壁南广省特处局还没成立,人手严重不足,仅有的几个,还守在省城附近。

    各地缺人,总局想拆东墙补西墙,可东墙都没有,拆什么?人事训练局训练队学习的娃娃都用上了。”

    “到处缺人,将监测情况上报总局后,总局的意思,九万大山离我们更近,以前也差点成为美湾市辖区,所以有意将它划入我们局的片区。

    离的近,对我们美湾的威胁也大,我也就没有反对。

    现在美湾我脱不了身,而整个局只有你经验最丰富的。

    能力者又太少,实在抽不出人,只能交给你一个人去办了。

    毕竟是地质公园,现有人员不多,九万大山,应该能让我们有足够的反应时间。”

    “没有问题,交给我吧。”

    大光头一口答应:“但不管是不是秘境引起的波动,我们还是要做好针对秘境的布置,别到时候措手不及,毕竟我一个人,就怕万一意外,不能及时汇报。”

    “这样,你带上一部大功率报话机,我向美湾驻军部协调,让他们临近南广最高飞鸟峰上的中继站,把你的频率纳入,通过转波直接与我联系。

    同时,我协调美湾海军,将几艘战列舰挪到美湾西北方向,将靠近美湾的九万大山纳入射程范围。

    最后,我再协调美湾空军的一架轰炸机,为你24小时待命。你看这样的布置行不行?如果还有什么要求,你可以提。”

    “可以了,能有什么要求,也只能这样了,保证完成任务。”魏大华戴上军帽,站起身来向鲁山行军礼。

    鲁山同样起身,回了个礼,再次说道:“个人装备,你能拿即拿,研发局新研发的行军丸你带上一葫芦,防止意外。

    电台一个小时报一次平安,不论昼夜,一个小时未联系,我将派出支援小队支援你。”

    “是!”

    鲁山回完礼,然后上前,狠狠的在魏大华胸前捶了一拳:“保重,然后,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