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女皇都微微动容，向前拱手。
“是我误会圣子了，圣子舍生为民，堪称大义，姬某由衷佩服。”
“但姬某还是想问最后一个问题，问完这个问题之后，姬某将再不为难。
且会赠与圣子一件宝物，当做之前无礼之举的补偿。”
她看向苏小白，不过相比之前，这次她的眼中明显少了敌意。
“你问吧？”苏微笑道，同时眼睛微眯的打量着女皇。
元婴境的实力。
能在这个年纪达到元婴，也算得上是一方天骄了。
而且自己现在已经无上境了，但是他面对自己却没有一丝畏惧。
此人要么是大佬扮猪吃老虎，要么是家里有无上境的存在，见多了产生免疫。
而这时，女皇紧盯着他开口道：
“如果四百年后，你的寿命即将耗尽，即将被体内的魔族夺舍，你会怎么做？”
面对她的问题，苏小白沉默了许久，因为他真的没想过，如果那一天真的来临，自己该做些什么？
是和师姐她们道别？还是和阿霄大醉一场？亦或者重游这一生走过的路？
沉吟许久之后，他睁开眼，眼神坚定而决绝。
“若那一天真的到来，我会独自前往与魔族的战场，燃烬最后一丝气力，战至血气干枯，与他们同归于尽。”
“我将堕入黑暗，换你们回到光明。”
轰！
众人只感觉心里仿佛有一鼎洪钟大吕敲响，直扣心灵，眼神呆滞的望着眼前的年轻男子。
我将堕入黑暗，换你们回到光明。
这是多么无私，多么无畏啊！说是圣人都不为过！
“圣子，我等不值啊！呜呜！”有人嚎啕大哭。
“若那一天真的来了，我愿陪圣子一同出征！”
“对！就算是死，我也宁愿死在圣子手里！”
场下响起了排山倒海的激昂声。
苏小白微微颔首。
这些都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他想了许久，相比于与亲人朋友进行道别，他更多的是对魔族的恨意。
要不是这些该死的魔族，自己怎么可能会年纪轻轻就英明早逝？！
老子就算死，都要拉几个魔族垫背！干汝娘！
当然，后面那句话是他自己加上去的，不然怎么能凸显他圣子的逼格？
女皇瞳孔微微收缩，目光呆滞，似乎还停在刚刚的震惊中。
许久之后，她才回过神，嘴角微不可察的扬起一丝弧度。
“罢了，便不杀你了，再考察一段时间吧。”
她刚想转身离去，但就在这时， 人群中传来几道兴奋的声音。
“圣子才气无双，就算比之当今的女皇陛下也不遑多让啊！”
“嘁！一届女流，若不是称了帝，也配和圣子相比？”
众人议论纷纷。
女皇的脚步顿时停住了，脸色十分难看。
女子称帝，乃是天下之大不韪。
历史上虽然有过，但是真等她登基的时候，才知道这其中的艰难。
无论是朝堂诸公，还是底下的黎民百姓，心底里都认为女子称帝是哗众取宠。
若不是她身负国运，皇位根本不可能轮到她。
她在位已有十年，这种情况早已见惯，消除他们心中根深蒂固的思想，绝非一朝一夕之间的事。
便不打算理会。
“圣子，您认为当今女皇是一个怎样的人？”
有人突然对着苏小白问道。
女皇听闻，停住了脚步，饶有趣味的看向苏小白。
她倒是挺想知道，自己在他心底，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形象？
“世人对我的印象，大多都是百年来第一位女子皇帝，大周第一美人，老一辈则是大周的长公主殿下。
他应该也在此类吧？”她心想道。
谁知苏小白仰天大笑，“女皇？呵，昏君尔！”
“昏君！”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眼底大惊，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此等言辞之犀利，着实超出了他们的预料范围！
他们心底最多认为女子称帝是大不韪，不合礼仪，但也不至于认为她是昏君。
相反，女皇在许多方面的治理，要远超先帝。
女皇在位期间，国力得到了巨大的恢复，病态逐渐扭转。
女皇本人嘴角抽搐，脸色铁黑，胸膛剧烈起伏。
“黑渊圣子，不知这昏君是由何而来？！”她怒目瞪着苏小白。
咦？他似乎十分生气的样子，难不成是女皇的脑残粉？……苏小白心底估摸道。
旋即嘴角微不可察的扬起，让你小子今天针对我，看我今天不把你家女皇的形象踩个粉碎！
“好，既然你们不信，那我就好好跟你们列举一番！”
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把折扇，放在掌心，一副说书先生的姿态。
“首先，是她妇人之仁！
她明知女子称帝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若下定决心称帝，便应消除异己，镇压朝廷以及民间反对她的声音。”
“虽然这样短时间内可能会民怨四起，但是只要她能用实际行动证明，她做得比别人都好，便也不会再有人反对她。”
“但她妇人之仁！不忍重罚，仅仅只是口头警告。
就是因为如此，即便在位十年，即便她做的政绩远超先帝，但却依旧有那么多人敢堂而皇之地批判她。”
“比如说我！”苏小白昂首挺胸。
“这是其昏庸之一。”
女皇低眉思索，觉得他似乎说得很有道理，没有打断。
苏小白润润嗓子，继续道：“第二条，便是她纵容其他亲王掌权！
她难道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她屁股底下的皇位吗？”
“竟然还敢将权利分散给她的那群兄弟，生怕坐热了！万一以后有亲王想要造反，又恰巧碰到魔族入侵，她又该如何应对？”
“这是其昏庸之二！”
女皇眉头紧锁，一众皇兄中，没有一人获得国运认可。
就凭这一条，他们就不可能获得百官的承认，所以她从来没有担心过会有人争夺皇位。
但是如今魔族入侵，这确实是该注意的一点，也该让他们把权利交出来了。
这时，苏小白又开口：“其三，便是昏君忽视边疆防守！
自以为大周地大物博，还是百年前那个强盛无比的大周，却不知周边其他国家，在大周衰退的这几年迅速改革发展，远非当初可比！”
“他们之所以现在没有进攻大周，只不过是在等一个机会罢了！”
“这是其昏庸之三！”
女皇此时已经低下了头，不敢再去看苏小白。
因为她发现，他骂得全都有理，正是自己这些年所忽视的地方！
“他说得对，朕的确该反思一下，但已经列举了三条，应该已经没了吧？”
她心底轻舒了一口气。
若是再说下去，即便是以她的心理承受能力，都要吃不消了。
但就在这时，苏小白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了一卷拖到了地上的长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
“昏君的昏庸还远不止这些，我这里足足列举了二十一条有余，现在说与诸君听！”他神情激昂道。
“好！”众人齐声呼喊。
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