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8日，星期三，期中考试第一天。
昨晚的事后，余思心里觉得已经没有什么要处理的了，把心思放到考试上。
第一天的考试科目只有一门语文，在下午进行。
今天上午安排了两节自习课，让学生们自己查漏补缺。
而余思则从早自习一开始，除了起来活动身体，就是在座位上看书做题。
毕竟考试出高分需要的是极熟练的即时记忆知识。
一个博览群书，知识面广的人，到高中考场里，一般情况下其实是考不出什么成绩的。
一直就读的学生，他们一直处于考试范围内知识的练习。
他们对这些知识熟练度高，对常考题型，对应公式记忆深。
而余思现在的状态属于前者，拿到卷子后的他也许知道这一题所属哪一个定律，但他大概率不能流畅的解出题目。
简单的说就是浅多和精少。
而他现在正是在通过做题的练习解决这一点。
不过今天考的是语文，课内知识占比很少，多依靠综合能力，所以余思可以放松一些。
这个过程中，他还发现一件事。
祺祥这所高中，很多学生似乎在学习上不是很上心。
因为他们看起来没什么考试期间的紧张感。
余思余光看着班外窗户旁的几名无所事事聊天的女生，心里想着。
可仔细想想，她们究竟在那干什么呢，也不是我们班的女生。
还是看书吧。
不过余思看的时候一直感觉不太对劲。
“怎么感觉，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
余思因此时不时往窗户看一眼，但那些来来往往的人都是刚好转过脑袋，各自聊天。
在看谁？我吗？
这么拙劣的掩饰自然骗不过他，但他们只是看，余思就没在意。
对转校生好奇吗，还是前天的事？
这些想法只在他脑中停留不久，他就不再想了。
余思也留意了李芊巧。
她也没有什么动作，看起来已经不在意了，所以自己应该没说错什么。
李芊巧今天神气十足，但又时常走神，像是亢奋过度一样。
人各异，才为人。
这样人们形形色色，各不相同的状态，才是充满生机，青春飞扬的。
只不过可惜的是，青春这样事物，包括生理在内的，余思都错过了。
也许还剩最后一丝，但他现在甚至不知道怎么去享受。
下午的考试很快结束，人群躁动不安。
一个晚自习几乎没有人在认真复习，学生们偷偷摸摸的相互聊天，吐槽题目，诉说不安。
余思在这样的环境里也静不下来，便用身体不适作理由请假了。
其实他可以不找理由，只说自己要回家，甚至直接出校门。
这自然是剥除者的原因。
他出了校门，往前走了一段路，出了保安视野后就在原地等待。
杨将很快出现，简单问了几句就让余思上了车。
随后杨将在车旁等待了一会，给学校打了个电话，自然是给秦黎也请假。
他开车到校门口接上秦黎后，便带二人回去了。
“怎么了，受不了吵闹吗？”
秦黎手拿一杯牛奶，向客厅内的余思说道。
但她的语气不是单纯的关心，其中带着八卦意味。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走的时候，李芊巧满眼都是遗憾啊。”
余思其实已经感觉到她对待自己的方式有些怪异。
因为他想起了在自己爱上涵心璃前她的表现。
这并不是说李芊巧和涵心璃有些相似，而是很多女生的表现其实都差不多。
所以他没有因此产生什么异样的感情，就算有，对象也是涵心璃。
“那这样就有些麻烦了，如果她真的对我抱有那种情感，那很有可能会执着的要和我保持关系。”
余思脸色难办的说道。
秦黎闻言震惊，“原来你感觉的到啊！我就说迟钝男主现实中是不会存在的，尤其是你这种心思比谁都缜密的。”
她脑子闪过余思在审讯室中的表演，终结了对他的一些疑惑。
但她不知道的是，余思现在脑海中也在闪过画面，他因为刚刚的话联想到了涵心璃，以及二人的时光。
那道一袭素衣，坚韧不屈的身影再一次浮现。
真美啊，真好啊，余思痴痴的回想着。
突然，他的一只手猛地抓住自己的胸口，整个人恐慌至极。
那道伤再次刺痛了余思，只是这次没有严重到外显出血。
发现异样的秦黎刚想询问，但余思没等她开口，就松开了紧抓胸口的手。
“没事，刚刚胸口突然刺了一下。”
只不过秦黎也不是好糊弄的人，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余思的脸。
为什么？因为她从未见过余思这样的表情。
他现在双嘴微微张开，上下齿闭合，双眼和眉间的皱起透出一丝悲痛和绝望。
这之中的真实感情太过浓厚，全然不是表演能够比较的。
可怜，这是秦黎第一次对余思产生这种感觉。
余思看着秦黎奇怪的眼神，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恢复了原先平淡的表情。
秦黎也反应过来，迅速扯回正题。
“你现在就走一步看一步吧，别又在一开始给自己那么大压力。”
“好。”余思只是轻声答道，没有将话题延续，同时他声音中含着失落。
他机械的站起身，返回自己的房间。
秦黎看着余思失魂落魄的背影，心中隐隐约约猜到了原因。
是上天不放过他吗？不管怎么样都会变得疲惫不堪，唉。
返回房间的余思，此时正坐在床边愣神，脑中念头杂乱。
他在做一个设想，一个大胆，但成功便一切完成的设想。
那就是这看似随心所欲的「具象」，究竟能不能创造出生命体呢？
这是他关心最多的事，原因自然是涵心璃，同时也因此，这一点连本子上也没有记录，只深藏在他心中。
现在的他，理智已被侵蚀了大半，没有了从前的谨慎小心，而是直接抬起手，又翘起食指。
光是联想就已如此，可见涵心璃对于余思，即周释荆的重要与无可比拟。
余思想着“生物”二字，渐渐想起儿时看到的，在墙壁上成列，在食物碎屑旁聚集的蚂蚁。
它们极小，一只手指便能轻易碾死数只，但它们数量庞大，相互之间紧密合作，好似一体。
蝼蚁成群可搬山，这句话也许是真的吧。
画面变得最为清晰的一刹那，余思只觉得脑袋猛然一沉，他缓缓睁开眼。
手指上，赫然是一只正在左顾右盼的，活生生的蚂蚁。
余思看着这只蚂蚁，他看得出了神。
过了一会，直到蚂蚁快要钻到衣服里去了，他才动手将这只蚂蚁捏起来，放到地上，不再去管。
只是创造出一只蚂蚁，余思的精神消耗量却几乎和创造出一节高铁车厢差不多了。
这还是余思的精神量增加过的状态下，要是换作拿到周释荆记忆之前的状态，他现在肯定是头痛欲裂，生不如死的。
可这又怎么样呢？能，至少他知道自己能创造生命了，就算消耗量翻了不知道多少倍，可这又怎么样呢？
若往昔光点真的是被人阻止，那自己就换一条路走，如果还是不行，那就再换一条。
一旦一定要到达的终点出现时，关于路程的一切就显得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