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们，这就叫做逛鬼市！”
说完抬脚就走。
热闹的直播间瞬间静了下来。
然而符泽只是掏出一把小手电。
咔嚓一声打开，地上多了一个光圈。
符泽就这么慢悠悠地跟在光圈后面往前走。
时不时漫不经心地往旁边晃两下，瞅瞅摊位上有什么东西。
然后收回视线，继续向前望去。
朋友们看着视频有点摸不着头脑。
“逛鬼市就是这样？还是符大师根本没上心？”
“我怎么觉得，这更像是饭后遛弯呢？”
“要是两边的摊位换成臭豆腐、烤面筋、煎饼果子，一点违和感都没有吧？”
“别说了，我已经有画面感了！”
“这就是我在小吃街的样子，真相大白了！”
直播间里，朋友们议论纷纷。
符泽却继续走着。
倒不是他不想凑热闹，只是扫了一眼，那些东西完全勾不起凑热闹的兴趣。
【新仿明代苏麻离青将军罐工艺品，底部破损，瓶壁釉色不自然，是现代工艺调色。】
【清末铜茶壶，缺盖有裂口，壶身被重物压瘪后又撑开，侧面有渗水孔。】
【近代文玩核桃，核已坏，内部发霉，保存期不超过十天。】
【永久牌自行车锁一条，二十年前产品，链条中间严重锈蚀，已报废。】
……
一眼扫过去就是这么一圈。
别说想捡漏的心情了，符泽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来了个假鬼市。
这些五成新痰盂、锈迹斑斑的自行车锁是闹哪样？
直播间的新朋友们见符泽一直没动静，忍不住催促起来。
“主播，你这不是虚假宣传嘛，一点也不恐怖啊！”
“就是，搞快点！”
搞快点是吧？
符泽看了看人数，目光扫过一个摊位，突然有了主意。
“好，朋友们，带你们看点有意思的。”
直接走到一个摊位前。
灯一亮。
朋友们立刻被刺眼的白光照得眯起了眼。
好不容易睁开眼细看，才发现符泽正对着一面镜子。
这下朋友们心里都咯噔一下。
大晚上，在鬼市放面镜子干嘛？
手电筒一照，看着怪瘆人的。
符泽手电一转，大家这才注意到摊位上原来还有个人。
只是全身黑衣，头上还裹着头巾，根本看不清人脸……2
“想看点啥？“
“随便瞅瞅。“
简单对话后，摊主又坐了回去，沉默不语。
大家确认刚才那位摊主确实是个人后，才敢发弹幕评论。
“各位朋友，我刚，刚看见鬼了！“
“别说笑，我真是快被吓死了，你们瞧我这手，都快皮包骨了吧？“
有人发言，其他人的目光自然跟了过去。
灯光摇曳中，众人瞥见摊主袖口露出的两只手，不由一身冷汗。
这双手形似人手，关节分明，指甲留有寸长，手上没一点肉，纯粹的皮包骨，活像风干的鸡爪。
“这一爪子下去，别说脑门，脖子都能给你抓破！“
“符大师，咱换个地儿瞅瞅行不？“
直播间里的朋友们集体要求符泽换地方。
符泽却从容不迫地回应：
说着，他指尖轻点，在瘦弱老人的摊位上做了个虚拟的动作。
“雪通衫子考虑一下，苍果能给个痛快价不？“
话语刚落，老人猛然抬头，双眼如电，直勾勾盯着符泽。
“你是何人？“
符泽微微一笑，语带几分不羁。
“朝奉！“
二字一出，
黑衣老太身形微晃，手指颤抖着指向符泽，半天说不出话。
“纸片？石子？下蛋？装棺材的?“
“哪个朝奉？“
“街头做生意，不分门类，哪怕是淘地摊货也行。“
“了解！“
老人转身，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根手杖，杖头是条竖起的蛇头，露着锋利的獠牙，闪烁金属光泽，尖锐如针。
杖尾则分叉成钩，同样寒光闪闪。
没有任何多余动作，一伸一探之间，杖尾便挂着一套衣物。
“小哥眼神犀利，老身不漫天要价，八千，金条！“
“成交！“
符泽直接递过去一颗金豆子。
直播间的气氛又一次凝固。
打从那件白色衣裳被提起，大伙儿就像是集体失聪，满耳的问号。
就算是边听边瞧，依旧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这俩人怎么连货都不验，张口就出价？
更奇的是，符大师二话不说直接掏钱。
难不成这黑市买卖都是这么干脆利索的？
“哪位大佬能给咱翻译翻译？“
“明明普通话，我咋感觉像外语呢？“
“老实说，我也是一头雾水。“
“该不是遇上了行业暗语吧？“
话音未落，弹幕里那位名叫“旧时和尚“的网友又冒泡了。
“各位，还真让你们说中了。“
“这正是古代江湖上盛行的一种行业密语。“
“不通这门暗语，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哎呦，遇到内行的了？“
“大师，求指教啊！“
不少人二话不说，直接给和尚刷起红包请教。
“之前符大师那句开场白，实际上是说他想买那件白色外衣，作为今天首单，希望能给个优惠价，老人家您看如何？“
“介绍自己身份时用的是老词儿，‘朝奉‘在早年是当铺管事的称呼，就像现在咱们说的鉴定专家。“
后来老者问符大师主攻哪一块领域。
“是书画？玉器？还是伪造鉴别？“
“符大师自谦说样样都略知一二，是个走南闯北的老江湖。“
“那后面那段呢？“
大家迫不及待地追问。
“旧时和尚“微微颔首。
“那段话意思是夸赞年轻人眼力好，我这老太婆就不瞎要价了，一口价八千，黄澄澄的金条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