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您刚跟我妈妈聊什么了?”
在这个熟悉的地方,林晚晚终于焕发出一些活力。
定定地看着对方忙碌,玉藻前犹豫了许久,还是没有说林馥已经药石难医的事情:
“你妈妈之前在栃木县那边卖米线,你应该知道吧?她前几天请我吃过一顿饭,那时候我饿的快不行了。”
林晚晚顿时惊喜的抬头: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您总是这么关心我……对不起,我之前还总觉得您有不好的心思。”
玉藻前伸出手摸了摸对方的的头,不易察觉的叹了口气:
“是啊,其实人与人之间说到底都是因果二字,你看得穿,那二字就是实实在在的;但越是刻意去追求,反而会适得其反。”
如果是别的症状,这位有着一饭之恩的阿姨她怎么都要救,但这是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药石无医。
林晚晚歪了歪头,显然没明白这其中的意思,她将手中的茶点摆在客厅的桌子上,冲着玉藻前腼腆的笑了一声。
这些茶点很“旧”了,看得出放了至少有半年,颜色总是一块深一块浅:
看来刚才林晚晚在厨房里,就是在剔除这些点心上的霉点之类。
但玉藻前却依旧笑的一脸灿烂,不时和林晚晚交谈,甚至能面不改色的吃下去这味道奇怪的糕点。
要知道她虽然是九尾狐,但舌头却极其敏感,怕烫且味觉丰富,吃下这么大一块异物是很难受的。
但玉藻前却觉得没什么,因为她刚才发现了一个不是惊喜的惊喜:
林晚晚的修道天赋很强,甚至塑胎境天生就趋于圆满。
但这并不能说明林晚晚的天赋比玉藻前抢多少,因为筑基之前的境界其实就是在打地基。
玉藻前现在的地基相当于大海,而林晚晚的只不过是湖泊,自然容易成型。
不过这种天赋也已经很恐怖了,但毕竟林晚晚母亲还在人世,所以她不好拉人进道观。
道家讲究破门道士,如果一个人父母还在、还对社会有贡献的话,那道家实际上是非常不赞成对方出家的。
“那今天就这样吧,感谢你们的招待,这个家真的很温馨。”
玉藻前出门,回身点头道别。
“玉藻前大人,要不您留个电话吧?这样以后联系也能方便点。”
林晚晚羞红着脸,小手不住的揉搓着裙边。
“电话?那是什么东西?”
看到玉藻前愣了,林晚晚见状也愣了:
班长你是什么山顶洞人吗?
玉藻前确实不太清楚这玩意。因为前世的玉藻前没钱买手机,而且也没啥朋友,所以对手机这东西的印象并不深。
按理来说,那几个富婆知道了哪个都送的起一部手机。
但她们都被动的被玉藻前这种“随风而去,乘风而来”的逍遥自在状态影响,再加上玉藻前每次都很守时,这群朋友愣是一个都没觉察到她连手机都没有。
她苦思冥想了半天,最终一拍手心:
“对了,手机是不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小黑铁块?”
她突然想起前几天自己超度了三个人来着,现在去找找,说不定还能捞到一只野生的手机。
而且今天本来就打算去那边收殓对方的尸骨,就当是顺便找找吧。
看到林晚晚有些无语的点头,她抖着耳朵轻快的走了。
林晚晚刚要转身进门,却突然想起了什么,顿时抓狂的揉着头发:
“我怎么忘了给玉藻前大人我的号码?”
一路哼着歌回到方寸山下的石林,记忆中几人落地的地方就在这里。
“看来那天的几位施主都没经历多少痛苦,真是太好了……嗯?”
回到方寸山下,她心情大好,一边着手收集碎片埋葬几人一边清点他们的东西。
既然已经分出高下生死,那么她自然对这几位没了敌意,再怎么说也是她玉藻前亲手送走的,总得让人家入土为安。
但东找西找也就收集全两个马仔,赵欢的尸首死活都找不到,难不成……
她猛然抬头看向空中,果然,那里有一棵斜生长出来的松树,横生的枝节上挂着一件破损的黑皮夹克。
她在石壁上轻踏几步,轻松取下那件黑夹克,随后从侧兜里掏出了手机:
既然你没死,那这玩意我就暂时笑纳了。等日后真送你上路的时候,再拿这玩意给你陪葬。
她根据林晚晚的教导成功解锁了这台手机,也幸亏赵欢没有设密码的习惯,否则这台手机就是纯纯的电子垃圾了。
随后她打开拨打电话的界面,苦思冥想了一会,随后突然灵光一闪:
之前弥音给过她一段号码来着,她那时候还以为现在的座机号码已经这么长了,看来那是她的手机号码。
她拨通了手机:“喂,是弥音同学吗?嗯,我刚到家……什么?你要过来送吃的?那太好了!”
…………
此时,上杉家。
这是一处僻静的地方,也是上杉家财力的彰显。
在寸土寸金的东京市中心,居然能有一处三公里方圆的庄园,可见这家的实力之雄厚。
毕竟这地方的消费水平可比华夏首都燕京城还要高。
“又要出门了吗?弥音。”
说话的是一位年约三十许的贵妇人,她皮肤细腻、容貌年轻,眉宇间满是强势之色。
她就是弥音的母亲上杉爱奈,此时这位女强人刚刚结束了上半场工作,正在享受难得的休息时间。
弥音正在收拾蔬菜和肉的手一顿,随后头也不回的低低答应了一声:
“嗯。”
说完立刻起身,竟是一刻都不想多待。
爱奈眼见女儿不想交流,不禁无奈的叹了口气,但她长久养成的自尊心也不允许她放下身段和女儿平等交流。
“我明白了,今天我等会还有客人,这位可是土御门家族现任家主,可能能解决你的经脉问题。
晚上记得早点回来,在人家面前好好表现,千万不要失了我上杉家的礼数。”
弥音终于忍不住了,她回身不软不硬的顶了一句:
“回不回来有区别吗?反正都是面对着一栋鬼屋一般的大房子,玉藻前大人那里至少更安全、更有人味!”
“站住!”
爱奈眼中含着怒火:
“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我们上杉家可是代代女性掌权的大修行家族。出过十几位飞升成仙的金仙。
你现在这种只想着依靠凡人的不成器样子,还怎么重振先祖荣光?”
“……哈哈哈,原来你是这样看待我那可怜的父亲的啊。”
弥音再也不想去看母亲的脸,她只是颤抖着双肩:
“我们都不想要什么权力、更不想修行,只想要一个安稳的家,有一个可以互相依靠的家人。
妈妈,如果你还是这样的态度的话,这点母女情分……就也当没有了吧。”
说罢,再也不顾身后的声音,径直转身出去。
她是有底气说这种话的,之前是净身出户没错,但她被抢劫那天刚满十八岁,按家族中的规定,她的名下已经有了一些产业。
之所以这段时间不提,主要还是因为不想让父亲产生依靠心理,毕竟她的父亲前段时间甚至沦落到去借高利贷做生意。
上杉家很大,她走了十几分钟才到门口,刚好和那位“土御门家主”擦肩而过。
和对方简单的寒暄后,她转身就要离去,毕竟她对疏通经脉委实没什么兴趣。
但就在这时,她的眼睛无意识的略过对方身后的跟班,但就这一眼,她却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呆愣在原地。
那是一个呆呆傻傻的青年人,一双眼睛中毫无神色,仿佛泥雕木塑。
“弥音,弥音?你怎么了?”
土御门现任家主是位和蔼的中年人,也是上杉家的熟人,名为土御门谦信。他眼见弥音呆住,不禁出声提醒。
要不是确认对方确实没事,他早就一发急急如律令过来驱魔了。
“啊…抱歉,我没事,只是刚才想起一点事情,这位小哥挺眼熟啊。”
土御门谦信回头一看,随后摸着头哈哈大笑:
“这个啊,是我这几天出门苦修的时候捡到的徒弟,天赋很强大,经脉粗壮程度也异于常人。怎么,你认识他吗?”
她连忙打个哈哈糊弄过这位叔伯,随后快速出门上车,心脏剧烈跳动:
“这不是那天死去的黑社会头头赵欢吗?为什么会跟着谦信叔叔?”
土御门谦信的身后,赵欢低垂着头的眼底却闪过一丝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