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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向往

    离开了座位,我随手拿起一把吉他,走上台。空气中弥漫着微醺的气息,昏黄的灯光照在我身上,仿佛将整个世界隔绝成一片孤独的天地。拨动琴弦,熟悉的旋律在指尖流淌而出。我唱的是《爱的代价》——一字一句在喉咙里沉重地滚过,带着压抑许久的情绪,像是在为过往的一切低声呐喊。

    闭上眼,我脑海中满是赵悦的身影。我们的回忆一幕幕闪过,有她靠在我肩上的温柔,有她冷冷决绝的背影,也有她沉默中满含的挣扎与无奈。那些甜蜜、那些痛苦,像是被时间浸泡的旧胶片,一层一层地清晰起来。唱到“这是爱的代价”时,我忍不住一遍遍重复,声音沙哑,仿佛要把心底的伤口撕开让人看见。

    当最后一个音符结束,我缓缓睁开眼,灯光模糊了视线。陈初第一个起身鼓掌,眼神中带着隐隐的心疼,随即酒吧内掌声四起。我看着他们的笑脸,勉强扯起一丝笑意,微微鞠了个躬。

    下了台,我走出酒吧,夜风扑面而来,冷得有些刺骨。我找到一处偏僻的角落蹲下来,掏出一根烟点燃,深吸一口,烟雾在夜色中缓缓飘散。我低头看着脚下,依稀还能听到酒吧里传来的笑声,但我只感到一种沉甸甸的失落和空虚。

    江城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出来,默默点燃一根烟,站在我身边,我们一起凝望着夜色中迷离的霓虹。他低头吐出一口烟雾,半晌才缓缓地说道:“兄弟,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不过……赵悦已经走了,你也该放下了,生活总是要往前看。”

    听着他这番话,我心里却有些不服气。江城这种人,怎么可能理解?他在小梅之前,身边的女人像换衣服一样,三天一个、五天一个,哪里会懂得真正失去一个重要的人的滋味。可我没说话,只是低头默默抽烟,眼前的烟雾像一道道厚重的帷幕,把我和过去的一切隔离开来。

    夜风卷过,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我们就这样沉默着,直到王吉和成颖也出来了。他们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嘴里说着些安慰的话,我却一句也没听进去。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我的脑袋越来越晕,整个世界仿佛开始摇晃。

    等我稍微稳住了神,才发现其他人已经散去了,只剩下陈初依旧站在我身旁。她轻轻扶住我的手臂,微微皱眉望着我,眼神里既有些担心,又似乎藏着一种说不清的温柔。

    “没事吧?”她低声问道,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我勉强笑了笑,点了点头。但那笑容很快便僵在脸上,心里那股说不出的落寞始终挥之不去。

    陈初扶我在路边走着,步子很慢,她显得有些小心翼翼。走到一处长椅旁,我摆了摆手,示意停下。陈初没有多问,轻轻将我扶坐下。我靠在椅背上,仰起头,头顶那盏路灯亮得刺眼,光线像是穿透了夜的寂静,刺入了我的思绪深处。

    沉默里,我忽然想起一本,里面说,如果用烟盒的薄膜挡在眼前,可以看到一座晶莹剔透的城池。我拿出随身带的烟盒,抽出那层薄膜,用指尖轻轻摊平,抬手放在眼前。

    透过那薄膜,我依旧只看见刺眼的灯光,哪里有什么城池。视线模糊了一片,心底某种莫名的落寞似乎更深了。眼前是那盏亮得晃眼的路灯,旁边是扶着我的陈初,她的神情隐约有些怜惜,像在等着我说些什么。可我不知要说什么,只觉得一切话语此刻都显得空洞。

    陈初微微低头,轻声问道:“你还好吗?”声音柔和又低沉,像是一股无声的安慰。

    我问陈初:“你向往的生活是怎样的?”

    她愣了一愣,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沉默片刻后,慢慢说道:“我向往的生活很简单。”说完,她也坐在长椅上,眼神投向远方,仿佛在追忆那美好的画面。

    “我只想和我爱的人,再加上一只可爱的小狗,住在一座山上。”她的声音轻柔而坚定,脸上挂着一抹温暖的笑容,“那样我可以俯瞰这个世界,早晨醒来时呼吸到最新鲜的空气,然后给我爱的人唱歌、弹吉他。就这样,一辈子平平淡淡地过去,没有任何烦恼。”

    听着她的描述,我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暖流。她的向往如此纯粹,仿佛把所有的喧嚣和复杂都抛在了脑后。那幅画面在我脑海中逐渐清晰,山上的小屋,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远处传来清脆的鸟鸣,仿佛每一天都被赋予了新的生机与希望。

    “那听起来真好。”我轻声回应,心中却生出一丝羡慕。“这样的生活,不需要太多的奢华,只要有爱就足够了。”

    “嗯,我觉得有时候简单的生活才是真正的幸福。”陈初转过头,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可是很多时候,现实却让人不得不追逐那些复杂的东西。”她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仿佛在揭示生活的另一面。

    “是啊,追求太多的东西反而让人迷失了方向。”我点了点头,心中也开始反思自己对未来的憧憬,“可是,有时候我觉得,想要的太多,得到的却很少。”

    “或许,我们应该学会放下那些负担,去追求心中真正想要的。”她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信念,“生活就是一场旅程,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让自己快乐。”

    在这一刻,夜色愈加深邃,星星在天空中闪烁,仿佛也在为她的话语点亮了一丝希望。我感受到一股暖流流淌在心间,陈初的简单愿望让我明白,生活其实可以很简单,只要心中有爱,哪里都是家。

    我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放在嘴里点燃,一口一口的吸着。

    陈初转过头来看着我,缓缓的开口问道:“你呢?你向往的生活又是怎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