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白羽害怕确实有点、只不过不是怕她怎样、反倒是怕自己忍不住上前给她两拳。当然、也是以防万一、如果对方突然发疯、自己到可以应付、就算应付不来也可以跑。
可还带着方缘呢、他可不想拿方缘的安全、来做赌对方的情绪。
见白羽依旧对自己有所防备、海月微微自嘲、而后长出了一口气、缓缓将事情讲了出来。
三个人就这般静静地伫立在空旷寂寥的街道上。夜幕深沉，冷冽的寒风呼啸而过，海月那本就瘦弱不堪的身躯，在这寒夜冷风的吹拂下，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她紧裹着身上单薄的衣物，试图抵御这刺骨的寒冷，但收效甚微。
而站立在白羽身旁的方缘，情况则稍好一些。白羽犹如一道的屏障，替她阻隔了大部分来自外界的寒冷。然而，即便如此，方缘内心深处的寒意仍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上来，怎么也无法遏制住。
当听闻海月竟是因听信了洛雯秋的谎言，误以为方缘才是她应当复仇的目标时，方缘的心猛地一沉。
更巧的是，那个时候的洛雯秋正好对方缘与白羽心怀不满，海月便以此为借口找上了梁婷玉。声称要帮助洛雯秋，对他们进行报复时。
白羽敏锐地察觉到，原本紧紧握住自己手的方缘，突然间抖了一下。那轻微的抖动虽转瞬即逝，但白羽还是清晰地感受到了方缘内心的悸动。
随后、在海月将自己的谋划全盘托出、白羽倒是很淡定、因为这计划正如他所料一般。想要自己的矛头指向洛雯秋、从而海月自己置身事外。
只不过那时的海月之所以如此对洛雯秋、仅仅是出于嫉妒、不光是现在、还有从前李佳航在学校时的嫉妒。
可白羽虽然早就知道、而且也将她的心思猜了个大概。
但方缘不同、自始至终、她一直都以为是梁婷玉在找麻烦、特别是听到海月想将自己当枪使这一想法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那突然猛地用力、疯狂甩动挣扎着的小手。
若不是白羽死死握住、恐怕这丫头早就冲上去拼命了。
这让白羽不由得思考起来、到底上辈子积了什么德、但一想到上辈子发生的事、他还是觉得过往之中究竟做了什么事、让这丫头这么在乎自己、来的比较靠谱。
即便如此、白羽依旧能感觉到身边那略显沉重的呼吸声、和那力量逐渐减弱、却始终不断试图挣脱的手臂、心中不由暗叹。“真犟啊”
反之、海月似乎也感知到了方缘愤怒的情绪、不过却没有退缩、反倒像是认命一般、依旧站在原地、任由冷风打透她单薄的身躯。
在海月后续的描述中、白羽这才得知、为什么在班级里发疯。正是白羽带着方缘去风车屋的同一天、梁婷玉也找上了门。
虽然那时海月还不曾知道洛雯秋的秘密、二人的关系也没有到如今的地步、可当她给洛雯秋打去电话、渴望对方能够和自己一起承担梁婷玉的愤怒时。
对方却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虽然她自己也承认、帮助洛雯秋的同时自己也确实没安什么好心。可对方的态度、着实连她都觉得实在有些过分。
直至此时、海月仍然能够清晰记得、话筒那边传来的声音。
“我可没说过让你帮我、都你自己做的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
“对了、梁婷玉似乎不是什么好人吧、请你不要总是把我和这一群人混杂在一起。你也知道、这对我的影响很不好。”
闻言、当时的海月也愣在了原地、没等她缓过神、话筒里已经传来了嘟嘟嘟的声响。
虽然气的直跺脚、可依旧觉得还能抱着一丝希望。再一次拿起电话、只不过这一次、海月并没有指望对方会出现、只是想让对方在电话里和梁婷玉道个歉顺便安慰几句。
“你有完没完了！”可还没等海月说话、对方便传来不耐烦的声音。
“我只是想。”
“想什么？想我和她沟通？得了吧、我不想和她说话、如果她想找我的麻烦、可以尽管来试试。”听着对方有恃无恐的话语、海月的心也已经沉到了谷底。
可对方似乎怕她继续打扰、而后又补充道。
“行了、既然你这么喜欢和那种人在一起、那以后咱们也少来往吧。免得、我也会被污染。”
“好！”这一次、海月没有犹豫、在对方挂断电话以前、将电话按死。
听到这里、白羽已经不厚道了笑了起来、不因为别的、只是这剧情、他可太熟悉了。
见白羽没来由的发笑、方缘的眉头薇薇皱起。她能够感受到、这笑声中夹杂的情绪、自嘲、无奈。似乎一半在笑海月、一半在笑他曾经的自己。
站在二人对面的海月、也被白羽的笑声弄的一愣、随即同样自嘲般的轻笑一声。之后、又轻声道。
“直到我看到了谢宁昊递给我的纸条、一开始我还有些不确定、可当我看到洛雯秋那张让人发恨、同样像是做了亏心事、被发现后苍白的面容、我才确定。”
“所以对不起、方缘。”
“还有、你。”说着、依旧站在原地、没有移动、只不过平时始终微微上扬的面孔、如今已经缓缓弯下。双手垂落于腹部、交叉相握。
这套动作、白羽只觉得有些眼熟、片刻后、忽然、好像想起什么、顿时搓了搓额头。“好头几天、自己和林霞。”
“好好好、大家道歉的动作果然都一样、应该不是现学的。”
见海月如此、白羽倒是无所谓的摊了摊手、本来若不是牵扯到到方缘、自己理都懒得理这些人、不是因为别的、属实是太麻烦、各种弯弯绕。
随即看向身边的方缘、此刻的白羽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被自己握住的小手已经不再那般挣扎、反倒是有些松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