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你们继续、我先走了。”
说罢、眼角一滴眼泪划过白皙的面庞、似乎已经做好了接受审判一般、准备迎接一会儿所要发生的事情。
“等下、洛雯秋。”
洛雯秋身形刚出教室、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心底又是一震。“难道他他们也要一起？”
“还是说他们要跟着我一起、去看我出丑、不堪的样子？”
想到这、娇俏的瓜子脸上露出一抹自嘲般的笑容。
“呵呵洛雯秋、你还真是狼狈、身边竟然连一个愿意站在一起的朋友、都没有了。”
没有转身、因为走廊的灯光足以让人看清、她脸上的泪水、即便在这种时候、她依然不想被别人看到她的软弱。
“怎么了、要一起？”
看着前方的背影、和白羽对视一眼后、轻轻点了点头。
“嗯。”
依旧没有回身看二人、因为在说出那句疑问的时候、眼中的泪水早已夺眶而出。她几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不让自己的身形发出任何动向、双手还是自然下垂。
高挑的身形、走在前方、如往常一般、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身后的二人就这样、隔着一段距离跟在其身后、缓步走出校门。夜风徐徐、本就空旷的校园内、愈发寒冷、白羽的身形随着风吹来的方向移动、遮挡在方缘身侧。
而前方那道身影、却愈发单薄、虽然穿着外套、东北地区的风从不会怜香惜玉。几乎每一缕冷空气、都会顺着衣襟的缝隙钻入。
强风更是蛮横的吹透外套、将寒冷送入内部。像是实在受不了了、洛雯秋一双如玉般的双手、放在嘴边试图取暖。
相比于外界的寒冷、心中的冷清落寞更让洛雯秋几度想要停下向前的脚步。看着校门就在前方、她不清楚出了这扇门以后将会面临什么样的遭遇。
两条长而浑圆的大腿、被夜风勾勒出清晰的轮廓、似乎每一步、都愈发艰难。
她想过很多、被打、被拖拽、被撕扯、被嘲笑、被践踏、甚至被一群人围殴、或者被吕骁拽到。
怀着杂乱的思绪、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影早已经出了学校的大门。
“洛雯秋、已经没事了。”
方缘的呼声、还沉浸在自我中的洛雯秋回过了身、下意识的转身、那已经沾满泪水的双眼、被夜风吹得有些发红。
即便是方缘这个女孩儿看了、心中也不免生出一阵怜惜之情。身旁的白羽、表情也微微发寒。似乎在对洛雯秋的痴情、鸣不平。
后者像是注意到了二人的目光、也发现了自己的窘迫、慌忙转身、闪躲着。
但这时她也意识到、自己早已身处校园之外。路对面还是那个空旷的小广场、昏黄的路灯堪堪照亮那个地方。
她小心翼翼的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只不过没有任何的踪迹可循、目光所及之处、不是被风吹得动的树枝、就是地上卷起的树叶。
又试探性的向前走了几步、来到路边、依然像是不太相信一般。可依然一个人都没有、整个街道除了偶尔经过的车辆、行人都非常少。
身后的二人就这样跟着这个怯懦却又惹人可怜的身影、向前踱步。直到洛雯秋驻足、像是感觉不到寒冷一般、愣在原地。
“洛雯秋、梦……该醒了。”
一道声音传来，既非白羽，亦非方缘，更非洛雯秋一直寻觅的吕骁。只见一个漆黑的轮廓从远处徐徐走来，步伐略显踉跄，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重压。
随着距离的拉近，路灯昏黄的光芒逐渐将他的面庞映照得清晰起来。三人定睛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那张脸已然面目全非，青紫交错，肿起的地方高高鼓起，宛如熟透的桃子。身上的衣物更是破烂不堪，被粗暴地撕扯成一缕缕布条，勉强挂在身上，遮不住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
他浑身沾满了尘土，头发乱如杂草，毫无章法地纠结在一起，几绺发丝甚至遮住了眼睛。而他的嘴角，还残留着一丝未干的血迹，顺着下巴缓缓滴落。
看到此人这般惨状，白羽不禁眉头微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怜悯和疑惑。身旁的方缘则更是惊得用小手捂住嘴巴，一双美眸瞪得浑圆，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她下意识地转过头去望向白羽，眼中满是不解与询问之意。然而，当她捕捉到白羽微微颔首的动作时，心头忽地一动，原本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但与此同时，眼眶却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酸涩。
再看洛雯秋，在看清来人面容的瞬间，瞳孔猛地收缩，像是看见了世间最不可思议之事。她先是略略一惊，紧接着唇边用来取暖的双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原本上扬的眉毛此刻也因极度的震惊而凝固在了那里。
到最后，所有的情绪汇聚成汹涌澎湃的洪流，冲垮了理智的堤坝——她无法相信眼前所见竟是真实，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如决堤之水般肆意流淌，滑过白皙的脸颊，留下两道清晰可见的泪痕。
“如果再有下一次、麻烦提前告诉我一声、让我有些准备。”
肿胀的脸庞让来人说话、吐字很模糊、不过还是能听得清的。愣在原地的洛雯秋、已经缓缓蹲在地上、双手遮住脸颊、早已泣不成声。
就连站在一旁的方缘、一双大眼睛里也噙着泪、即便是白羽、都不禁微微侧目、重新审视来人在心中的印象。
而来的人看到方缘和白羽以后、也是微微露出一抹笑意。似乎是明白了二人跟在洛雯秋身后的意图、笑容带着几分感激、又夹杂着无奈与自嘲。
目光转回洛雯秋的身上、望着对方路灯下孤零零的哭泣、想要走上前安慰、不过迈出一半的脚、转而又收了回来。
微微摇头、臃肿的脸庞早已看不清表情、似乎是叹了口气。
“没事了、你你们也早点回去吧、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