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两坛果酒,赵煜和二牛离开了李家往回走去。
一路上,赵煜想着徐道长那飘然的身影,总觉得好像从哪里见过,却无论如何想不起来。
眼瞅着赵煜一副失神的模样,二牛只当他还没从亲人去世的悲伤中走出来。
“小煜,正好放假了,你就在我家多住几天散散心!”
“嗯。”赵煜点点头。
很快就到了二牛家,白铁牛和他婆娘早已做好饭菜,等候多时了。
“你俩总算回来了。”白铁牛笑呵呵道,看到赵煜和二牛各抱着一坛酒,于是又问道,“这酒你们哪来的?”
二牛添油加醋把刚刚李家发生的事又说了一遍,唾沫横飞,听得白铁牛直皱眉。
“小煜啊,明天你要把这酒送给徐道长?他住的地方可不是好去处啊!”
“叔,那徐道长不住在咱们村里吗?”
白铁牛点点头,“村子东边有个废弃的道观,徐道长就住在那里。那边山路不好走,而且据说徐道长还凿了上下山的台阶,说是有一千八多层呢!”
赵煜咂舌,“那之前送信的人是怎么上去报信的?”
“徐道长耳朵好使,村里有个什么要紧事求他,在山下喊一嗓子就行,徐道长从来都不会拒绝。”
赵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白婶从拿着锅铲屋里走出来笑道:“你们爷仨别聊了,赶紧过来吃饭!”
来到隔壁屋子,热气腾腾的饭菜早已做好了,餐桌旁还有一个大约八九岁的小姑娘正在给众人分碗筷。
“你是二妮?”
“是我,小煜哥哥!”小姑娘甜甜的笑道。
“叫哥哥就行了,哪能前面加个小?”白婶笑着拍了拍小姑娘的脑袋。
小姑娘是白铁牛的第二个孩子,也是被赵煜爷爷救下来的那个。
打小她就屁颠屁颠跟在赵煜和二牛两个哥哥身后,和他们一起疯玩,上山下河,好不快活,只是后来赵煜到城里上学,这才断了联系。
“几年不见,没想到二妮都长成大姑娘了!”
二妮咧嘴一笑,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哥哥,俺现在上小学了,以后就不等叫小名了,得叫大名才行!”
“那名二妮同学,请问你的大名是什么呢?”
“咳咳,哥哥你记好了,俺现在叫白秀秀!”
“别闹了,赶紧让你两个哥哥吃饭,”白婶说着给赵煜递过来两个大馒头。
不过小姑娘的嘴却是没停:“哥哥,这次学校考试俺可是考了第二名呢。俺爹说了让你多在俺家住几天,正好多教教俺,争取下次考个第一名。”
“真的?那我有机会可得好好考考你,”赵煜笑道。
“不信你问问俺爹,俺可是真考了班里第二名呢!”见赵煜似乎是不信,小姑娘急得叫道。
“叔当真吗,”陈苍问道。
白铁牛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那二妮还真是聪明呢。”
白铁牛却没好气道,“哼,比俺养的那头蠢驴强就行。”
别看白铁牛大字不认几个却也知道知识改变命运的道理,一心想让家里出个读书的人才。
可悉心培养的二牛却随他,是个木头脑袋,怎么都不开窍。
赵煜也知道这些,他和二牛上的是同一所小学,还是同班同学,对这位发笑的水平一清二楚。
直到小学毕业,二牛也只精通10以内的加减法,因为可以掰着手指头计算。
20以内的加减法则有些力不从心,因为要算上脚指头一起算,所以有些麻烦。
可一旦超过20这个数,二牛就只能仰天长叹,为何不让他多生出几条胳膊和腿。
因此二牛攻读完小学学位后,为了不让他继续丢人现眼,白铁牛便直接让他下学,跟着自己种地。
而白铁牛家里正好还养了两头驴,平日里用来拉磨,只是不知道这驴说的是他还是它了。
好在又生了二妮这个闺女,打小就聪明伶俐,样貌也随她母亲,虽然只有七八岁,却是个小美人胚子,比起五大三粗的父亲和哥哥,强上百倍不止。
正在埋头干饭的二牛听到这话一口气没上来被噎了个半死,整个人发出了的剧烈咳嗽。
赵煜见状赶忙拍了拍二牛后背,替他捋气。
“对了叔,明天让二牛陪着我去给徐道长送酒呗,正巧我不认路,让他给我带个路。”赵煜连忙岔开话题道
白铁牛却摇头,“不成,徐道长住的地方山高林密,我和二牛都没去过,要是只让你俩去非迷路不可!”
“诶,你三叔家的小子不是经常上山采货吗,让他带这俩小子去不行吗?”白婶忽然开口道。
白铁牛沉默了半晌,最终点点头,“行,吃完饭我去问问他。”说罢便闷头吃饭,不再言语。
白铁牛就是个沉闷性子,今天算是话多的了,赵煜对此也不意外。
倒是白婶却是个能说的,开始为赵煜科普起这神秘的徐道长。
“我跟你们说啊,那徐道长可是真有本事的人,谁家有个麻烦都去求他,而且还懂些医术,有些疑难杂症也都找他,治好了也不收钱,顶多也就收两个鸡蛋,可灵着呢!”
邻里妯娌之间难免聊些家长里短,所以这些事白婶知道的比白铁牛要多。
“就是不知道徐道长为啥喜欢住在山上,那边林子密,路难走不说,听人说还有野兽!”
“所以要是让你们俩去,非得被野兽叼走不可!”
“娘!你这话也就吓唬吓唬二妮,俺俩大老爷们怕啥!”二牛不屑道。
二妮也不服气道:“俺现在也是大人了,俺也不怕!”
“好好好,都不怕!”
白铁牛忽然冷不丁开口道:“对了孩他娘,你还记得徐道长是啥时候住到东山上的吗?”
“俺又不是你们村的人,哪里知道这些?”白婶翻了个白眼,“不过你这么一说俺还真觉得有些奇怪,徐道长住在东边山上少说也得有个十几年了吧?”
“但是过去这么多年都没变样,说不定他真是神仙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