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回到明克街12号。
梅尔夫人正在打扫卫生，她转头看着归来的陆景。
不用说，从他手上的大包小包的东西就能说明问题了。
“这回你终于不用吃黑面包了。”
梅尔夫人高兴地说道。
“我也能支付得起房费了。”
“那个倒是不着急，先把你自己喂饱吧。”梅尔夫人说。
陆景回到自己的二层阁楼。
黑色的猫站在床头，一言不发地盯着陆景。
唱片机继续放着陆景听不懂的音乐。
他走过去将唱片机停止了。
梅尔夫人估计又来二楼跳舞了。
她喜欢一边放着音乐，一边翩翩起舞。
有时候还拉着陆景做舞伴。
当然，陆景不是个合格的舞伴。
陆景打开窗户，将袖子里的一块白面包拿出来。
白面包不同于黑面包。
白面是中等家庭们的主要伙食，类似于米饭。
而黑面包更适合于底层人。
一般是用小麦粉混杂大量的麸皮烤制而成。
当然这种做法已经算是精品黑面包了。
有一些偷工减料的黑心面包师，居然经常故意在黑面包中掺加木屑、小石头之类的杂物。
或者夹杂点树叶和虫子。
陆景第一次吃黑面包就吃到了活的虫子。
他原本还以为是这儿的特色，直到梅尔夫人告诉他。
黑猫看着这一次自己的食物终于不是黑面包了，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过来，低着头开始小口地吃起来。
陆景感受着猫儿舔舐自己的手心，摸了摸黑猫。
只有这时候，黑猫才允许陆景抚摸它。
外面传来嘈杂声，是教会的人在游行。
陆景趴在窗户口。
这些日子，他经常看见这些教会的信徒。
德邦的教会可不止一个。
在这里创建教会是合法的，在经历中世纪的教会之争以后。
损失了超过十分之三的人口。
德邦皇室选择了最为稳妥的办法。
“可惜，这里没有道教。”
陆景喃喃自语。
夜晚总是很漫长的。
陆景不习惯在这个环境中睡觉。
他难以忍受这空气中稀薄得可怜的灵气，还有那带着些许黏腻感的空气。
白天的时候，情况倒还稍微好一些，至少阳光能够稍稍驱散一点这种令人不适的感觉。
然而，一旦到了夜深人静之时。
四周一片静谧，唯有那些高耸入云、巨大无比的烟筒仍不知疲倦地向外冒着滚滚白气。
这些白气源源不断地升腾而起，弥漫在整个空间里。
使得本就稀薄的灵气愈发稀少，空气也变得越发黏稠沉重起来。
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被污染的牢笼之中，每一次呼吸都像是一场艰难的斗争。
陆景决定用自己挣来的银币去买点黄纸，还有朱砂。
他准备画一张符，至少这样能让自己睡个安稳觉。
可惜要是早知道自己会穿越到这里来，至少该戴上储物戒的。
或者干脆将自己的师父老天师一起带上。
翌日。
吃过早饭后的陆景又来到了霍伊学院的门口。
可即便来的这么早，队伍仍旧是排起了长龙。
有的人在这儿支起了帐篷，或者干脆睡在地上。
陆景没他们这么拼。
他一边吃着早饭，一边耐心等待着。
想着是不是该去瞧瞧哪里有卖黄纸与朱砂的，反正一时半会儿这队伍也不会前进。
“嘿！兄弟。”
有人摁住了他的肩膀。
陆景没有回头。
下一秒，亚瑟那张小胖脸就出现在陆景眼前。
“这不是霍伊学院大教授的儿子吗？”
陆景平静地说道。
亚瑟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笑。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
你昨天用的是火魔法吗？可真厉害？”
“我不会魔法。”陆景说。
“你就别谦虚了，我又没有让你把秘密告诉我，我知道魔法是不能私相授予的。”
亚瑟递给陆景一块糖果。
陆景没有拒绝。
“知道吗？我九岁的时候就时常背着家里人跑到霍伊学院，看着许多人跟我们一样在这儿傻等着。”
亚瑟用闲聊的口吻说道
“而那些执政官，魔法师，商人，或者是大家族们的后代都早早地接受了考核，进入了霍伊学院。
这个世界，从来都是不公平的。
那时候，我还傻傻地以为自己会是万中无一的那个一，现在才明白。
即便是你是万中无一，在这里仍旧有许多那个一！
这就是我们跟天才的差距，你懂吗？”
陆景摇摇头。
“我说的这么明白，你还不懂。”亚瑟无奈。
“不知道，我一直以来都是别人口中的天才，所以不懂做作为一个普通人的感受。”
陆景实话实说。
亚瑟更无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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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哪里有卖黄纸与朱砂的吗？”
陆景忽然问。
“”
肉铺、面包房、糖果店、鱼铺、奶酪店、牛奶房
当他们终于离开了以霍伊学院为主导的繁华街区后，眼前的景象陡然一变。
一股刺鼻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皱起眉头。
他们已经进入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街区。
街道两旁不再有那些装修精美的店铺，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简陋的摊位和四处流动的街头小贩。
地面上污水横流，垃圾随意丢弃，与之前整洁有序的场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新鲜的鱼，今儿刚打捞上的！”
一个满脸胡茬的中年男子扯着嗓子大声叫卖道，他面前的水桶里装满了活蹦乱跳的鱼儿，溅出的水花弄湿了周围的地面。
“奶油果仁酪！！”
不远处，一位身材肥胖的妇女挥舞着手中的勺子，热情地向过往行人推销着自己制作的甜品。
那浓郁的奶香和坚果的香气混合在一起，倒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椰肉，烤熟的椰肉喽~”
这些吆喝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曲独特的市井交响曲。
人们穿梭于各个摊位之间，讨价还价之声不绝于耳。
果然，无论是到了哪个世界，这幅景象必不可少。
亚瑟带着陆景来到自己常去的杂货店。
“嘿！老爹。”
杂货店的老板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戴着一副眼镜。
不知道为什么亚瑟管他叫老爹。
亚瑟对陆景说道：“你要买的东西，估计也就老爹这儿能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