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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母墓祖移

    夜幕降临了白毛围子,西下的红日带走了一天的皮伐,白家大院那两杆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像定了时一样,每天在这个时间,发着红通通的光。

    何管家还没放好挂灯笼的杆子,白老爷已在堂屋叫他,何管家答应着,放好了灯笼杆,就急急忙忙赶去堂屋。

    “你去,把少爷给我叫来,我有话对他说。”白老爷着急地命令道。

    何管家犹豫了下说:“老爷,您还是吃过饭,再叫少爷吧!”

    “你去叫吧!我不饿。”白老爷和严月色地说。

    何管家正要出去,白老爷又说:“何管家,少爷搬去他娘的屋里去了吗?”

    “还没那,少爷说今天太晚了,等明天打扫后搬去。”何管家点头说着身子向外走着。

    何管家出去时间不大,白波已进的堂屋说:“爹、你叫我。”

    白老爷叼着水烟袋,向白波拍了拍手说:“儿啊!爹、急着让你来是有事商量。”

    白波看着在灯下坐着的爹,从自己回来说了解放地主势力,他那两鬓颁白的银发,在短短时间里显的苍老了许多。

    白老爷一阵咳嗽,放下水烟袋,这时,三太太由佣人打着灯笼走进屋,三太太卖着人情说:“什么事这么急,不能等吃了晚饭再说。”

    白老爷没回答她也没看她,只是起身给供奉半米高的关云长铜像点上三柱香,拜了两下转身对白波说:“今天风水先生来了,他说明天把你娘的坟起回,在大院放上一夜,在送去白家墓地入土安葬。”

    “是哪个风水先生胡说八道,人死了多年哪有起回骨尸在运回家过夜的,他是不是和咱白家大院有仇,才出的这主意?这弄不好可事要方咱白家大院的主事之人”三太太急忙插话说道。

    白老爷正看着她不顺呢,怒气冲冲的指着佣人说:“把太太送回屋休息,这没她什么事。”

    三太太瞪了眼佣人,转身坐到椅子上又说:“不行,少爷年轻不懂,你当老的还不懂吗!这往后白家大院里出了什么乱子,还不的落到少爷身上。”

    白老爷一阵咳嗽,向三太太摆手说:“你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这没你说话的份,赶紧给我回后院去。”

    “不行,我来的晚,可我也听说过二太太的死因,当日死了双亲,一个没见天的死婴儿,人小鬼大,再把他鬼魂引回白家大院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你不怕我还怕那。”

    “三娘,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娘的尸骨”

    “住嘴。”白老爷突然打断白波的话,从椅子上下来,拄着拐棍看着三太太,换了柔和语气说:“你说得对,这事容我再想想。”

    三太太余怒未消,看了眼白波不好在和白老爷吵闹下去,只得随着佣人回了后院。

    “爹,三娘说的或许有道理,不如就按三娘说得”

    “爹不糊涂,等事情办完了,你自然会知道,只是有些事不能跟她说。”白老爷说这话转身坐回椅子,又说:“等你娘尸骨回了白家墓地安葬后你在搬回后房住。”

    白家堂屋亮了一夜的灯,白老爷和少爷一夜未眠,没有人知道他们在谈什么,白波时而向窗外看看。

    又是一个夜幕降临,白家大院正堂屋前多了两条临时栓在院中的大狼狗狂叫着,在院正中用布遮着一个帐篷,四角挂着灯笼,亮如白昼的帐篷里停放着一口血红油漆的大棺材,棺材用青布遮着,前边放个方桌,桌上满是贡品。

    在夜深人静的深夜里,稍有风吹草动,那狼狗就会叫上一阵子,在慢慢变的没有声息。忙里忙外的何管家给灯笼添了油,被白老爷打发去休息,何管家向大红棺材望了望,胆战心惊朵回屋里。

    白家大院的人都躲着还来不及,都怕炎上晦气,又有哪个赶去找晦气。

    白老爷和白波毫无困意守候着棺材,大红棺材在夜深人静时敞开棺盖,白老爷向里边放着东西,直到天明,大红棺材才盖好棺盖。

    清早太阳还没出来,何管家牵走拴在棺材附近的大狼狗,白家的几个长工移走了大帐篷,将棺木装上牛车,何管家招呼着长工带上铁锹,趁着天阳还没升起马上出了白毛围子。

    长着一对长角的大黄健牛迈着稳重的步子,拉着棺材缓慢的走着。徐吨在牛背上重重的打一鞭子,大黄健牛好像失去知觉,毫无反应甩着尾巴依旧缓慢的走着。

    牛车缓缓的走出了白毛围子,起来早的乡亲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都在猜测是白家什么人死了,怎么也不见有人哭,是白家的三太太得了急病,还是哪个佣人死了。有知情的人,插话说是白家二太太的尸骨,死去十多年从新扒出来。其他人听了都议论着说:“死人是不能再回围子里的,更不能再回家,如果回家会带走家里的亲人,如果抬进围子会带走围子里的人。”

    即使是这样人们也只是窃窃私语,他们对于白家的财大气粗,只是敢怒不敢言,所有的乡亲们只是在自家门口用灰撒上一条灰线,据说鬼魂走到门口看见灰线就不敢进院了。

    牛车出了白毛围子天已大亮,牛拉着棺材走在算不上是路的荒草地上。

    清早的露水还没有退去,像刚刚下过的小雨一样,在草叶上滚动着水珠,荒草丛里盛开着五颜六色的野花,清晨的大自然有一种独特的美。

    大黄健牛时不时的啃着两旁的青草,徐吨不停的使劲抽打着大黄健牛,牛依旧慢悠悠的走着,徐吨对它毫无办法,只能任由它慢着性子走。

    白家是有马车的,只是不能用,死了男人用马车拉,据说男人死了骑着高头大马上天堂,会高官厚禄,骏马得骑。死了女人用牛车拉到了天堂会赎去罪过,喝净女人生前的脏水。

    白家起的是二太太的尸骨,只能用牛车拉,白家的牛多的上百头,只有这头老黄健牛稳如泰山,所以白老爷特意要求徐吨用这头大黄健牛,拉着二太太安安稳稳的去白家墓地。

    白家墓地是白老太爷活着时花过重金找风水先生看过,又出动大量人力修建的。墓地是在一个土梁的南坡,方圆几百米宽阔平整,远处看白家墓地像一个庄园,四周栽了一圈小榆树。墓地前方几百米处有一条泄水的沟蕖,长年都有清水流过。风水先生说过这条水蕖象征龙脉。今后的白家会龙腾虎跃,飞黄腾达,这块墓地是风水宝地以后白家会有人做大官,光宗耀祖。

    在后来是过多年,穷人分了白家的田产解放了白家大院,在文革期间扒了白家大院的围墙,填平了护墙河。有人说白家之所以落的无人传宗接代,是因为白老太爷抢占了何家祖宗的一块田产做了墓地,逼得何家祖宗背着小米到处打官司,白老太爷花费大量钱财才算平息,后来白老太爷偷偷将何家祖宗吊死在这块墓地,白老太爷做了有损后代的事白家才后继无人。说出这话的人正是当年给白家墓地看过风水的风水先生。

    白家墓地埋葬着白家两代人,白家祖上也正是白家祠堂供奉的那位清朝官员。这位官员没有尸体,只有一个牌位埋在坟墓里。还有一代人是白老太爷和两个太太埋葬在这个墓地。

    众人按照白老爷的指挥把大红棺材埋在地下,白老爷打发了众人,自己在坟墓前待了一会便坐车返回了白家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