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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杀秦闲

    秦闲还当是谁能追他到这里来,一看见树上的时寒舟就露出了轻蔑的神情:

    “时寒舟,你莫不是来这里找死?”

    即便他受了伤,他一个金丹仍然比时寒舟这个筑基期的强,更何况她现在还是个炼气阶段都没过的弱鸡。

    秦闲刚刚被揪起来的心一瞬又落回原地。

    正好,既然这小妞没眼力见地凑上来,那不妨就直接要了她性命,教楚逝水好生心疼一阵。

    时寒舟像是没听见秦闲挑衅的话语,只是将罗盘上的一缕头发吹掉,收好了罗盘,而后拍拍沾上树皮碎屑的衣袍,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

    她没有一点对上强敌的紧迫感,只是缓缓拿出了那把朴素至极的正苍剑。

    此时临近傍晚,却没有晚霞,今日的天气不大好,一天从早到晚都是灰蒙蒙的。

    在一片黯淡的背景中,时寒舟掀起眼帘,露出那对显眼的绿眸。

    几乎是秦闲看到她掀起眼帘的那一刻,时寒舟犹如离弦之箭般朝他冲过来!

    正苍剑燃起烈焰,赤色的灵力迸溢出来,随着时寒舟的动作划出一道漂亮的赤色光轨。

    她的绿色眼眸瞬间锁定了眼前的猎物,透过赤色的灵流可以看清她眼底的暴戾。

    这才是真正的魔尊殿下,那个曾经踏过尸山血海的杀神,在打斗每每手握生杀大权的至强者。

    秦闲一下子就被时寒舟这势头吓了一跳,捂着小腹连退好几步,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不过堪堪到他腰间的小孩。

    时寒舟同秦闲之间的修为差距的确有着鸿沟,可是她数百年的经历和无数次的出生入死完全可以弥补这一鸿沟。

    秦闲从一开始势头就输了一头。

    他几乎是慌张的举剑做挡,结果没想到时寒舟这一剑威力惊人,竟直接将他掀飞好几米!

    时寒舟轻易的看出他每一剑的破绽,手腕翻飞,招招流利致命,寒光将周围灰暗的环境不断照亮。

    秦闲发觉自己竟然被这个小屁孩压着打,而且这时寒舟每一式都是杀招——这人真的是冲着杀了他来的!

    意识到自己被一个筑基期的小屁孩压着打,秦闲心里头升腾起一阵怒火,却怎么也找不到时寒舟的破绽,只能被憋屈的压着打。

    在他的佩剑被时寒舟一把挑飞之后,秦闲趁机蓄力冲她一掌击去,这掌蕴含着金丹期的灵力,就算这时寒舟的剑术高超也绝对没法躲过!

    谁知在秦闲冲她一掌击去时,时寒舟的左手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他的腕子,用力往她这边一拽,秦闲顿时便觉得这手掌好似要断裂开来,疼到了极致!

    时寒舟熟练的将这手腕一掰,直接卸了力,打断秦闲的蓄力。而后寒光一现,照亮秦闲因恐惧而扭曲的脸——

    时寒舟右手翻转,竟然一剑将秦闲的手掌给齐根斩断!

    秦闲被疼得撕心裂肺的叫了出来,手腕齐根断开的地方血液不断喷溅出来,鲜血不要钱似的洒在地上。

    可这还没完,时寒舟淡定的将断掌往旁边一扔,没管脸上溅到的血,抬手一掌击中秦闲的小腹,直接将他掀翻在地。

    时寒舟走上前,面无表情的伸手往秦闲脐下一寸三分处一刺而下,穿过他的血肉,从他的丹府里将血淋淋的灵根一把扯了出来,甩在一边。

    “啊啊啊!!!”

    秦闲发出惨叫,看着朝他再度靠近的时寒舟,顾不得浑身上下的血,靠着抽搐的四肢就想往后挪。

    可他刚一翻身,肠子便从脐下的豁口处掉了出来。

    秦闲惊叫着,伸手将肠子死死塞回腹中,将手按在豁口处按紧,鲜血止不住的流,两腿还在不死心的使力想要后退。

    时寒舟对他这副样子反应平平,只是走上前一脚踩在秦闲按住豁口的那只手上。

    随着她脚上使力,秦闲发出几乎非人的惨叫,他拼命的扭动着残破的身体,像是一条挣扎滚动的蛆虫。

    这会儿无端下起了雪,纷纷扬扬的雪花从迷蒙的天空中洒落,掉到地上染上鲜血变成了赤色的雪。

    雪花打落在时寒舟的头发上,额间的碎发也沾上几粒冰渣,她那双绿瞳从始至终都幽深到了极致,如同林间潜伏已久的野兽。

    哪怕她这张脸稚嫩非常,这对眼睛却一点不像个小孩,里面好似沉淀了太多的东西。

    秦闲觉得自己已经到了濒死的边缘,嘴里头冒出血沫,整个人就要因为巨大的疼痛而晕死过去。

    他抓住那一点点求生的希望,断断续续的道:“我……我知道你的秘密,你要是……要是杀了我,你就会永远被蒙在鼓里!”

    秦闲话音落下,踩着他腹部豁口的脚便没有再往下用力踩。

    他忍住腹部的疼痛,扭头吐出一口血,抓住这一点点希望,看向袍子下摆被沾上一堆血迹的时寒舟:

    “时寒舟,你是龙!”

    “不,不——你是半龙,你有着龙的一半血脉!”

    秦闲看着眼前这双眼睛就觉得瘆人,加上她刚刚那一脚实在给他吓破了胆:

    “有人想要你的龙骨,他们本来想把你从斗角场上弄下来,夺了你的龙骨!”

    秦闲没能从时寒舟的眼睛里看出她的态度,只得继续道:“有人想要你死,而我……而我知道那人是谁——你要是杀了我,你就没法知道那家伙是谁了!”

    “正好……正好我同那家伙也有仇,你这次放过我,我就同你一起对付他好不好?”

    秦闲不死心的想引起时寒舟的同情心:“我没有对你做过什么过分的事,你上次打了我我也没有还手——你我之间没有半点仇怨,你何必在这样的年纪沾染血腥?”

    可惜时寒舟这辈子刚一开始,所谓同情心早就丢了个一干二净。

    上辈子那不见天光的五年,时寒舟化成灰都不会忘记,面前这个恶人被千刀万剐也难泄她心头之恨。

    她没给秦闲半点机会,脚下使力踩了下去:

    “是谁?”

    秦闲喉头又漫上血沫,只能嗬嗬的发出惨叫,被塞回去的肠子在压力下再次溢了出来,伴随着大量的鲜血迸溅。

    他当然不能同时寒舟说出想杀她的人到底是谁,这是他活下去的唯一筹码,一旦时寒舟知晓,那他必死无疑。

    可惜秦闲还是高看自己那丁点的耐受力,疼苦蔓延全身,没过多久就败下阵来涕泗横流:

    “我说……我说!”

    他睁着涣散的眼睛:“他是……他是……是……”

    “我……我说不出来!”秦闲露出极为惊恐的神情,想要开口说出那人却怎么也说不出声来,“我说不出来!”

    “他现在位置很高……他是……是……”

    他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后边的东西。

    秦闲转而看向面沉似墨的时寒舟,抬起那只断臂,祈求道:“饶了我……饶了我……”

    可惜下一瞬一道寒光闪过,他的视野猛然腾空,看到了自己的躯体和血液喷溅的断颈,整个世界陷入黑暗。

    秦闲的头颅滚出几米远,眼睛和嘴巴都大睁着,漫天飘飞的雪花簌簌落下,掩住他的耳目口鼻。

    这块地方全都沾染了血迹,狼藉一片,血淋淋的灵根像一坨烂肉般趴在泥地上,被时寒舟一脚踏碎。

    她的衣袍乃至脸上都有着血渍,正苍剑也是在往下淌血。

    上辈子被追杀得太多,根本来不及处理身上的血,于是每次杀完人后她都懒得拾掇自己,连剑上的鲜血都懒得抹去。

    可是现在她想起楚逝水这人应该不爱见血,于是抬手弹了弹剑身,将上边沾的血都给弄掉,再给自己身上施了个清洁术,把袍子上沾的血也都给去掉。

    这场雪下得很急,时寒舟伸手接了一捧,忽然想起这应该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感觉重生以来好像还没多久,可是已经有快半年的时光了。

    上辈子几百年过得像几万年一样,日子怎么熬也熬不走,时寒舟是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时光飞逝”,原来有些日子真的是眨眼便过的,惊心动魄的事情很少,平平淡淡却有着糖豆般的甜滋味儿。

    时寒舟从秦闲口中得知这真相时其实没有太多的惊讶,毕竟她几个月前就有过相关的猜测。

    她忍不住又摸了摸背上的脊骨,却什么也没摸出来。

    圣骨圣骨,原来就是她身上剥离出来的骨头?

    时寒舟面上神情没有变化,心却冷到了极点。如果这都是一场针对于她的阴谋,那上辈子她就是整片大陆上被蒙在鼓里的最大的冤种。

    倘若针对她一个人就算了,可是后面发生的那些事呢?

    时寒舟不可能面色平和地接受这一切。

    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谁就要有遭受她疯狂复仇的觉悟。

    时寒舟想起秦闲临死前说的那个想要取她性命的人,这人大概是给秦闲施了什么禁言的法术,涉及到某些敏感字词就完全发不了声。

    她现下唯一的线索就是此人身居高位。

    而且这人想要她身上的龙骨,现下应该还没有将她这半龙的身份泄露出去,不然绝对会有无数人觊觎她这几两白骨。

    时寒舟记起她梦里那只粗糙的手,想着说不定这个就是秦闲嘴里的人。

    她上辈子整个南都峰地下洞穴就只有她一个活口这事,很有可能就是此人所为。但是这人那会儿为什么不顺便要了她的命,反而在拿走龙骨之后,散布谣言让那些人都以为龙骨在她的身上,让她被人追杀数十年?

    时寒舟觉得这个人可能不止是想要取她性命那么简单。

    她这会儿忽然想起楚逝水曾经对她说过的话:“我希望小舟每一次选择都是思考之后的产物,不是出于本能,也并非受人所迫。”

    她上辈子有多少选择是经过她的思考之后做出的呢?又有多少选择是迫于形势被逼走上的?

    会不会在背后有什么人设下了最精密的圈套,调控一切来干预她的每一个选择,从而达到控制她的目的?

    让她一步一步走上了末途?

    时寒舟及时打住了自己的念头,长呼出一口气,将目光重新投回当下。不管怎么说,现下一切都与上辈子的发展不同,人都活第二次了,总归会比上辈子要好。

    时寒舟走过太长太长的路,受过太多太多的罪,以至于她没什么好害怕的。

    佛挡那就杀佛,神挡那就弑神好了。

    若有人妄图将她掌控在手中,那就杀杀杀,杀出一条血路来。

    就同之前的无数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