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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坦白一切

    初冬的竹林总是带着几分安谧,淡淡的雾气弥漫其中,仿佛将世界笼罩在薄纱之中。微风拂过,竹叶簌簌作响,宛如一曲美妙的华章。

    许是因为现下还是上课时间,竹林里除了轩辕明懿和冷若雪再无一人。倒是给了他们独处的机会。

    两人并肩走在竹林小道上,谁也不主动开口打破宁静,都在期待对方将话题引出。

    轩辕明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微微侧头,目光落在身边的冷若雪身上。冷若雪的发丝随着微风飘动,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这让轩辕明懿不知道该不该开口,只得将已到喉咙边的话咽了回去。

    竹林小路蜿蜒曲折,两旁的竹子高大挺拔,翠绿的竹叶在风中轻轻摇曳,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冷若雪同样没有开口,她的目光落在前方竹林深处,侧耳倾听着竹叶的旋律,一言不发。

    两人并肩走了很久很久,一直到快要走出竹林,冷若雪才顿住脚步,转头问轩辕明懿:

    “你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轩辕明懿眼神闪烁,内心不断挣扎,半晌,他仍然没有做出决定,只得反问:“你想听什么?”

    “想听一些,我们都知道的事实。”冷若雪答得冷漠。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轩辕明懿身上,不曾偏移半分。

    轩辕明懿下意识躲闪她的注视。

    他从前没有这么胆小的。可不知为何,在知道自己是凤冥的转世以后,他反倒有些害怕见到冷若雪。

    冷若雪一直在看着他,自然也将他的躲闪尽收眼底。

    可是轩辕明懿越躲闪,她反而越想戳破那层窗户纸,将真相公之于众。

    “你是凤冥的转世,对吗?”

    没有片刻犹豫,冷若雪把轩辕明懿的难言之隐说了出来。

    “是,我就是凤冥。”轩辕明懿承认得干脆。

    在冷若雪戳破真相的那一刻,他反倒释然了。

    先前犹豫了许久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如今冷若雪主动提及,倒是让轩辕明懿省下了不少麻烦。

    冷若雪显然不满意他的回答:“强调一下,你不是凤冥,你只是凤冥的转世。”

    她将关系分得很清。

    曾几何时,冷若雪也坚定地认为同一个灵魂,即使是转世了,也一定是一模一样的人。

    但是在遇见余笙后,她动摇了。

    余笙和冷若汐是同一个灵魂,按理说她们是同一个人。可是余笙的为人处世,又无时无刻不在告诉她。转世以后,不是一个人。

    不同的成长环境,不同的利益纠葛,不同的身份立场。

    她们永远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凤冥和轩辕明懿亦是如此。

    所以在听见神谕,知道轩辕明懿就是凤冥转世的那一刻,冷若雪并没有很激动。

    她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而后周密计划了一番,再踏上旅程前来寻找余笙。

    路途中,冷若雪也曾怀疑过自己。是因为三千多年的孤寂让她忘记了自己对凤冥的爱吗?

    毕竟她这颗冰冷的心已很久没有为谁而剧烈跳动过了。

    但是在毕业考核的秘境里,当她再次见到凤冥,见到她最爱的人。她的心再次变得炽热。

    她仍然可以为了他奋不顾身。

    此时此刻,认清一切的冷若雪终于有勇气对轩辕明懿说出这句:“你不是凤冥。”

    即使他们是同一个灵魂,轩辕明懿,也不会是凤冥。

    轩辕明懿听见这句话有些难过。

    他问她:“冷若雪,你是在否定什么?”

    他问得委婉,实际上,他想问她,是不是要否定他的一切,包括爱意。

    “轩辕明懿,你不是凤冥,永远不会是凤冥。我很抱歉因为自己的鲁莽让你产生了误会。当初我向你言爱,实则是借着你这张脸,表达自己对凤冥的爱意。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我爱的,从始至终都是凤冥。”冷若雪说得很平静。

    她或许有在抱歉,但是言语中,不曾留下半分情面。

    轩辕明懿呼吸一窒,有些不敢相信。

    忽然之间,他觉得自己很可笑。

    最初的最初,他对冷若雪一见钟情。所以即使知道她的爱意夹杂着别样的情愫,他还是愿意和她在一起。

    他不断模仿着,学习着,将真正的自己压抑在最黑暗的角落,尽力扮演好她所喜欢的爱人,也就是凤冥的样子。

    结局却是被她毫不犹豫地抛弃。

    后来他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做了很多努力,只为了挽回这段本就接近于无的感情。甚至不顾自身安危,深入雪国赶赴北境,就为了看她一眼。

    前些日子,当山河永安大阵被破除,当凤冥的另一半魂魄回归到他灵魂之中,他得到了凤冥所有的记忆。

    那一刻,他欣喜若狂。他以为自己终于有了和她在一起的资格。

    现实却是,她根本不承认他和凤冥是一个人。

    有些疯狂又有些偏执的,轩辕明懿大步上前扼住了冷若雪的手腕,强迫冷若雪与他对视。

    他说:“你看着我这张脸,你再看深入些,去看看我的灵魂。我与凤冥究竟是有哪里不同?”

    “你自己不清楚吗?”冷若雪反问。

    凤冥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他从不会对冷若雪大吼大叫。他也从未对冷若雪索求过爱意,只是默默守护着她,思虑有关她的一切。

    他与轩辕明懿,就是不一样。

    答案了然于心,轩辕明懿有些失落地放开了冷若雪。他看着她,情绪复杂。

    该如何形容呢?他与凤冥确实不一样,但是印刻在灵魂中的爱意注定他会无可救药地爱上冷若雪,并愿意为她奉献所有。

    几个深呼吸以后,轩辕明懿将情绪平复好。他看着冷若雪,问:“你找我来,是要我做什么?”

    “我要轩辕皇族世代相传的两颗焰星珠。”冷若雪说得很坚定。

    焰星珠,就是三千年前,轩辕离剜下的凤冥的双目。

    轩辕明懿闻言自嘲一笑,说:“看来我猜的没错,你专程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

    说完,他从储物灵器中将焰星珠取出,递给冷若雪。

    冷若雪欣喜若狂地接过焰星珠,小心捧在手里,生怕损毁半分。

    轩辕明懿瞧着她这副模样又是一阵心痛。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冷若雪仔细将焰星珠收起,道:“最后一句话。”

    “无论未来局势如何,我都会坚定不移地站在余笙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