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妩的心顿时冷静了下来。
若是老祖早早料到她有此劫，那老祖说不定也知道她重生归来，甚至，他也是重生之人？！
也罢，现在的她太弱，很多事是处于这个位置的她看不透的。
先解决掉火灵花再说。
对于陈颖然的好言解释，楚妩点点头。
“嗯。”
陈颖然愣在了原地。
嗯是什么意思？
外门弟子并无机会接触奉天门无情道功法，可陈颖然感觉，眼前的楚妩已有入道之相！
这冷漠德行，跟周长老和衍罗长老有什么区别？！
陈颖然咳嗽一声，调整了下，又想要温声解释下去。
“虽然这听起来有点奇怪，但这其实是我们百草院从无情师祖那儿流传下来的习俗，连周长老都会严苛执行，而且，效果也是屡试不爽。”
想到楚妩端得紧，不好意思表露，陈颖然清了清嗓子，轻灵歌声脱口而出。
“可能师妹嗓子不舒服，那就让我来给你演示一遍吧……”
“小种子小种子快快长大，哇哇哇好开心，小种子真神奇，长势惊人哇！”
楚妩听愣了。
她……她的确开不了这个口！
而且，这竟然是老祖传下来的习俗？！
仔细想想，老祖那慈祥的面容，捧着小灵草，乐呵呵地唱着歌，似乎也并无不妥。
而陈颖然也是一脸从容自若，似乎不觉得其中有分毫奇怪。
见楚妩的表情越发的扭曲，陈颖然及时停下，好心问她。
“师妹……你学会了吗？”
楚妩抹了鬓角滑落的一滴冷汗。
“嗯。”
又是嗯！
陈颖然可不觉得这声嗯的背后，楚妩当真学会了她刚刚唱的歌！
“师妹啊，我知道这可能有点难为情，可如果不学会的话，火灵花就不会尽快长大，到时候，你的处境会有些危险啊……”
周长老的可怕，她认为楚妩已经领教过，她也不想让楚妩遭此苦难，只有催促楚妩尽快学会，少受点摧折也好。
楚妩指了指地上懒懒散散的火灵花。
“可我觉得，唱歌对它没用。”
方才唱歌时，火灵花蔫得跟楚妩有的一比，显然，它也觉得离谱。
倒不是嗓音不美，而是纯粹的尬。
尬得它叶子都闭紧了！
这下子，陈颖然也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培养灵植最要紧的是耐心，如果唱歌没法，那就只能靠时间来磨，啊不，以耐心来打动它了……”
火灵花傲娇地昂起枝叶，晃动的模样嚣张至极。
你们再讨厌我也拿我没办法！
还不是只能小心翼翼地来伺候我！
楚妩面无表情地盯住它，淡淡开口。
“倒不是没法子。”
陈颖然正替她愁着，忽听她一言，心里还有几分茫然。
“什么法子吗？”
楚妩没有回应，而是径直起身走向火灵花。
许是她面无表情的模样骇人至极，火灵花当即慌得接连喷出数十道火花。
浑身上下都在抗拒楚妩的接近！
陈颖然着急地抓腰袋里的飞镖，想要替楚妩挡去火花。
“师妹小心，那火会烧穿经脉，影响你日后的修行，千万不要……”
呼！
只见楚妩攥紧拳头，轻轻送出，裹挟而起的飓风凭空打散那几道火花。
那出拳的架势，精准而又骇人，一瞬间，竟会叫陈颖然悟得一丝灵光。
心无情，则力至罡！
陈颖然心头一颤，这不就是无情道功法么？！
身为外门弟子，她对内门弟子才能修习的无情功法算不得熟悉，只是旁敲侧击打听来几分消息，好奇下自行悄悄领悟修习。
可看到楚妩出拳，那只听说过未曾见过的无情拳，似乎在脑海中连成一线，一招一式，竟会变得如此的清晰！
下一秒，分散的火花又狡猾地一转，烧至楚妩身上。
那灵光转瞬消失，被担忧所取代。
“师妹！我嘞个草草啊！”
楚妩后退几步，瞥向衣袖上那道道灵火，灵火转瞬就烧穿衣衫，灼痛皮肉。
皮肉一受损，炽凰骨立刻疗愈伤势。
同时，也开始蠢蠢欲动。
楚妩的眼里掠过一丝暴戾。
敬酒不吃吃鸩酒的玩意。
陈颖然看怕了，赶紧拉住她。
“师妹！你想干什么啊？这可是大长老和周长老十分看重的宝贝，你可千万别生气乱来啊！”
火灵花再怎么嚣张，他们也只能隐忍，不然，宝贝折在他们手上，那可是要丢脑袋的！
见识过那一拳后，火灵花明显是怂了一半，见她被拦下，又抖擞起叶子，哼唧起来。
哼！敢动我？小命不想要啦？！
楚妩低下头，活动了下双手，骨节发出啪嚓啪嚓的可怕声响。
“你后退，我有法子。”
光是看她这样，陈颖然就已经开始怕了，嘴上劝着，小腿不自觉地朝后退去。
“师妹啊师妹，你可千万别干傻事啊……”
见她这个架势，火灵花莫名地有点犯怵，刚刚那股嚣张劲也消失大半。
这个灵长类，怎么给它的感觉就那么可怕呢？！
不行，它不能露怯！
火灵花深吸一口气，道道火花于此凝聚。
砰！
未等火花亮相，犹如钢铁般的铁拳，径直砸去！
拳头撞飞火灵花，盆栽也咣当一声，破碎殆尽。
花盆破碎，在百草院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陈颖然和宋思徳已经领教过一遭。
光是听那声音，陈颖然就止不住地腿软，恐慌地跌到了地上去。
“别！师妹，别干了！”
外头也有弟子闻声赶来，神色慌乱不已。
“谁啊谁啊？怎么又碎了？”
“好大一声啊！不要命了啊？”
楚妩似是毫无反应，一拳接着一拳砸在火灵花身上。
拳头每碰一次，都会被灵火灼烧，已然是一片血肉模糊，脓水与血污横流，隐隐可见森森白骨。
炽凰骨十分兴奋，即使无法言语，它的兴奋还是传递与楚妩。
战斗！爽！
尽管心中努力维持平静，她的眼里，还是隐隐流露出一丝兴奋。
她觉得自己很正常，落在火灵花的视角，那简直就是天降横祸。
一个疑似面瘫，气息暴戾的灵长类突然对自己疯狂出拳，连血肉模糊都不在意。
火灵花是真怕了，疑似丧失所有的力气和手段，甚至还想求饶。
可拳头实在是太硬了，连一句求饶都没吭出来，又被揍得死了过去。
见到眼前这疯狂的一幕，不只是陈颖然惊呆了，赶来的弟子们也是满面震撼。
“住手啊师妹！快快住手！”
“不要再打了！你疯了吗？那可是十分重要的一品灵花啊！”
“完了完了……这个师妹刚来又要变成烂泥了！”
“你们看那木桩都动了！周长老肯定要来了，我得走了，与我无关！是她的错！”
呼！
一阵犹如飓风的藤蔓掠过，遮天蔽日般笼罩楚妩，裹挟着气愤的女声一并涌来。
“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