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觉得他会过来看你。”
飞廉继续泼着冷水，看着姑姑无动于衷的样子，也不想再多说，越说就越上火，越说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只得回去继续养马。
晚饭时间。
瑞王府的家臣都聚在前堂，原泽明特意安排下人们在府上点了红灯笼，给瑞王补个喜宴，也给上玄家一个交待。
他和重光是同期挚友，也曾是他儿子的太傅，奈何上玄弥月早逝，重光灵力溃散，不再过问军事。
现在他的外孙女嫁到瑞王府，身为瑞王的太傅，自然不愿看到明月遇冷，更不愿看到，一个没了灵力的贵女受人奚落，她也曾为这个国家立过汗马功劳。
在瑞王的军营中，也有不少上玄家的将士、见他这般对待自家贵女，难免有些愤怒，可大家都不敢提。——上玄家族确实没落了。也只有瑞王的军营好过点，别的王族将领的军营、基本上没有上玄族人的地位。
“瑞王殿下。”
晚饭时间，瑞王未等原泽明到场就开席了，坐在最末的东方璃不观其意，直接为明月说话，“明月县主怎么也是世家的贵女，还请王爷邀来前厅拜个堂。”
他说完就低头行礼，等待着瑞王责罚。
他知道自己和瑞王的爵位差距大，平时议论战事基本没有发言权。
只是——他实在同情明月的境地。
“废物什么时候这么大胆了？”
坐在中间位置的副将——长明堂英满脸嘲讽，本来还有别的人想要反驳他，但被瑞王抬手压制住了。
“你要是喜欢，本王也可以赏给你。”半晌后，瑞王无所谓地回答。
他没想到，平时连屁都不敢放的东方璃、今天竟然在家晏上指责自己。
“世子不敢。”
东方璃立即站出来，走到中堂跪地磕头回应：“世子不能婚配，不敢妄想。”
“瑞王殿下。”
东方璃的太傅公孙久扬见瑞王脸色难看，也走到大堂中央、跪在他旁边温言补充：“世子心柔，还望殿下莫要责怪，是老臣教导无方。”
“我看啊！你还是换个世子带带吧！”大将江付连迎合：“东方璃都三十好几了，连个功勋都没挣到，你何年何月才能熬出头啊？”
“是微臣无能，让各位见笑了。”公孙久扬仍满面堆笑，说完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桌子，又道：“微臣自罚三杯，还望瑞王殿下和各位贵臣莫要责怪。”话毕，他立即退回到桌子前自饮。
他本是其哥哥的太傅，死后将璃托付给他。也曾意气风发过，只是璃太废，他这样的王爵太傅也带不动。但他知道重光非常重视明月，几人又一起回丽都，以他老炼的人生经历，知道明月有底牌、有野心，若她没留在瑞王府，就让璃去上门。不能在战场上立功改命，只能让他去入赘了。
“罢了。”
瑞王轻描淡写地回应，“本王累了，你们慢用。”说完他就离开了宴席，来到后堂和王妃及两位夫人继续用餐。
“王爷怎么这么早就撤席了？”王妃立即上前跪拜迎接，“贱内不知道王爷会来，只让下人做了点小菜。”
当瑞王坐到正位，她又跪着旋转身子，额头贴地，未听到平身不敢抬头。
瑞王看了一眼桌上的粗茶淡饭，脸上略有不快。
“人生苦短，王妃不必这么节俭，本王的功勋——还是养得起你们的。”
王妃听瑞王的语气不太好，忙跪着向前爬去，“是贱内喜欢粗茶淡饭，王爷切莫忧心。”
“既然是你喜欢，就不要把我们也拉着一起吃嘛！”跪在她后面的玉姬附和，“贱内想吃点好吃的，王妃姐姐都舍不得。”
“是这样吗？”瑞王看着王妃问，“玉姬有身孕，要好好养身子，不得怠慢。”
“是贱内的错。”
王妃有苦难言，明明是她要求和自己吃一样的饭菜。她只得扛下，连忙道歉，“以后玉姬妹妹的膳食，贱内定让膳房单独安排。”
“起来吧！”
瑞王看着玉姬隆起的肚子，也舍不得她多跪。
三人回到自己的桌前，王妃因刚刚的责备，不敢太靠近瑞王，只得跪在侧边侍奉。
玉姬就不一样了，她起身就去抱着夫君，不停的撒娇。
“贱内听说王爷要在前方断后，心里可急坏了。”
她斜眼瞟了一下南宫夫人，贴得更近了。
“王爷回来——贱内还没来得及去看一眼，王爷就出去了……！”说着她拿着瑞王的手贴着肚子，“儿子也想看看他父亲呢！”
瑞王轻轻抚着她的肚皮，感受着儿子的成长，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下次回来，一定先来看你。”
他又摸了摸她的脸颊，心里倒也是喜欢这个夫人的，虽然平常没个端庄的样子，但也是在自家后院，不像王妃那般正正经经，如君臣般拘谨。
“有国才有你们，过几日——都撤回太安城去，这里不安全了。”
“王爷不随贱内们一起吗？”
南宫夫人急忙接上话，在她的眼里，只有眼前这个男人。
“本王要留下来、待时局合适再回去。”瑞王云淡风轻地回答。
“那贱内也留下来陪王爷。”南宫夫人走到正中磕头请愿：“请王爷允许。”
瑞王望了她一会，也不知道是为何，分开久了，心里会莫明的牵挂她。在他几十年的人生中，从未有女子让他有这种感觉。
“你随意吧！”
“她留下，那贱内也要留下来。”玉姬一脸不高兴，紧紧抱着不松手。
“你必须回太安城。”
瑞王脸色凝固，语调也严厉了许多。
“不能让本王分心。”
他看着她的肚子，“保护好我们的儿子，这是王战斗的意义，也是皇子们……”
“王爷。”
原泽明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他忙了一天，一直在城里奔走，拜访城里及临镇的将领，回来就听说瑞王离席了，可他刚刚才把临镇支援的大将请过来。
他不顾侍卫阻拦，进来就背对后院跪下，“老臣曾与上玄重光一起征战金州，王爷不看臣的薄面，也请王爷看在重光苦心征战一百多载的份上，让明月县主到前厅拜个堂吧！”
瑞王沉思了一会，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