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习了一点点，奈何女儿身……”说着她打了个哈欠，撑着脑袋假装困意，想以此送走这群人。
但于安青并不想就此放过。
“大人身上像无灵力者，是要隐藏什么吗？”
明月微微一笑，“你多虑了，臣只是三脚猫的功夫，拿不出手。”
说完她又打了一个哈欠，见对方并没有要退下的意思，知道这样没用，与其这般僵持不下，倒不如直接了当。
“于大人观物细微，是个可塑之才啊！不去战场建功立业，倒是可惜了。。”
“大人过奖了，下臣就是个莽夫，胆子小，不懂领兵打仗。”
灵羲听得他如此谦虚，忍不住朝他瞅了一眼。
“怕死是人之常情。”明月认真地面对二人，“本座也怕死。”
“所以——”她靠回椅子上，郑重地补充，“在生命有危险时，都会让别人先死。”
于安青心里一惊，尴尬的笑了笑。
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那也得有那个本事——不是吗？”灵羲接上话，心里其实有些慌，她的气场超出了预想。
明月一副沉稳的样子，思考着怎么解决这两个绊脚石。
“我要是你——就去战场上立功。”她抛出橄榄枝，看二人能不能顺着枝杆靠过来，“查案这种事，有时也会力不从心，还容易得罪人。”
“——是吧？”
于安青没有吭声，他知道明月话中的意思。
“就象今天，你们觉得是接近了真相——我却觉得是接近了死神。”
记事官被这句话吓得不轻，手一抖，笔顺势滚了出去，却又不敢捡回来。
于安青弯腰捡回记事官的笔，笑颜道，“尔等只是例行公务，死神应当会手下留情。”
明月没有回话。
“打扰大人了。”
众人起身离去。
他路上就解散了团队，把记事官所记之事全部烧了。
能斩杀皇爵太傅之人，已不是他们能撼动的人物，再继续向前，只会提前送走大家。
领教了她的过人之处，知道不是大家眼中的放荡贵族，如今又得瑞皇爵坦护，更是动她不得。
他以为是瑞和明月在谋划着大事，死去的都是他的敌方阵营，除一个就少一个后患。
这是他最不想参与的事情，皇储之争，一但站错队形就难保性命。
午后。
育世爵和飞廉一事提上了审理日程。
城中暗潮汹涌，枢早就想将这事抛出去了，奈何大帝连育世爵的名字都不想听。
这些年难得心情好那么一会，便搁置了好些天。
提审时间，育世爵侃侃而谈，句句肺腑。
以为父皇会禀公办理，把乾王发配边疆或送去靖国。
他完全看不清局势，没把东方乾关进监事院、就已经是最有力的证明，大帝压根就舍不得这个儿子受苦。
乾王是大帝和皇后所生的幼子，落地就被几个大哥宠着疼着，生活作风自然而然的就狂妄嚣张了。反正出事有人兜底，下手便没了轻重，寻欢享乐才是他的人生大事。
面对育世爵的指责，他再次拿出杀手锏。
跪在父皇身边痛哭流涕，“父皇，儿臣冤枉啊！那些妇儒逃生过来，儿臣立马就开门迎接了。”
“听世妇们说育世爵在断后，儿臣派了孙绕去支援，——他一去不回啊！！”
“就儿臣的人死了……”
“哪有那么巧的事啊！！”
“孙绕战功赫赫，就这么死了……”
“太冤了……”
他演得悲壮万分，在场的博义和飞廉都震惊了，若不是亲身经历，还以为他说的是真的。
他一边说一边哭：“那些都是哥哥们赏给儿臣的术士，父皇要为儿臣做主、还儿臣一个公道呀！！”说着他抬手指向东方育，“他们心思不纯啊！父皇。”
“你胡说。”育世爵有些慌，因为在场的人更相信乾王，“明明是你们不开城门……”说完他看了瑞皇爵一眼，见哥哥没吭声，知道自己又把事情搞砸了！
“孙绕都敢杀——谁敢保证你们进城后会不会把本王也给杀了？”
“那濮阳锦程又是你们一家的……”
他看父皇脸上更加笃定，又点了一把火，“父皇，儿臣一向敬重瑞大哥，哪里敢得罪他，明明是他们兄弟串通好了，要将儿子一军。”
“大帝明鉴。”
东方乾的太傅——诸葛流云也站出来帮忙说话。
其实他是不想的，自己带的学生是什么样子他最清楚，但碍于明阳给的压力，不得不站好队形。
“乾王勤勤恳恳为国效力，拼得王爵不过几年时间，那敢做出格之事，分明有人心术不正。”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瑞皇爵一眼，“要铲除异己啊！”
瑞的心凉去了半截，他的话是很有份量的，与父皇是生死之交，这样的人都这么说，根本没有翻盘的机会。
眼睁睁地看着事态发展越来越不利，却又有口难言，无能为力。
只怪弟弟行事太冲动，也当是给他一个教训。
“父皇。”他走到中殿，诚实地回话，“儿臣近几年带着弟弟在丽都守城，从未有过谋逆之心，还请父皇明鉴。”
东方励看了瑞一眼，这儿子翅膀硬了，是时候压一压他的锐气，“有些东西——给了你就收，不给——不准抢。”
瑞的心脏像被刺了一刀，不管怎么安抚都无法平复。
他深深一拜，心已血流成河。
那一瞬，他在父皇的眼里看到的不是骄傲，而是嫌弃！！
这让他自卑的心理再次被点燃。
努力往上爬，是为了让父皇看到自已有多优秀，让他在百来个儿子中发现自已的闪光点。
努力做好皇子，但他在成为公爵之前都没有嫡生贵女愿嫁。嫌他母族是铁匠出身，没有世家背景。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
——不管拼得多大的成就，他的名字都不会纳入储君的候选人里。
但他天生叛逆，越是困难重重就越要去铲平道路。
‘我就不信，杀了东宫的皇爵，你还能指望谁？’他心里这样想。
刚刚看到明阳脖子上的伤口未愈合，知道那是上次和刺客动手留下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