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什么呀!”公孙久扬也装得很担心,“能不能撑过今晚——还是未知数。”
他早就猜到了真相,只是没敢多言,拉着璃世子离开了。
“明月公爵。”突然间,江玉玲从皇爵府跑出来,跪在她面前哭泣,“听说你的木术好,能不能帮忙看看奴家的夫君啊?”
“他头发掉了,牙齿也脱了,没人救他……”
“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哭得很伤心。
出身低微,得父母在世才求得个避风之所。
若双亲不在,无夫家可留,将来免不了被兄长卖给青楼。
“我又不是神仙,没见过这种症状!”
明月冷静地回话,有那么一刻,她确实心软过。
可惜,她没有解药。
都决定要杀人了,何必浪费时间去制作解药呢!!
她轻轻扶起江玉玲,在她耳边细言道,“若皇爵府待不下去——就来找我。”
江玉玲满面泪花地点头。
“别把几天的暖意当恩赐,那不过是一时新鲜!!”
明月说完就进屋去了。
江玉玲仍在抽泣着,扫了一眼瑞皇爵府的大门,心里倒也释然了。
以明月和他的交情,去他府上做个小妾也不是没机会……
本就是一片浮萍,几十岁无子无女,侍奉明阳也就给他图个乐,没有半点育儿育女的意思。
她虽心有不舍,终究只是一个没有名份的妇人。求得几天温饱便感天动地,一句问候胜过千言万语。
而明月——他看不见摸不着,夫君却日夜惦记,人与人之间……真是不一样啊!!
她看透了……
不是她不够好,而是生来已如此,吃穿用度要捡别人剩的,男人亦如此……!!
“听说大人去了雪月城?”
明月前脚进院子,瑞后脚就跟上了。
“什么时候开始——本座出门要向皇爵殿下报备了?”
瑞不想跟她抬杠,见她衣角有尘土和血迹,知道外面的动静是她们弄的,只是担心她而已。
“郊外的树林里死了几十个无名术士,其中有焚尸的痕迹,本君忧心大人夜路走太多——不安全。”
“多谢殿下关心。”明月坦言相告,“刚在郊外确实遇到几个强盗……”
“在哪?”
“不会是在北木区吧?”
“不记得了!”明月故意要讲不讲,“我受了点小伤,要静养一会。”说着她捏了捏肩膀,“殿下改日再来——或许我就想起来了。”
瑞一把抓起她的手,感受到她内脏有过大出血的痕迹,伤势严重。如此内伤,至少是金刚期术士所为。
还好胎心较小,若是再大一点,儿子的小命都保不住。
他顺便把明月治愈了,接着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小院。
敢动他的人、绝不姑息!!
他立即前去祸事现场,从死去的那群箩箩开始查找线索。
这群人金术师占了大半,主谋不是东宫就是世家。
民间没有那个组织能集齐这么宠大的金术师。
就当有,也不敢击杀公爵头衔的大臣。
世家养兵要报备兵部备案,每月都会点卯,方便皇家用兵时调度兵力。只是卷宗在内务府的兵部秘室,只有大帝能借阅。
这种机密,皇爵是不能看的,主要是卷宗中也有皇家禁卫军和护城军名单。
这些后备军有部分不在现役兵部,而是退役成了隐卫。是皇家最后的王牌,防止造反而设。
能动用这张兵符名单的人,除了大帝、无人有权调动。
既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借阅卷宗,他只得夜行复抄一本。
按照点卯的时间,只要在点卯之前掌握了名单,那下月就能看到谁家少了人,自然也就知道结果了。
他的行为都在明月的预想之内,所以她在府上安静的呆着。
等瑞皇爵满载而归,再寻个契机——溜去复抄一份。
这事当晚就被守卫发现了,满城寻人,没人知道卫兵们在找什么。
本身明阳一事就闹翻了天,城内世家来来往往,无暇顾及到宫里有暗客到访过。
大帝也在明阳这边,誓要木术师们治愈好他。
皇后哭了一宿,她处心积虑的谋划,眼看这个儿子半只脚踏上了储君的位置,心里不说有多开心了。
一切就续,只等大帝退位让贤。
现在他命悬一线,皇后哭晕过去好几次,无法接受这个结局……
大家都无法接受,它来得太突然了!!
皇爵府一片哀嚎!!
那撕心裂肺的悲鸣,仿佛世界都要崩塌……
四更,塔楼响起了明阳皇爵离世的哀钟……
他曾用尽全力压制病痛,想再看看第二天的太阳,最终没能如愿。
皇后紧紧抱着他,虽然这个儿子已经快百岁了,在她眼里仍是孩子,不肯将他还给其姬妾和子女。
她眼睁睁的看着他渐渐地没了呼吸,静静地扑在怀里离世!!
原泽明看在眼里,流了几行老泪,曾想去求明月,但看到枢皇爵淡定泰然,也便打消了那个念头。
他们都知道,这是明月的报复。
凡事皆有因果,没人能逃过!!
明阳逝去,瑞如释重负……人生目标又近了!!
他感觉前路一片光明……
第二天是明阳的葬礼,他是除了东方枢之外——功殒最多的皇爵,大帝设宴七日为他送行。
皇城开了七天的白花,宵禁七夜。
他的离世仿佛把欢声笑语也带走了……
人人自危,不敢在大庭广众聊他,更不敢面露喜色……
第八日,江玉玲守完孝就被打发了。
她不得不拎着包袱来明月这寻个落脚点,但她这些日子在避世,没出过大门。
没了明阳的名头庇佑,要绕过瑞皇爵府里的层层管事——难如登天。
只得花钱托人去求江付连,他是江家人,得他引荐才见到了明月。
“奴家不知道是犯了哪条天规,命运既如此坎坷……”
她见到明月就哭个不停,很怕再次回到靖国去受人白眼,既连累母亲,也苦了自己。
不抓住明月这根救命稻草,怕是没有出头之日了!!
“本想着……若是嫁不出去,得个一儿半女带回江家,也能给家族兴个子嗣……”
她嘴里不停的抱怨着,眼睛时不时的瞟过明月,打量着她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