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贱内见大人收拾东西,心里好不舍得,左邻右舍的相处久了,难免就习惯了。”
“她没留下什么话吗?”他心中仍有些期待。
江氏知道他失望,忙顺着话奉存,“大人给了贱内许多上好的茶点,说要给夫君尝尝的……”见他脸色稍好,又继续添了一把火,“夫君要不进屋品鉴一下?”
瑞点了点头,旁边的管家松了口气。
总算有人侍奉了!
晓晓这时也过来,刚好看到瑞进了江氏的院子,心里醋意大发。
好不容易盼到玉姬殒了,没想到又来个明月,现在明月走了,又来个江氏。
她是越发心里不平衡……
府里的夫人中,别的姬妾她都不放在眼里,唯独江氏很在意。
她觉得明月有意针对才会把她叫进来。
这江氏虽然母亲身份低下,但其父是江家宗室,真诞下世子,必然也得父族人关照。
皇爵府就有江家人,还是领军大将。
她得世子——哪有不关照的道理。
母凭子贵,第一胎的世子灵力纯厚,以后便是一窝。扶为正室,也在情理之中。
以她对瑞皇爵的了解,他是有心竞争皇储之人,明阳逝了,他的胜率最大。
待到那时,她的儿子正值壮年,自己无儿傍身,而瑞已年迈。
这日子——一眼到头。
这么一算……
她觉得江氏才是她最大的敌人!!
都说生在皇家好,但实际不如生得巧。
东方枢和东方瑞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没有儿子,将来怕是连个妃位都混不到。
晓晓回去就亲自做了一桌好菜,遣下人来请瑞过去,她想好好跟他过日子,给瑞添个嗣。
本来江氏也备了午膳,听得晓晓差人来请,便宽仁的让瑞离开了。
但他前脚一走,笑脸立马垮到地上。
“一个战俘,也配跟本姬抢男人?”
看着瑞离开的背影,心里把晓晓的十八代祖宗都骂了个遍。
“殿下就喜欢这些反骨。”她的贴身老妪敏芝附和,“夫人下次别太正经了,难得殿下过来——就要让他尽兴。”
“以前的玉姬夫人,只要看到殿下就抱上去,从来不分场合,殿下也乐在其中!”
“说起来——”
她突然想到玉姬香消玉殒一事,若不提都忘了。
虽然当时轰动太安城,但很快就淹没在大帝回朝的庆典中。
“这个玉姬是怎么回事?进了宜州城还能负伤而死?”
“嘘……”老妪吓得脸色惨白,没人敢提玉姬的死。
她跑到门口望了一眼才回来继续说,“云娘说是乾王看上了玉姬的美貌,抓她去侍奉,玉姬身怀六甲,根本不能侍寝,后来不知怎的,就撞到乾王的剑上了。”
“哎……”她摇了摇头,满脸惋惜,“一剑穿胎,动了大气,术士们都抢救不过来。”
江氏听得身子发慌,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肚子,“她不是伤势太重——病死的么?你们怎么会知道这些?”
“云娘当时在场的,还逃了出来。”
“她人呢?没跟殿下说吗?”
“她九死一生的回到府里,就是想把乾王干的坏事告诉殿下,可是……”老妪摸了摸脑袋,“之后——再也没见过她。”
她也想不明白,云娘是管家云伯的女儿,怎么会不辞而别。
江氏秒懂。
——云娘怕是没了。
在女人和兄弟之间,肯定是牺牲女人的。
兄弟之间的战争,不可能摆在台面上,皇家也要颜面。
在明阳没逝之前,除濮阳这脉的皇子、没人敢和南荣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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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来到南宫夫人这里,一进屋就被抱上了。
“夫君好几日没来了。”
她温情惬意,满目春风。
“是不是不喜欢晓晓了?”
瑞扬唇一笑,心情五味杂陈。
以前他血洒战场,竭力成长只为能保护好眼前这个女人,也为了她和母亲反目。若不是母亲自己下了台阶,他们母子至今都不会再和颜相对。
现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月的出现乱了他的心思,那种想要又得不到,想讨好——对方又不领情。
训不得、讲不得、爱不得。
偏偏心里就是喜欢,找不到任何理由的喜欢。看一眼——世界都亮了。
很想得到她的偏爱,像她对恒王那样,温言细语。
他低头看了晓晓一眼,明明以前也很喜欢,现在却没了那种感觉。
他不想去追遡为什么,此时的身体仍像少了一件东西,开心不起来!
他拉着她一起坐下吃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最近忙,宫里事多。”
“枢皇兄要出征、夫君也要出征了。”
“这么快?”
晓晓心里其实很期待,她讨厌和别的女人分享恩宠,若他离开皇都,那些个姬妾就跟不了了。
她还留念着过往那份独一无二的温情。
虽然偶有回南越的念头,只是——每当瑞不在身边,心里就很寂寞!!
——若要回去,必须把他也带走。
让瑞变成南越的战俘,那就只属于她一个人了。
“南越攻丽都不成,自然会去燕云。”瑞侃侃而谈,未做保留,“本君虽不能做前锋,但也得去做后援,那是苍南最后的防线,不能丢了。”
晓晓理解他的苦楚,抱得更紧了,“殿下在那,贱妾也在哪。”
“只要你想去,都带着你。”
他对晓晓的温情很感动,不由又想起明月那反骨。
‘她要是有这般听话就好了!’
晓晓见气氛甚好,乘胜追击,“殿下天之骄子,贱妾能跟着殿下是毕生荣幸,还望殿下怜悯——让妾身有个后嗣。”
“妾今生上天入地,都愿跟随夫君!!”
瑞沉思了一会,他可没想过要有一个南越女人怀的后嗣啊!
“这事要从长计议!”他神色坦然,看不出拒绝的意思,“秀秀还小,待她再大一些就添一个。”
晓晓以为他是同意了,又扎进怀里,曾经受到的冷落又释怀了。
要把他送给南越做战俘的心思也退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