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久没来了。”照儿再次更正。
“贵妃可是说他月余都不归家。”太后不认为荣欣会撤谎,狐疑地看着照儿。
“世子院的导师曾向儿臣提议……”瑞附和,“让他回世子院学习,儿臣想着——等国师生产完再把他叫来身边。”
“不是……”太后站起来,“这小妮子竟敢骗人了?”说完就气冲冲地走了。
明月看着太后离开,不觉得荣欣敢用这样的借口撤谎,便让瑞去看看。
不看不知道,一来吓一跳。
荣欣一口咬定儿子去了世子院……
他这才意识到事件的严重性,把院里的老妪都叫出来问了个遍,没一个人讲得清楚,只知道贵妃经常打他,后来就没怎么见到他了。
下人们也认为他去了世子院学习!
面对众人的指责,荣欣百口莫辩。
跪在大帝面前哭天喊地,“奴家只是偶有打他,都是轻轻的教育一下,不曾下过狠手啊!”
“这么多人都说你经常打……”瑞非常生气,指着她后面的一群仆从大声训斥,“难道她们都在说谎吗?”
“谁有这个胆?”
“去把院里的陪妾都叫来。”他冲门口的宣事大嚷。
不大一会儿,宣事把院里的陪妾全请了过来。
江美人看到大帝如此紧张慌乱,好生痛快。
“你们说说——珣世子那去了?”
几个陪妾都摇头,表示不曾见过。
目光定在江美人身上,她不言不语,立马冲她问话,“江美人为何不说话?”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表现得怯生生的,“奴家不敢。”说着望向荣欣,更加害怕。
“寡人给你作主,你说……”
荣欣以为她要污蔑人——神色慌张。
“珣世子……”她双手捂着眼睛,装出很恐惧的样子,“奴家不敢讲……”
瑞走过去,握着她的手给予肯定,“不用怕,寡人在这。”
她又瞧了瞧荣欣,指着她睡觉的后院,“他被贵妃打死了……”
“你胡说。”荣欣强烈回怼,恨不得上去给她两耳瓜子,“珣儿是我的儿子,我疼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打死他……?”
瑞也不信。
荣欣虽鲁莽,但不至于把自己的儿子给打死了。
“就是你打死了。”江美人哭诉,“奴家起夜,看到她把世子扔进了后院的枯井里。”
“不可能……”荣欣哭着就跑去了后院。
脸色惊恐,怕儿子真的死了,更怕是自己打死的。
有那么片刻,她梦到自己打死了儿子。
醒来发现是梦才放下心!
现在听她这么说,怎能不着急。
众人都跟着她跑来后院,当压井口的石头推开,一股异味扑鼻而来……
瑞顿感不妙,这味道他太熟悉了……
不大一会,侍卫用衣服抱了一包东西上来。
珣世子溃烂得面目全非,只能凭衣服和骨骼辨认。
荣欣瘫倒在地,仿佛连灵魂都被这一幕给带走了……
看了半天她才放声大哭,哭得死去活来,那悲鸣的哀嚎,让所有人动容。
瑞感应着儿子身上的伤,却没有收获。
时间太久,身体烂得太厉害,无法探得其他情况。
他身上多处骨折,头骨碎裂,确实是人为锤打所致……
一股恼怒涌上心头,转眼看荣欣哭成泪人,那悲痛欲绝的样子,觉得她不像演的,也相信另有隐情。
她比谁都宝贝这个儿子!
不可能干出杀子之事……
再次痛失爱子,他心情极度低落。
叫来监事院彻查就回到明月这边。
“珣儿没了。”他进门就说,“是被人打死的。”
明月已然知晓荣欣那边的情况,正心情沉重。
“接二连三的发生这种事……”
他坐到明月身边,摸着她的肚子神伤。
“真想把搞事的人逮出来千刀万剐!”
“有眉目吗?”
瑞摇头,“江美人说是荣欣打死的。”
明月心里咯噔了一下,怎么有她在的地方就出事呢?
她心里这么想,但嘴上没说出来。
她只是个木术修得不错的术士,哪有杀世子的胆子!
“后宫中有男人进入么?”明月猜疑,珣世子虽小,但灵力不错。
内宫都是老妪和灵力薄弱的长者,不至于被人打死。
能做到那般的,起码得壮丁。
“排查过了,除了监察使,不曾有人进过内宫。”
“那就怪了。”
她想不出还有谁能这么能耐,无声无息的杀了两个世子。
真的只是天意?
不是人为?
毕竟到现在也没查出原因!
“能帮寡人卜一卦吗?”
瑞心里憋得慌,找不到有用的线索,就想到这个。
她虽无法使用灵力,但问卦是可以的。
明月点头应承,“不使灵力,不知道准不准。”她也没有多少信心。
瑞抱她去钦天监,以他的名义卜了一卦。
但还没等到她解卦,宣事就跑来禀报,荣欣自焚了。
抬眼一望,她住的那片院子浓烟滚滚……
“水术师呢?”瑞叨叨着离开,“没有一个人阻止吗?”
“贵妃身上洒了火灵粉,水术师灭不了。”
宣事小跑跟着,跑得帽子都掉了。
明月在高台上望着他们离去,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是上官青云的诅咒来了吗?’
她心里这样想。
回头看着瑞的卦象,一阵恐慌涌上心头。
‘妻离子逝,生死未卜。’
怎么会是这样的卦象?
她不明白。
瑞没有名义上的正室,但外人都将她当作正室对待,只是她不管理后宫罢了。
自从回来苍南,瑞对她呵护有加,与恒的温柔相比,他的爱更霸道而直接。
也慢慢习惯了二人的相处模式,没打算再回靖国,至少未出世的小儿子未成年,她都不打算离开。
‘妻离子逝?’
从何而解?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她给自己卜了一卦,竟然是夫死儿亡——国师临天下!
这个结果她始料未及!
不应该呀!
当下没有战乱,只要南宫冥不挑事,也想子民安居乐业,不会主动发起战争。
以前,她是有君临天下的想法。但瑞已经做得很好了,没必要抢这个饭碗。
都是为国为民,怎能为了自己的私欲让子民饱受战争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