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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各奔东西

    回去请客与几人庆祝了一番,大家便自然而然地谈论了接下来的去向,吴氏两兄妹准备回家,他们只是出来见见世面,并不打算走武路。

    “吴兄,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方恒朝吴延举杯。

    吴延放下筷子,拿起酒杯碰了碰,喝了口道:“回去准备科举。”

    “我哥今年考上了秀才,是案首哦。”

    吴念这小孩语气令大家都笑了,吴延有些不好意思,“侥幸,侥幸。”

    “恭喜!”林月举杯道了声。

    “来!祝吴兄金榜题名!”方恒再次举起酒杯。

    “不错嘛小子!”红瑛挑挑眉。

    “一举夺魁!”

    “多谢各位!”

    众人举起酒杯畅饮。

    方恒拍了拍他肩膀,“不错嘛!深藏不露啊!”

    “是啊!”方妤笑嘻嘻地撞了下吴思,歪头道:“要是我哥去考第一场就过不了,他一看书就打瞌睡,不然我如今就是吴秀才的妹妹喽!”

    吴念捂嘴一笑。

    “嫌弃啊!你去考啊说得那么简单。”方恒瞪了她一眼,哼道:“老揭哥的短。”

    “若不是科举要搜身,我就去替你考了。”方妤感慨道:“想当年本姑娘不仅是一镇之花,还是武学堂最有学识的,连师傅都夸我是天才,要是去学堂学一学,别的不说,这童生手到擒来!”

    “哈哈,方妹子不错啊!”红瑛道。

    “方妤姐厉害!”

    “那是!”

    “吹吧你!”

    “我可没吹!师傅真的夸我了,她说我比她儿子有天赋。”

    方恒挑眉,“你怎么不跟我说。”

    “师傅说做人要谦虚,特别是女孩子。”

    “你可一点都不谦虚。”

    “哎,小事忘了嘛。”

    吴延道:“女子虽做不了文官,但武官仍是可以的。”

    方妤叹了口气,“武官啊要求有点高,我根骨不大好也没什么别的本领。”

    又笑了笑,“我们走江湖自由惯了,也无牵无挂受不了这束缚,我和哥打算往西,去幽州看看那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唉我也想去看看,不过许久没回去了,得回家看看了。”

    “林月你呢,武林大会能上前百,你应是有机会的。”

    林月也笑道:“我也自在惯了,我爹没回过门派,总得回一趟。”

    这功法她还要继续练下去,不论怎样受益最大的是她,承其恩受其惠,那便趁此时将这事了结了。

    “哦。”

    “吴念,你呢?”

    “我吗?”吴念愣了下,又微微低着头脸有些红,玩着衣裳。

    “妹妹她已定了亲,明年末便成婚了。”

    “这么快?”方妤瞪眼,“那人家怎样?见过?”

    吴念微点了点头,吴延替她答:“府城孙家嫡子,小时玩伴,如今也考上了秀才。”

    “哦~”方妤点头,“青梅竹马呀。”

    林月看了吴念一眼,问道:“性子如何?”

    “孙兄敏而好学为人温和,待我妹不错。”

    林月点点头,“恭喜。”

    “林姐姐,红瑛姐和方妤姐,方恒哥,明年十一月份,你们来吗?”

    “从这儿去门派便要走上个把月,可能来不了了,在此提前祝你幸福快乐。”林月举杯一饮而尽。

    “这…我们走江湖居无定所,可能不回来了,祝你们和和睦睦,永结同心吧。”

    “是啊,江湖路远,一切难说。”

    二人举杯相敬。

    “吴妹子我回去便要半年多,也来不了,在此祝你们同心同德,永结良缘。”

    “好吧。”吴念点头,略微有些遗憾,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吃完饭,林月、红瑛和任思烟找了个时间聚在一块,商讨孩子的去留。

    “这孩子送去哪儿?”林月问道。

    “要不找个家里没有儿子的人家送了?”红瑛道。

    任思烟摇头,“这种情况不适合送给别人家养。”

    “送去我门派吧,来时我与长老商议过了,我花间派招收孤儿,把他的玉佩收起来,等人长大之后若是想报仇便随他……”

    于是任思烟收下了孩子。

    后来几天,林月也去帮忙招生,是来了许多人,但离乐这挑挑那捡捡也就不剩什么人了,再听到门派离这儿远、见效周期长、门派太山之类的,剩下一点人也走光了。

    他们的孩子放大门派那也是内门亲传,是将来的长老掌门,用不着跑去山旮沓里受苦。

    “你们城里人怎么就这么现实呢?”

    离乐抱怨了,他可是武林魁首啊!天下第一哎!竟然还敢嫌弃他……

    林月没有回答,而是带他去了乞丐窝,听到有福利院招人,乞丐如蜂窝般围着他们。

    离乐又开始挑了,老的丑的残的太小的不要,也就剩下几个小孩,摸根骨,差,不要。

    林月无语了,传承功法更重要,再挑三拣四的门派就散伙了。

    可掌门说:“宁缺毋滥。”

    林月更觉得是他拉不下脸来。

    几天后,吴氏兄妹要走,林月去送了送他们,将吴恙给的玉佩还了回去,拿出最后一份百年灵芝送给吴念,算是贺礼。

    怕孩子闹情绪,陈知奕在睡着时被任思烟带走了。

    离乐在京城乞丐窝逛了一大圈,最后从上百孩子中挑出两孩子,一男一女,资质尚可,孩子腿有些瘸,林月看了下,不难治,花了钱与丐头交涉才将其带走。

    某日林月回到院子时见到了任思烟,她牵着哭得声音嘶哑还使劲嚎的孩子。

    任思烟说她随门派回去需得经过望溯川,而门派决定护卫一个几十人的商队穿过,赚点外快,人数加起来才近百,有些危险,那里盗匪横行,带孩子一起走她不放心,怕一不留意就被抢了去吃了。

    “你们不是招新弟子吗?正好可以一起养,孩子快四岁了习武没什么问题,小是小了点起码这个年纪已经懂点事了,和大的孩子一视同仁即可,有什么事便让大点的孩子帮忙照顾一点,若是不行只能送人了。”

    任思烟叹息一声,讲述了他们花间派如何教孤儿的,做得好有奖赏,做不好就是罚。

    “其实对于武者本身来说不需要过多在意文识,只需教他们识字武学和做人的基本道理即可,像我们教的孩子多,师傅便无法顾及到所有,你们招的孩子少还可以照顾到每一个,功法又是上乘的,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林月听了这番话后陷入沉思,决定先问问离乐的意见,毕竟门派是他的。

    没想到这年轻人直接一拍桌,愤愤指着她道:“就因为怕牵连你们就怂了?”

    “遇到这种事怎么能袖手旁观!连孩子都不放过他们能是什么好东西?我们怎能让恶人逍遥自在,让好人落得个香火断绝的下场?这公平吗,把孩子带回去……”

    林月打断他的话,“我们看到的也不一定是对的。”

    “对不对那是他的事管那么宽干嘛,我们把孩子教好,让他堂堂正正做人就行。”

    或许心只有仁义之人才能说出这种话,不过他两袖清风一穷二白,本身便没有什么顾虑,既然离乐想接手这孩子,如今也没地放,于是林月便将陈知奕留了下来,丢给刚收的两乞丐照顾。

    在京城待了半个月,正好是月底,方氏兄妹要出发了,在这繁华之地也招不到什么愿意下乡的人,或许半路上招到的人还多些。

    刚开始方向一致,于是几人一块出发了,两个孩子腿脚不便,离乐打算买辆马车,让林月把慢吞吞的驴给宰了走前吃顿驴肉,林月不肯,这驴怎么也陪了她几年,认主的,让他带俩孩子先走。

    最后还是打了辆马车,他驾着林月的马,林月骑着毛驴出发。

    众人刚出京城便有几个老爷模样的人将离乐围了起来,想请他留下当他们的门客,报酬丰厚听得旁边三人心动不已,可离乐这种高傲的性子怎肯栖居人下?直接拒绝,态度嚣张得几个老爷青了脸,拂袖离去。

    几人纷纷劝他收敛些,这京城一眼望过去,人群中不是官就是官二代,或许还藏着个王爷世子,他这样容易挨刀。

    可离乐不听劝,连他们也喷,“你们就是在意这个在意那个,人活着高兴就好,管他那么多干啥?”

    打又打不过,三人也只能默默期待他踢到铁板的那一天。

    出了京城朝西出发,驴蹄“嘚嘚嘚”地在黄土道上迈着小碎步,旁边骏马飞奔而过,掀起一阵阵黄土灰,绝尘而去。

    毛驴还是迈着悠闲步伐,不紧不慢地走着。

    “快点啊你们,磨磨蹭蹭的。”

    离乐赶着马车叫林月快点,林月摆手让他先走,离乐也不是那种傲慢的性子怎么会等人,哼了声扭头便赶马车走了,可等林月和方氏兄妹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却见到他蹲在路边,边和马一起啃野草边不满地望着着他们。

    多少有点野生味把三人看得一阵沉默,方妤悄悄附耳提了个建议:“别让孩子们跟他似的,就算吃草也要吃出个人味来。”

    林月点头接受了这个提议。

    一路上离乐也在收弟子,没人愿意把孩子卖给他,只能去找那些没爹没妈的孤儿乞丐,挑挑拣拣才得一个,连蒙带骗把人带了回来。

    有一五十多的老乞丐瞧见,连忙跑了过下求离乐将他收走,打杂挑水照顾孩子都能干,他老了漂泊大半生只求有个安稳的地方待着,有口饭吃,将来有人能帮他敛尸入土而不是曝尸荒野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离乐嫌弃他老,再老点都不知道谁照顾谁。

    老乞丐痛哭流涕,使劲保证等他老得做不了事了就自行解决,他们帮忙把他埋了就行。

    “阁下收了我吧,收了我……”

    老人抓着离乐衣角闹了半天,方氏兄妹也说孩子多了需要人照顾。

    离乐被闹得烦了,叫旁边一直不吭声的林月发表一下意见。

    “你是掌门,你说了算。”林月不理,并把问题抛了回去。

    他还是将老乞丐收下了。

    路上正走着,后方有马奔来,“吁”的一声那马前蹄扬起,“嘚”的一声停在马车前。

    “你就是武林魁首,离乐?”那人道。

    “是啊就是我!有事?”

    “我要挑战你。”

    说着那人拔剑就冲了上来,离乐赶忙跃下马车,两人在道中间打了起来。

    之后每隔几天便有人前来挑战,把他烦得都给人指方向了。

    路上遇到欺男霸女之事,离乐都要上前管一管,方式简单粗暴,用他的傲慢嘲讽一番再打一顿,逼迫其认错就范赔偿,再威胁后潇洒离去,受害者追了上来,拿了好些财物感谢他,他不要,不稀罕。

    若抛开他那嚣张的性子,单单就做的事而言,跟宋季青确实有几分相似之处。

    相遇便有离别,走了近半月,林月与方氏兄妹俩告别,他们继续由黄土大道朝西而去,林月他们则顺着岔口小路往西北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