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好像听到有人喊贼？”
消瘦男人四下环顾，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来往的客人，没把注意力放在他们三个身上。
“听错了吧？”
麻花辫女人看向草帽大爷。
草帽大爷收回视线，“走吧，正事要紧。今天我打算设个七宝玲珑局。咱们兵分两路，待会青鱼你跟着你师姐去淘点东西，我另有要事。回头还在这酒店碰头……”
他说着话，不动声色地又往后撇了一眼。
见还是没有什么状况，才放松下来。
等三人离开。
李前程从墙角后边探出头来。
“他们不是偷了你的钱么，你不打算抓他们。”匡橘子疑惑问道。
“哪有那么容易，抓人要抓赃，现在抓了人又能怎么样？没证据，公安来了都得放人。搞不好，还得被人家倒打一耙……”
说道抓赃，李前程心里有了个想法。
人家在车站偷了他一万块钱，这钱不算什么，但也不至于无动于衷，还无反应。
要是没碰到，倒也罢了。
眼下碰上了，那肯定要报复回来！李前程可从来不是一个大度的人。
反正这边暂时也没了动静，市政还等着自己的回复，自己则等着宋清玄和刘全的调查结果。一时半会儿是闲下来了。
“橘子，你说当贼来这儿，能干嘛？”
“当然是要去偷东西了。”
匡橘子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没错，得跟过去瞧瞧。说不定能抓住他们的把柄，把这帮家伙送去蹲大牢！”
“要不，咱们多叫点人吧？”
“没时间了。你先回去，我一个人跟过去就成。”
匡橘子有点害怕，但还是摇了摇头，“我也去。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两个人好照应。”
李前程想了想，没有拒绝。
他倒不怕出什么事，但毕竟是去跟踪人，一个人分身乏术，两个人的确好照应一点。
那草帽大爷着实太狡猾，警惕性也高。他认知自己，贸然跟过去，有暴露的风险。只能退而求此次，跟踪那一对男女。
这两人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一辆摩托车。
李前程开车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倒没被两人发现……
半个小时后。
消瘦青年和麻花辫女人来到了北郊的一处市场。
“他们来这里干什么？是打算偷东西么？”
“不像。倒像是来买东西的。他们的胃口不小，来这里偷东西，不是他们的风格。说起来，这两个家伙，到底搞什么鬼？”
那对男女走进了深处，已经看不见了。
李前程将车停在路边，并没有熄火，嘱咐匡橘子道：“你留在车上，我下去看看。有什么情况的话，你按喇叭，就这个位置……”
他示范性地按了一下。
匡橘子点了点头，“那你小心点。”
李前程下了车，还特意弄乱了发型，做了些轻微的乔装。一阵快走，终于又追上了正在集市上闲逛的那对男女……
“师姐，咱们来这儿干嘛啊？”
“买古董啊。”
“别逗我了，师姐。这地儿哪有什么古董。”
“你跟着我就是了。后面你会明白的。”
麻花辫女人风情万种的一笑，逛集市的男人，有好几个都看懵了。有一个胆子大的，还准备过来搭讪。
被消瘦男人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若无其事且不失体面的离开了。
李前程远远的跟着。
他刻意保持着距离，没跟太近，但却始终让两人出现在自己的视野当中。
这个集市是个旧货市场，摊贩们卖的东西五花八门，从收音机到旧书，旧报纸都有的卖，甚至还有卖假冒古董的。
李前程越来越好奇，他们来这里到底干什么。
此时。
那麻花辫女人停下了脚步，她来到一个卖瓷器，字画的摊位面前，用手指点了点，“这，这，还有这个，我都要了。多少钱？”
因为距离的问题，李前程听不太清她说了什么，但看她动作，也知道，她是在挑选那些假古董。
一个青花瓷罐，一副扇子，还有一副字画。
店主见来了生意，笑呵呵地上前奉承，“小姐真是好眼光啊！这瓷器乃是明末的东西，这扇子和字画，更不得了，是吴道子的真迹！看在小姐是行家的面子上，三个打包卖，我吃点亏，一共三万。”
“多少？”
青鱼提高了嗓门。
“三万……”
店主心里发虚，但面上仍旧一副底气十足的模样，“这三样东西都是货真价实的古董，古董，明白不？三万块钱，已经是底价，你去别的地方看看，价格比我这便宜的，我白送给你！”
青鱼虽然不懂行，但也知道，在这种地摊上，不可能出现真的古董。三万买三个赝品，除非脑子被驴踢了。
他正想跟店主讨价还价。
白秋菊微微一笑，伸出三根手指，“三块。”
这个价格，让青鱼都懵了。
“多少，三块？你闹着玩呢？”
摊主脸色一沉。
“老板，你这些东西加起来，只值三块钱。这条街上，像你这样的摊位不少，你不卖，有的是人买。”
原本以为只是一条水鱼，没想到，竟然是个行家。
摊主脸色有些难看，支支吾吾。
“师弟，咱们走吧。”
白秋菊拽了一下青鱼的胳膊，扭头就走。
“等等，五块钱！五块钱卖给你！”
“三块！”
“四块，我这进货价都要三块，好歹让我赚点。”
“三块！”
“行，行，行，回来回来，三块钱卖给你！这笔生意我真是亏了。”
“要真是亏了，老板，你还舍得卖？”
白秋菊呵呵一笑。
李前程见两人拿了东西往回折返，赶紧背过身去，假装在摊位上挑东西。
两人边走边聊，并没有发现他。
“师姐，你特意带我来买这几个假古董，为什么啊。”
“你觉得这是假古董？”
“难道不是？莫非是捡了漏？”
青鱼眼神发光。
“想什么呢，有这么容易捡漏的么？”
“那是为什么？”
“这些是用来钓鱼的。多的你别问，等师父回来，会告诉你的。”
看着两人走远。
李前程摸了摸下巴，“这三个贼还挺有意思的……”
“我说你到底买不买，站在我摊儿前老半天了，不买闪开，别耽误我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