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慈祥地看着唐诏已扫空面前的两盘菜，他及时地将两个空盘从他面前撤走：
“大小姐是安京大学的高材生。
当年，她还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上台讲过话呢。”
“姐姐这么厉害！”
“对啊，当时还是我去参加她的毕业典礼。
当时太太已经过世，霍成功从来只管他那个小三的一家。”
李叔叹了口气，看着唐诏感觉很遗憾。
这孩子真好，可惜就是年纪太小还是同性恋。
他要是真的是大小姐的丈夫该有多好。
在李叔惋惜的目光中，唐诏抱了一大瓶矿泉水，坐院中树下，舒舒服服地在木元素中，打开了电脑。
周昊明家的公司叫保成地产？
唐诏从书上挑出了两个最常用的财务分析模版，抽取了市场上38家房地产类上市企业的主要财务数据，按照课本上的方法，开始进行数据分析比对。
保成地产的市值不大，各项综合指标在同类上市公司中处于中游。
公司存货额这两年居高不下，这是房子卖得不好？
年报里公司账面上仅留存了两个月左右的流动资金，这个数据低于同行的平均水平。
唐诏带着问题，查看保成地产近期的研报及公司的公告信息。
不知不觉间，日已西斜。
霍思云回到家中时，看到的就是唐诏正不惧酷暑，坐在小院的树下抱着电脑，神情严肃。
她缓缓地从轮椅上站起，扶着沙发，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到通往小院的门前。
唐诏在落日的余晖中听到她的声音，回过头，看到霍思云，他的双眼在夕阳之下闪闪发光。
“姐姐，回来了！”唐诏合上电脑，快步回到室内，扶住了霍思云。
他小心翼翼地将霍思云搀到餐桌边：
“姐姐，有几个关于房地产行业的问题要向你请教。”
“噢？什么问题？”
霍思云转头看向唐诏，唐诏打开电脑：
“我查看了保成地产的公开资料，其中有几个问题，不太理解。”
保成地产总部搬入安京市时，霍思云研究过该公司的资料。
“保成地产总部前年搬入安京市。
目前他们的主要项目在南方五省。
他们是以商业地产为主的开发商，你的问题是什么？”
保成地产进入安京市后与任家走得近，为了防止与任家之间的合作出现变故，她曾雇人调查过保成地产的经营情况。
一缕长发从霍思云的额前滑落，唐诏忍不住伸手，帮她将头发拨到脑后。
霍思云正在思考保成地产的信息，唐诏的这个动作打断了她的思绪。
唐诏继续他的问题：
“该公司这两年，在全国七个省会城市同时收购了七个大型商业体项目。”
唐诏有些疑惑：“保成地产这个举动比较反常。
他们之前的商业项目多数与项目所在地的公司合作，实现销售之后，物业招商及后期运营由合资公司负责。
但这七个项目他们是独资。
其次，之前他们最多同时运作两个项目，但现在是七个项目同时运行。”
唐诏将自己看资料回忆了一遍，再次捋了捋思路：
“我这个外行，只是比对了一下同业数据，都能看出他们这七个项目预售情况并不理想，已峻工的两个项目招商数据也相当一般。
但保成公司现在仍在另两个省份的省会洽淡项目收购。
他们的真实意图是什么？”
霍思云看着唐诏，突然笑着，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真聪明，看了一个下午，就想到这么多！”
被霍思云夸奖还被她摸了头，唐诏很高兴，老婆果然很爱他。
霍思云看着被夸奖后，眼睛笑成一条缝的唐诏，不由失笑：
“保成地产这两年在做的，其实是转移上市公司资金的动作。
该公司收购的这七个项目表面上看，与上市公司没有关联。
但如果你认真调查下去，就会发现，这些项目全由特定免税地区的境外公司投资。
上市公司以评估价购入项目，资金顺利从上市公司转移到被收购方公司的账户。”
唐诏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账上的资金全都被合理套现。
项目在省会地区，才能有较高的评估价格。
直接套现来钱更快，所以他们放弃了前几年的稳健经营的道路。
这个公司做烂后，直接弃壳，反正真金白银已经被拿走了。”
霍思云点了点头，当初正是因为看到这家公司明目张胆这样操作，才放下心来。
这种随时暴雷的公司不可能成为任家的合作对象。
霍思云接着跟唐诏聊到了不少房地产行业内的特殊操作。
听到真正地产专家的分析，唐诏茅塞顿开。
再次回到电脑前，唐诏已有了新的思路。
他将自己想要调查的事项列了个提纲，翻出张特助的微信。
“张特助，有没有好的调查机构介绍一个给我。”
“你要调查的内容是哪个方向？”
“境外资金流向。”
“你可以直接联系这个邮箱。”
为万能的张特助点赞！
唐诏将想要了解的信息付费外包后，心情非常好，一切都来日方长。
唐诏在京大的学习生活过得很平静也很美好。
在周汉芳和程硕的热心帮助下，他成功地认识了班上的大多数同学。
这些在安京大学求学的莘莘学子大多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高考状元，像周昊明这样通过特殊渠道入学的富家子弟其实只是极少数而已。
相比之下，证券专业和法律专业的学生们思想比较开放，他们的思维方式与计算机系的学生有所不同。
对于唐诏这种曾经出柜过的同性恋者，大家的接受程度相对较高。
毕竟大家都是冲着学习来的，谁会因为这点小事而一直揪住同学不放呢？
一开始的时候，周昊明和钱大智等人每天都会在班级里煽动同学们一起孤立唐诏。
然而，当他们发现大家对此并不是特别在意时，便立刻改变了策略。
这一天唐诏在法律系的教室里找了个中间的位置坐下，身旁一个留着短发、穿着随意的陌生男同学放下手中的手机。
他皱着眉头对唐诏说道：“唐诏，又有神经病在校园网上把你的帖子给顶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