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大家的走访排查结果，也证实了刘志刚的推测。
杜鹃遇害当晚，赵全一直在网吧通宵。
这一点，有网吧的监控可以作证。
尽管已经排除了赵全的杀人嫌疑，可刘志刚依旧没想过就这么轻易放过他。
对方会以扰乱社会治安的罪名，在拘留所里面待上几天。
昨天晚上行动的失败，再度给专案组众人头顶蒙上了一层阴云。
尤其是刘志森。
苏无为每次见到对方，这位县局的一把手，都是黑着一张脸，好像所有人都欠他几百万似的。
而王国安就更夸张了。
仅仅三天不到的时间，他的嘴角就长出了一个大水泡，足以说明其压力山大。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赵强的嫌疑就最大。
可通过这几天的监视，对方每天的活动极为规律，压根儿就长不出任何问题。
就在案件再度陷入僵局的时候，刘志刚突然接到了卢大伟的电话。
县公安局接待室里。
跟上次的畏畏缩缩不同。
这一次的卢大伟，明显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他甚至刚坐下，就主动要了一杯水，坐在凳子上慢慢喝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放松。
可当刘志刚走进接待室的时候，卢大伟瞬间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脸上更是堆满了谄笑。
“卢主任，咱们又见面了，听说你找我是有线索要提供？”
眼前的这位车间主任，长相实在是太猥琐了。
对方不笑还好，一笑就让他想起来风云里面的那个丑丑，给人一种非常虚伪的感觉。
“没错，没错，刘队长，我这次的确是有线索要提供！”
卢大为并没有直接说出线索，而是强调自己非常配合警方的工作，上次回去之后更是冥思苦想，这才想到了一些东西。
刘志刚没时间听对方吹水，用手指轻扣了下桌面。
卢大伟这才反应过来。
他清了清嗓子，说出了一件关于赵强的陈年往事。
赵强刚进化工厂的时候，工作态度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绝大多数的员工，甚至根本就不知道，他就是副厂长的小舅子。
事情还要从赵强来化工厂的第二年说起。
卢大为依稀记得，那应该是3月份。
赵强前一天还好好的。
保卫科的人组织了一次团队聚餐。
绝大多数休息的员工，都去参加了这一次的聚餐。
赵强自然也不例外。
可就在聚餐后的第二天，他整个人就发生了变化。
卢大伟无法形容那种感觉。
就是很冷漠，很阴郁，像是浑身布满了各种负面能量。
刘志刚听的莫名其妙。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卢大伟很会察言观色。
看到刘志刚的表情后，他就省却了一些旁枝末节，直接进入到正题。
“过后没几天，我就看到赵强被人堵在了厂区后面的小树林里。”
说到这里的时候，卢大伟一脸的八婆模样。
“我看到有几个人，正在摸他的屁股！”
“什么？”
由于太过惊讶，刘志刚下意识发出惊呼。
卢大伟显然很满意对方的反应，于是继续说道
“不过嘛，我看赵强好像不是很愿意，一个劲儿在那里挣扎。”
由于急着出去办事儿，卢大伟只在那里看了一会儿，随后就离开了。
不得不说，卢大伟提供的这条消息，的确算是爆炸性的了。
根据他的说法，
当时那几个人里面，后来有两个甚至追求过杜娟还有李翠翠她们。
卢大伟离开已经有一会儿了，可刘志刚依旧沉浸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
“不对呀，这赵强不是偷看过女人的裙底吗？”
如果赵强的爱好真得跟别人不一样，那他为什么要去看女人的裙底呢？
苏无为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炸开。
很多支离破碎的线索，在此刻也都连成了一条线。
赵强应该并不是同，或者说刚开始的时候他并不是同。
按照苏无为的推测，对方应该是遇到了职场霸凌。
这似乎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赵强要对杜鹃这三个女孩子下手了。
不仅仅是因为他想嫁祸杜国超，而是对那几个欺负过自己男人的报复。
尤其是卢大伟，特意提到过的那两个同事。
他们主动找上了赵强，随后又对杜娟等人展开了追求。
对于赵强来说，这无疑是一种羞辱。
可赵强身材瘦弱，并不是那几个男人的对手。
无奈之下，他只能将怒火发在杜鹃三个女孩子身上。
杜鹃牵扯的男人最多，因此死状最惨。
凶手不仅杀了人，还采取了曝尸的行为，这摆明了是一种怒火的发泄。
苏无为心思急转，愈发觉得自己的推测合情合理。
可在这件事情中，杜国超究竟有没有参与呢？
他始终有些搞不懂。
如果凶手真是赵强，那为什么他只盯着杜国超不放？
毕竟按照卢大伟的说法，参与霸凌的还有其他几名同事！
再次见到刘志刚和苏无为的时候，杜国超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他主动将人让了进来，并且准备用开水泡茶。
可接下来苏无为的一句话，却彻底让他乱了方寸。
“你跟赵强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砰的一声。
茶杯摔在地上，碎片顿时四下溅开。
滚烫的开水，更是直接溅到了杜国超的裤腿上，可他似乎根本就没有察觉到，依旧呆呆地站在原地。
苏无为没有催促。
他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杜国超。
之前的猜测，此刻渐渐变成了现实。
这个表面情根深重的情场浪子，实则是个十足的渣男和贱人！
“是，我们的确有关系！”
这短短的几个字，几乎耗尽了杜国超所有的力气。
他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
“你当年是不是参与霸凌过赵强，还跟他发生过那种关系？”
此话一出，
旁边的刘志刚瞪大着双眼，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怎么可能会是这个结果？
刘志刚有些不相信。
可杜国超的沉默，似乎证实了苏无为的想法。
一时间，他的脑海里乱成了一锅浆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