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儿子躺在地上痛得死去活来，顾顺当时有些心疼。
可妻子刘英，却指着顾东的脑门破口大骂。
“装，你再给我装！”
而顾南，更是一边吃着饼干，一边冲躺在地上哥哥做鬼脸。
大概过了一个月后，顾东这才恢复了正常。
他变得更不爱说话了，对家人也愈发冷淡。
见到他这副模样，刘英就更是厌恶了。
因此，顾东刚刚上完高中，就被赶去外地打工了。
头些年的时候，他每年还会寄些钱回来。
可之后，就再也没寄过钱了。
苏无为凝视着顾顺的眼睛。
“你们真的有把他当过儿子吗？”
顾顺眼角皱纹一僵，下意识垂下了头。
“顾冬上学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
对于儿子在学校的近况，顾顺一问三不知。
看着眼前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苏无为简直恶心到了极点。
如果不是对方的一再纵容，顾东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凄惨的童年？
想到这里，他的表情突然一顿。
起初，在听到顾冬的遭遇时，他的心里就有些疑惑。
既然都是亲生儿子，待遇怎么可能会如此天差地别？
一般情况下，老大虽然会吃亏一点，但也绝对到不了虐待这种地步。
除非……
想到这里，苏无为在刘志刚耳边说了几句，随后起身走出来问询室。
片刻之后，赵学东拎着装备走了进来，提取了顾顺的唾液样本。
问过话后。
按照之前的承诺，苏无为和王杰将人送回了水洞村。
与此同时。
他们二人，也开始在村里展开走访调查。
顾东在这里生活了那么多年。
即便他的父母偏心，对儿子关注极少。
可那些村民，多少也会有人看到一些吧？
事实恰好跟苏无为预料的一样。
走访到第三家的时候。
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奶奶，将二人拉进了院子里。
“听说小东这孩子出事了？”
苏无为并没有太多的意外。
小地方根本就藏不了秘密。
尤其是水洞村，巴掌大的地方。
上午，警车开进了顾顺家。
不出一会儿，整个村里的人，就都知道股东出事了。
对于这个可怜的孩子，村民大多还是抱以同情心的。
眼前的老人似乎就是如此。
在得到苏无为肯定的答复后，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可怜的孩子，希望下辈子能投个好胎！”
等三人坐定后。
老人开始讲述她所知道的事情。
不过这些，跟顾顺之前所说的没什么区别。
可就在这时，老人却说出了一个惊天的消息。
“你们可能不知道，顾南这孩子长大之后，村里就开始有传闻了，说他长得跟顾顺根本不像！”
此话一出。
一旁的王杰，顿时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他压根儿就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有这样的反转。
“这……”
老人摸了摸自己的满头银发。
“我在村子里活了那么多年，什么事没见过？”
“如果没有牵扯到人命，我压根儿不会跟人嚼舌根，可现在出了人命案子，我当然要把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你。”
说到这里，老人下意识凑过身子。
“其实，这根本不是谣言，我觉得有八九成是！”
顾顺长相一般，也没什么手艺。
如果不是家里长辈的帮助，他根本就娶不到媳妇。
刘英这个人虽然相貌一般，但脑子活络，个性也非常要强。
刚嫁过来的时候，村里个个都穷，因此还看不出什么差别来。
可没过几年，就有不少人家开始冒头了。
看着别人家的日子越过越好，再看看自家窝囊的男人，她的话就变得愈发难听了。
顾顺当然受不了，也跟着村里的包工头，去外地工作了一段时间。
不过他身体瘦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钱没赚回来多少，倒是落下了一身的病。
自此之后，顾顺在家里的地位一落千丈。
无论家里的大事小事，全部都由刘英做主。
在顾顺去外地打工的那段时间。
有一天傍晚。
老人因为晚上吃多了，觉得肚子不舒服。
于是，她借着夜色在村子里溜达，消消食。
在经过顾顺家的时候，突然听到里面传来男人的说话声。
她起初以为是顾顺回来了，于是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第二天一大早。
老人去院子里喂鸡的时候，恰好碰到一个男人，鬼鬼祟祟地从顾顺家走了出来。
她再向村里的其他人打听，发现村里的泥瓦匠根本就没有回来。
想想也是。
那个时候既不是农忙季节，又不是年底，正好是赚钱的时候。
如果没什么大事，怎么可能会回来呢？
这件事情，老人并没有声张。
说白了，村子里的外地媳妇儿偷人，丢的也是她们这些外地女人的脸。
更何况，事实真相是什么，现在还真的说不准。
可没过多久。
顾顺就被刘英叫了回来，说是家里的活忙不开，叫他回来帮忙。
大概两个月后。
顾顺又回了趟老家。
在村口碰到他的时候，老人顺嘴问了一句。
结果顾顺说他媳妇儿怀孕了。
联想到之前的种种异常之处，她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见面前的两个小伙子，依旧处于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老人笑着拍了拍苏无为的胳膊。
“村子里的精明人，可不止我一个。”
“村里没什么娱乐活动，大家坐在一起就是聊各种八卦。”
起初听到那个谣言的时候，老人还很是惊讶，以为是自己无意中说漏了嘴。
可仔细一想，她从来没向任何人提起过。
听完老人的介绍，苏无为顿时心思急转。
如果情况属实的话。
那刘英的种种异常，似乎也能说得通。
向老人道过谢后，两人起身走出了院子。
“现在村里人都玩儿的这么花吗？”
苏无为明显不赞同他的说法。
“这是人的问题，跟哪里人有什么关系？”
王杰依旧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在他看来。
农村人应该会更淳朴些才对。
之前他还看顾顺不顺眼，此时却突然有些同情他了。
如果事情真是那样。
这个窝囊的男人，不仅被人戴了绿帽，还平白帮人养了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