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邑考吃惊的看着眼前的姬昌,头一次感觉到了陌生,作为长子,他印象里父亲,
勤政爱民,受到西岐子民爱戴,在民间的名声极好,没想到竟有如此野心,为了推翻大商的统治,
足足准备了数十年。
“既然父亲决心造反,为何还要配合苏伯伯邀请大王全前来赴宴,若是让大王发现些蛛丝马迹
岂不是前功尽弃,这时候不应该躲的越远越好么?”
伯邑考将内心的疑问问了出来,双眼注视着姬昌,希望得到不一样的答案。
姬昌平复激动的心情,一脸欣慰的看向自己的大儿子,适当的磨砺利于成长,
刚刚还悲天悯人心地善良的伯邑考,在看过密函了解到西岐核心,整个人都发生了转变,
能够站在西岐的角度上考虑问题,仅此一点就让姬昌老心甚慰,他捋了捋胡须的耐心的跟伯邑考解释起来。
从诸侯入朝歌开始,大王的小动作不断,先是派费仲、尤浑前往各地推广、大商犁、水龙车、对农桑利好的产物。
实则想挖掘诸侯的根本!别人看不出来,我还看不出来么?
此事若是成功,农户心里只会感激殷寿不会记得诸侯,
到时他殷寿一声令下百姓无一不从,朝歌随便来一个官员宣告圣旨,
你我父子二人跟砧板上的鱼肉没有任何区别,只能任人宰割毫无还手之力。
西岐只能是西伯侯的不是他殷寿的!
没来朝歌这段时间内,为父早已与西方诸侯暗自达成联盟,一旦殷寿想要动手,
西岐揭竿而起,其余诸侯相应。
今日之事纯属偶然,早就听说苏护与殷寿不和想过来探探口风,
但他总是搪塞是在找不到机会开口,苏沪是计划中必不可少的一环,出于无奈老夫只能通过联姻,
获得苏沪的支持,没想到妲己竟然被殷寿救了下来,既然她想宴请大王,
老夫顺水推舟讨个人情,顺便看看苏沪到底怎么想的!
一旦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惹得大王不喜,对你我父子而言难道不是好事么?
姬昌的一番话让伯邑考茅塞顿开,
万万没想到姬昌准备的如此充分,就连偶然发生的事情在刹那间做出对自己最有利选择。
地宫中父子二人的谈话,好似一团火焰点燃了伯邑考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野心!
平复心情后二人走出地宫,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月光透过门窗折射照耀在书房内将地面渲染的银白,姬昌抬头看向天空低声说道:
去吧将王管家处理掉,所有事情在明天便可见分晓!
伯邑考弯腰鞠躬,身体缓缓退出书房,临走前贴心的将门给关上不让旁人打扰到姬昌。
王管家不要怪我,要怪就只能怪这该死的世道,
谁让你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情呢,你若不死我心难安!
伯邑考在给自己找理由让内心好受些,在下定决心后不再犹豫召唤随身死士过来,趴在耳朵旁叮嘱。
啊 !!!
一声惨叫传遍了西伯候府,惊醒了睡梦中的众人府内一阵骚乱,叮叮当当的声音不断传来,
半晌后,侍卫长一脸羞愧跪在伯邑考身前,“敌人硬闯西伯侯府,已被小人打退,但王管家却死于非命,
请公子责罚。”
伯邑考痛苦的闭上双眼,声音微微颤抖哽咽的说道:
“王管家为我西伯侯府兢兢业业效力二十年!
厚葬!”侍卫长眼中闪过悲戚,与王管家相交数载,如今却天人永隔!
他欠自己的三千两也随着他的死烟消云散了~他哭的比谁都伤心,要不是知道内情的人,
恐怕以为侍卫长的爹死了~~~~
死士躲在伯邑考的房间内,听见声响警惕的看向自外界,发现是自己主子便长舒一口气,
伯邑考回到房间看到受伤的死士表情有些凝重,“不就是杀个王管家,怎么闹那么大动静,
刚才不是叮嘱你隐秘行事么?”
死士一脸无辜,“主子,那王管家的修为不在我之下,我刚准备动手就被察觉不得不与他展开搏斗。
若不是老主人赐予的爆炁丹,一时半会还拿不下王管家。”
伯邑考眉头紧皱,父亲说的没错无论是谁都不能轻易相信,
王管家来到侯府二十多年,从未见显露过武功,但能与死士搏斗的不相上下,没准是谁家派过来的探子。
想到这里他的冷汗直流,
“好险,多亏父亲提醒,要不然密函的事情一旦暴露。
恐怕今日便是他们夫子二人死期,多亏自己先下手除掉王管家,将危机扼杀在萌芽中。”
想到这伯邑考看着重伤的死士,面色阴沉不定,沉吟半晌开口道:
“朝歌你是带不了,明日一早你手持我令牌回西岐去吧,到了西岐找我二弟姬发,
到时给你安排一个县令,不枉多年来守护恩情。”
死士感激的磕头谢恩,刚才他还偷偷观察自家主子,他怀疑自己死定了,没想到居然放他一马,
还给大官做,这让他不由起出望外,不断叩首感谢伯邑考的大恩大德。
“今日你便在房间内休息不要外出,侍卫们不敢上我房间搜索,你就安心呆在这里吧!”
伯邑考说完便来到卧室休息等待明天的来。
当,当,当,
一阵钟鸣吵醒了沉睡中的殷寿,他朦胧的睁开眼看到外界天色大亮,随口问道: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身旁伺候殷商的宫女恭敬的回道:
“启禀大王,如今已是卯时三刻早朝时间到了。”
竟然睡了足足六个时辰!可能最近太紧张了,一直担惊受怕没怎么休息好,以后不能这样了!
剩余时间不多再不珍惜有限的机会,到时候改命失败大商灭亡,
自己形神俱灭想想就可怕!
殷寿在宫女服侍下很快洗漱完毕,小黄门甩了甩手中的拂尘出声呐喊:
“大王驾到!朝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