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季总。”
贺振华看向眼前的季凌洲,心中满是感慨,季凌洲那举手投足间的沉稳,那精准的判断和果断的决策,还有此刻对未来项目的清晰规划,无一不让贺振华深深折服。
在贺振华眼中,季凌洲虽然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但其成熟的气质却仿佛历经了岁月的洗礼,他处事不惊,面对巨额财富的降临依旧淡定自若;他深谋远虑,早早规划好了未来的发展方向。
贺振华觉得,季凌洲的内心就像住着一个四五十岁、城府极深的中年人,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都蕴含着深意,让人难以捉摸却又不得不佩服。
这种成熟远超他的实际年龄,仿佛季凌洲早已洞悉了世间的一切,全知全能的掌控着局势的发展。
绿城玫瑰园。
在重午节来临的前一天,季作成回到家中。
午后时分,夫妻二人在房间内谈起了季凌洲,季作成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责备:“儿子回来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能好好对他吗?”
“前些天放假在家,我查了往日监控,还私下问过家中许多佣人,你知道吗?监控里根本查不到任何偷盗行为,佣人们也都说没有实质性证据能证明以前家中少东西是凌洲所拿。”季作成缓缓说道,目光紧紧地盯着曹伶慧。
曹伶慧微微一怔,随即反问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偷钱这事也是昭娣亦或者小天栽赃诬陷他的?”
季作成深深地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或许我们对他的误解,从他被带回来那一天就已经存在了,不仅是昭娣,你和我也都一样,很多时候,凌洲表现出来的和他俩在我们面前打报告的时候不是完全不一样吗?你好好想想,多少次我们都没有经过仔细调查,就轻易地相信了昭娣他们的话,对凌洲加以指责。”
曹伶慧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语气冰冷地说道:“那又如何?我就是觉得他是这个家最大的隐患。”
曹伶慧不以为然,冷着脸回应道:“你难道忘记当年他刚出生没几天时那个大师的忠告了?他对于我们家来说就是一个晦气,我到现在一直都后悔跟你一起把他接回家,还不如听那个大师的,把他一直丢在外面算了。”
季作成一听,顿时怒不可遏,直接对着曹伶慧吼道:“你到底有没有把他当做自己的亲儿子,他难道在你心里一点都比不上海天吗,你忍心看他在外漂泊吗?他都已经这么多天没回家了,你这是作为一个母亲的态度吗?
咽了咽口水,季作成接着缓缓道,“我记得悬提大师说的话,但大师不也说了在他15岁以后就能自行处理吗,他对我们家不是污秽之物,你懂吗?”
曹伶慧听到季作成对自己怒吼,却只是笑得很开心,她说道:“他讨饭?你知道你那宝贝亲儿子多大能耐么,知道蓝宝石广场吧?对,现在更名为天启广场,天启广场的幕后老板就是你儿子季凌洲的。”
季作成听到这个消息,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片刻之后,马上一脸喜笑颜开,兴奋地说道:“这不是很好么?不愧是我儿子,就算离开了这个家,不但能自己过活,还能过得如此舒坦!”
曹伶慧翻了个白眼道:“你就不好奇,他这钱哪儿来的?”
季作成不以为意,大手一挥:“只要不是他违法乱纪弄来的,那就都行,你也别打什么歪主意,有的人天生命中自带贵人,我相信凌洲也是遇到了能助他成就大事的贵人。”
“好了,别说了。你不是每次出门之前都要化妆吗?你画你的,我这次不抱怨,就在这好好看着你化妆,等着你一起去妈家过节。”季作成接着说道。
只见他脸上洋溢着轻松与期待,心情显然极好,他微微靠在一旁的椅子上,目光柔和地落在曹伶慧身上,仿佛在等待一场美丽的蜕变。
曹伶慧哪能看不出来季作成此刻的好心情,她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却也不再多言,转身坐在梳妆台前,开始精心地画起妆来。
而此时,季海天在父母房门外偷听,在听到曹伶慧告诉季作成,季凌洲就是天启广场老板后,猛地想起来难怪那天在天启广场季凌洲那么嚣张。
季海天心中燃起了一团斗志,他轻轻关上房门,脚步轻快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他立刻拿出手机,开始在网上搜索关于创业的各种信息和成功案例,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成功后的辉煌景象。
他一边查,一边不时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季海天决定从餐饮行业入手,毕竟民以食为天,这个行业永远不会过时,他梦想着开一家有特色的主题餐厅,吸引年轻人的目光,成为城市的新地标。
一下子想通了的他,心中暗自盘算着,等节过完回家,就找父母拿钱开店,反正他俩也不缺钱,正好暑假不上课,不如用这个时间去创业,证明自己不比季凌洲差。
季作成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他的目光不时地飘向正在梳妆台前精心打扮的曹伶慧,心中却始在想些什么。
曹伶慧专注地对着镜子,用细腻的手法涂抹着化妆品,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优雅而精致。她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即将到来的节日既不期待也不抗拒。
季作成看着曹伶慧,心中涌起一股无奈,他知道,这些年来,他们对季凌洲的伤害实在太深,想要修复这段关系,绝非易事,但他又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尤其是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
终于,曹伶慧化完了妆。她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来,机械般地整理着衣服,眼神空洞而冷漠,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中似乎还夹杂着些许厌烦。
季作成站起身,走到她身边,伸出手轻轻地握住她的手,语气中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问道:“准备好了吗?我们该出发了。”
曹伶慧微微点了点头,嘴唇紧抿,依旧没有说话,仿佛多说一个字都是多余。
她的身体微微僵硬,任由季作成拉着她的手,却没有丝毫回应的温度,那冷淡的态度如同冬日里的寒冰,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降了几分温度。
就在他们准备出门的时候,季作成的心中突然一动,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了手机,再次拨通了季凌洲的号码,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嘟嘟声,每一声都仿佛敲在季作成的心上,让他的心情愈发紧张。
终于,电话接通了,季作成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而诚恳:“凌洲啊,不管怎样,你的外婆没有得罪你,你也清楚你的外公去年肺癌刚走,重午节是全家团圆的日子,而且也是你外婆的生日,你自己考虑一下,来不来吧。”
电话这头,季凌洲沉默了片刻,他的思绪如潮水般翻涌,外婆那慈祥的面容在脑海中浮现,他仿佛再次看到了外婆那满是岁月痕迹的脸庞,那和蔼的笑容,可与此同时,心中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在孤儿院的那些日子里,他也曾数次地幻想过外婆的温暖怀抱,幻想过有一个真正的家,然而,所承受过的伤痛如影随形,让季凌洲难以轻易释怀。
他想起上一次被带去外婆家的时候,外婆对自己的态度虽然也较为上心,但确实不如对两个孙女那般。
季凌洲知道,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存在,才让她的女儿经历了那么多次生育之苦,他理解外婆的这种态度,毕竟这一切的源头似乎都因自己而起,也不免在心底泛起一丝失落。
他轻叹一声,语气平淡地说道:“我再想想吧。”说完,便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