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将军,你说朝廷大军能及时赶到吗?"一旁的廖军担忧道。
"廖将军,你我既已为人臣,就当忠尽国事,不管朝廷大军能否赶到,本将已经做好了为皇上尽忠的准备。"王恬淡淡道。
没有一丝波澜,仿佛死亡并不可怕。
"哈哈,王将军高义,末将愿随。"廖军拱手道。
二人皆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不说别的,在二人心中,首先,自己本为大明一小官,被皇帝赏识,火箭般提为最重要的将军职,这皇帝的知遇之恩,二人自然是要报答的;再者,作为明人,二人自幼饱读兵书,这忠君事国的观念深深刻入骨髓,此等危难之际,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哈哈好,今日就让你我二人一同面对这万千宵小。"
“呜”
就在二人私语之时,一阵号角声从贼军大营传来。
“快,众将士速速躲避。”听到号角声时,王恬知道贼军要再一次炮击了。
在多日的互相攻伐中,明军的两门榴弹炮发挥神勇,摧毁不少贼军大炮,打的贼军大炮溃不成军,而在贼军攻城的过程中,亦是发挥了巨大作用,奈何面对二十余万大军,数量太少,对贼军造成不了决定性伤害。
不过,如若没有这两门榴弹炮,可以说这吴堡怕是早就沦陷了。
“传令火炮,向贼军大炮开炮,给劳资轰掉他们。”王恬再次向传令兵下令道。
"得令。"传令兵接受将令,匆匆离去。
"奶奶的,这李自成是属狗的?咬着劳资不放。"顶着红夷大炮的弹雨,廖军骂道。
"哈哈,他哪是咬着你?他是咬着我整个大明。"
其实,李自成的日子亦不好过,调集二十五万大军,强攻吴堡,损失三万多士卒不说,只攻下了两个关口,最重要的吴堡到目前为止仍然是固如金汤。
吴堡外,大顺军营内,李自成端坐主位,怒目圆瞪,正冲着一众大将咆哮,暴怒道:"这明军是铁打的吗?一个小小的吴堡,强攻多日,还拿之不下,你们说,朕要尔等何用?"
帐下包括刘宗敏和刘芳亮的一众大将,个个垂手而立,噤若寒蝉。
而诸如牛金星和宋献策等一众谋士,亦是低头不语,在明军强大的战力面前,几人都是黔驴技穷了。
"皇上,这吴堡之上,乃是明军最精锐的第一集团军和近卫师,我军本就缺乏地利,拖延一些时日,实属正常。"刘宗敏答道。
这时候敢出声的,也只有这刘宗敏了,这刘宗敏在李自成叛逆早期就跟随于他,一路上英勇作战,屡立大功,深得李自成的信任与器重,可以说是李自成麾下的最得力将领,亦是李自成的铁杆兄弟。
看着自己的好兄弟,出言劝阻,李自成看了眼刘宗敏,亦是慢慢冷静下来,他何尝不知道吴堡明军的战力强大?想当初,自己十万大军攻进京城时,就是毁在这虎贲营,现在的近卫师手里。
此次调集二十五万大军强攻吴堡,李自成亦是得知驻守明军是这近卫师时,也有些复仇的意思在里面。
李自成其实早已经探查清楚,这山西明军有战力的,就只有吴堡的这几万军队,按照原先的计划,首先用从明朝内部得来的红夷大炮,加上绝对的兵力优势,一鼓作气的消灭这支明军,攻占吴堡,趁崇祯小儿反应不及时,再夺取太原,既报了当初京城一战之仇,又能重夺山西,一石二鸟。
为此,李自成甚至不惜血本,不计士卒的损失,发动大军连番强攻明军三地,可现实却给了他当头一棒,虽夺下孟门关和上平关,但明军主力尚存,还间接加强了吴堡的防御,就连这近卫师的损失都是极小,相反,自己倒损失了近四万士卒。
对于李自成来说,时间拖得越久,就对大顺越不利,李自成心里清楚,崇祯现在一定已经派出援军,驰援吴堡了。
“哎,我军连攻十余日,损失惨重不说,这吴堡还尚存两万明军。朕预估,这崇祯小儿肯定已经派出援军,驰援吴堡了,我军到底是继续强攻吴堡,还是整军撤回陕西,诸位爱卿,拿个准话。朕一定准奏。”片刻后,李自成叹息道。
此时得他确实有一种无力感,这明朝几个月前,眼看着要被自己攻下,创下万世基业,也不知道这崇祯小儿得到了何等神迹,突然犹如天神附体般,打得自己丢盔卸甲,不仅没有灭亡明朝,还反倒丢了山西一省之地。
下面一众将领思索片刻后,刘宗敏急道:“皇上,我军连战多日,眼看这吴堡已经唾手可得,此时如若撤军,我军岂不是前功尽弃?这三万多士卒亡魂何以安息?”
是啊,光是死亡就达到三万余众,还不算受伤之人,此时撤军,确实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刘卿的意思是务必拿下吴堡?”李自成确认道。
“正是,臣建议,为防万一,我军今日应倾尽全力,如若在明日辰时还不能拿下吴堡,我军在撤也不迟。”刘宗敏拱手道。
牛金星、宋献策和刘芳亮等人听后,异口同声道:“刘将军所言,臣等赞同,臣等预估这明军援军尚有一天才能抵达,我军趁今日拿下吴堡后,以逸待劳,定能击败明军。”
几人对此是信心十足,殊不知,明军援兵的行进速度,已经远远超出几人的想象,此时明军距离吴堡已不足六十里。
“好,朕就依诸位爱卿所言,传令等炮击过后,大军立刻强攻吴堡,务必于今日酉时拿下吴堡,不得有误。”听到诸人所言,李自成亦是打消顾虑,断然道。
“得令。”
几人现在还不知,正是由于李自成的这道军令,让大顺的二十五万大军险些损失殆尽。
“快快,龟孙子们都给我加快速度,已经不足六十里地了,第一军和第四军正在浴血奋战,咱们也不能落了后,让那帮孙子将功劳都抢了去。”
距吴堡五十余里的一处官道上,第二军和第五军将士正紧急的挥师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