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带着王承恩兜兜转转来到坤宁宫,刚进到门口,就看见其他女官站于门口,而周皇后则独自一人坐于御座上闷闷不乐。
“皇后,何事如此伤神?”朱由检走上前去,单手扶着周皇后香肩,关心道。
听到朱由检的声音,周皇后方才回过神来,见是皇帝,周皇后微微欠身:“妾见过陛下,妾刚刚走神了,不知陛下驾到,请陛下恕罪。”
“不妨事,皇后在想什么呢?连朕来了都不知道。”朱由检问道。
“妾没想什么啊,陛下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周皇后每每觉得自己的夫君,朝政如此繁忙,每天吃不好睡不好的,对于自己这点心事,她是不想去打扰夫君的。
"说实话,难道你要欺君?朕见你从国丈那里回来之后,就一直如此,是不是因为国丈有什么事?"见周皇后不肯说,朱由检爱怜的假装怒道。
见朱由检已然猜测到,周皇后也就不再犹豫,点点头道:“陛下爱怜。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妾看着父亲远不如从前,心中有些不忍罢了。”
“皇后,国丈现在虽不是大富大贵,朕却给他温饱无忧,比起他对朕和烺儿所做的一切,简直是好上千百倍。”朱由检淡淡道。
“陛下,父亲又做何事了?”周皇后听朱由检如此说,忧心问道。
难道父亲又做了什么让陛下反感的事情?
“皇后,有些事朕本来想烂在肚子里,不告诉你,免得你伤心。可近日朕见你因为国丈之事,忧心伤神,朕实在是于心不忍啊。”
“请陛下告诉妾,如若父亲做了伤天害理之事,妾自当向陛下请罪。”周皇后急道。
“朕下面的话可能有些太过重要,皇后听后切记不可对他人说起,就连烺儿他们不可告知。"朱由检闻言提醒道。
"妾明白。"周皇后点头道。
见周皇后点头,朱由检便拉着她的手坐了下去,回忆说道:"崇祯十七年三月十九,反贼李自成进攻京城,当时朕手中无一兵一卒,大明几近灭亡,那时候朕手足无措,考虑到祖宗江山,考虑到你和烺儿,朕当时真的绝望到极点。
就在朕焦头烂额之时,而此时朕忽然被一束白光给带到了三百多年以后。"
"三百多年后?"周皇后听罢,一脸大惊,捂嘴惊叹。
“嗯,三百多年后。朕到那里后,才知道我大明被李自成灭亡,而朕则吊死在煤山,皇后你也就在这坤宁宫自缢殉国。”朱由检痛道。
“陛陛下,这这是真的吗?妾和陛下真的成了亡国之君?”周皇后越听心中越是震撼。
“是的。”朱由检肯定道。
“那烺儿他们三个如何了?”周皇后听的入神,直接代入了情绪。
“这正是朕要说的。朕之前命太监分送太子、永王、定王到你父亲周奎那里暂避,以求寻机逃出城,可万万没想到你父亲为了换取自己在新朝的荣华富贵,在朕死后数日,即将朕与你的儿子们献给了李自成。”朱由检咬牙切齿道,如若不是皇后的父亲,相信他早就将周奎凌迟处死了。
“什么???!!!”
“这这不是真的,陛下你是与妾开玩笑的对不对?”周皇后闻言,差点昏厥过去,拉着朱由检的手臂连连发问。
“皇后,这都是真的。如果不是朕在三百年后带回来天兵天将,这一切都将发生。朕当时就向天起誓,绝不能让你等母子受到伤害。
还好,朕做到了,这一切都已被朕改写。如今,李自成、张献忠授首,建奴亦是命不长矣,再也不会有人威胁到你和皇儿们”朱由检轻轻搂着周皇后深情道。
“陛下”周皇后虽受大惊,此时却是心中甜蜜的很。
不过,想到自己父亲,她又是一阵懊恼:“妾一向以为父亲只是爱贪些小财,没想到父亲居然做出如此之事,妾代父亲向陛下请罪。”
“与皇后何干?你父亲是你父亲,你是你,朕分的清。”朱由检搂着皇后,不让其下跪。
“现在你明白为何朕会剥夺他的爵位和财产了吧?如若你不是他的女儿,他已经死了百次了。”朱由检起杀心道。
“多谢夫君”
此时的周皇后才明白,她在朱由检的心目中有多重要,为了她,如此重罪都可以免其死罪,想到这里,周皇后亦是紧紧抱着朱由检,半天不曾松开。
二人缠绵一阵后,周皇后猛地行一大礼,道:“陛下,妾的父亲卖主求荣,有失君臣之德。如不是陛下力挽狂澜,恐皇子们皆已遭受毒手,如此恶行本应是死罪一条,然陛下怜悯,饶其死罪,还赐其良田家产,父亲不仅没有感念皇恩,还大放厥词,唆使妾为其恢复爵位,实在是可恶至极。
然妾毕竟是其女儿, 陛下以仁孝治天下,妾亦不该让陛下背其恶名。
陛下,妾自愿废后位,搬离坤宁宫,每日吃斋念佛,以求为父亲赎罪。”
朱由检起初被吓了一跳,但听皇后所请,慢慢的感动异常,周皇后的躬亲节俭、贤良懿德实在是让他没有想到,难怪她在后世的青史上留下了贤后的盛名,还是有道理的。
朱由检赶忙起身扶起周皇后,佯装怒道:“皇后,你这是干什么?照你所说的,朕该怎么办?皇儿们岂不是失去了娘亲?朕说过,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何况这也没有发生不是?只要国丈老老实实做个富家翁,为了你,朕愿意放他一马。”
“妾再谢陛下”起身的周皇后已是泪眼婆娑,委屈不已。
“好了,以后此事休要再提。朕饿了,你这里可有什么好吃的东西?”朱由检岔开话题道。
“都怪妾身,此时还没有为陛下传膳。来人,快传膳食。”周皇后闻言,偷偷抹净泪水,自责道。
“哈哈,无妨,朕也才刚刚有些饿。”
二人在嬉笑中,慢慢的等来了膳食,朱由检见皇后打开了心结,亦甚是高兴,一顿饭直干了两大碗米饭。用过膳后,二人又缠绵了好一会儿,方才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