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王府的正堂内,摆放着一张上好的楠木圆桌,桌上的山珍海味琳琅满目,吴三桂和多铎两人一左一右坐于正中,其身后各有一男一女两名小厮随时伺候着。
美酒佳肴、丽人相伴,使得宴席的氛围达到高潮。
“来来来,吴大人,本王再敬你一杯。”大明敕封的辽东王多铎,此时尽显奴态,向着他面前这位,手握军权的大明总兵讨好献媚。
不得不说,此时的他与两年前作为大清豫亲王时,简直是判若两人,也不知努尔哈赤若看到此景,会不会直接从土中跳出来,灭了这个不孝子孙。
“王爷客气了,不知王爷宴请吴某是有何事?”吴三桂举杯,略抿一口,漫不经心问道。
"吴大人多虑了。本王与大人甚久未曾相见,本王想念大人呐。"多铎说着,亲自给吴三桂手中的空杯斟满了酒:“来来来,本王再敬大人一杯。”
吴三桂奇怪的看了眼多铎,并没有接话,将手中酒一饮而尽。
“吴大人来这辽阳已经一年有余了吧?”再下一杯酒后,多铎趁着酒精的作用,故意问道。
“嗯,自崇祯十八年至今,已有一年多了。王爷为何多此一问?”
想当年,自己亲率两万关宁铁骑孤军深入,一路势如破竹,直接打到建奴老巢盛京。那时的自己,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何等的豪情壮志!而如今,却只能在这苦寒之地虚耗光阴,心中的烦闷之情,实在难以言表。
吴三桂再次端起桌上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希望能够借助这杯中之酒,暂时忘却心中的烦恼。
“哎,吴大人,本王与你都是苦命的人呐。"多铎说道:"本王明白你是有大才之人,本王替你不值啊。"
吴三桂心中本就烦闷,听多铎如此说,更是不悦:"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本王只是希望大人为自己的官途多多考虑,我王府别的不敢说金银珠宝多的是,任凭大人取用。"多铎神秘道。
吴三桂乃一方封疆大吏,自然不是蠢才,这多铎的意思,吴三桂哪里会听不明白?毕竟是外族,还与大明有深仇大恨,养不熟倒也正常。
"哼,王爷,本官的事自有分寸。倒是王爷您,可别怪本官没提醒,陛下待您可谓是恩同在造,您可不要自误。"吴三桂当即冷嘲热讽道:"人有野心没什么,但是光有野心而没有实力,那就是找死。"
对吴三桂的嘲讽,多铎的脸上顿时如猴屁股般红一块紫一块,手中的酒杯停滞在空中,不知如何是好。
"来王爷,本官敬您。"吴三桂见状,嘴角微笑,拿起酒杯说道。
"谢谢大人,干。"
看着多铎那窘态,吴三桂心中暗自不屑:哼,一个亡国之人竟然还幻想着东山再起?简直是白痴!!!
被吴三桂当众羞辱的多铎,此时也没有了早先的兴致,他的脸红得像猪肝一样,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但寄人篱下,多铎又不得不忍气吞声,对此吴三桂也不在意。
道不相同不相为谋,二人继续说了些废话,喝了两杯水酒之后,吴三桂就准备起身告辞。
就在吴三桂准备离开之时,胡守亮进前轻声禀报:"大人,朝廷来人了。"
这句话让吴三桂那些许的醉意,当场惊醒:"当真?来人现在何处?"
"正在总兵府候着大人,大人,快回去吧。"胡守亮道。
"走,速速回府。"吴三桂急道。
"大人,钦差大人嘱咐,请王爷一并前去,陛下有旨意。"吴三桂正准备返回,胡守亮补充道。
"哦?"
此言不仅超出吴三桂所料,就连多铎本人都没有想到。
"难道是有大事发生?"吴三桂二人揣测道。
朝廷一年未曾来人,如今突然出现在这辽阳,定是有大事发生,来不及思索,吴三桂当即带着胡守亮返回府邸。
在路上,吴三桂与多铎二人各怀鬼胎,对钦差到辽东所为何事,各自有各自有猜测。特别是多铎,作为前清的亲王,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大明会秋后算账。
不多时,吴三桂二人回到总兵府。
吴三桂惊奇的发现,锦衣卫辽东地区卫所王达也已到达,他身边那人正是陛下身边的大红人,王承恩。
不敢怠慢,吴三桂三步并做两步,赶紧迎上去,深深躬身道:"卑职正与多王爷商议政务,还请王公公您责罚。"
王承恩此时一身蟒袍,摆摆手无所谓道:"吴大人客气了,您是封疆大吏,咱家只是陛下身边的一个小小宦臣,不敢当吴大人如此大礼啊。再者咱家也是刚刚才到。"
"王公公言重了,卑职愧不敢当。"吴三桂赶紧推却。
见吴三桂和多铎同时都已到来,王承恩也不废话,收起笑容,当即准备宣读皇帝陛下的旨意。
王承恩那原本就颇为严肃的脸庞,此时变得更加肃穆,甚至有些冰冷。他的眼神逐一扫过吴三桂和多铎,仿佛要将二人的灵魂看穿。接着王承恩的声音低沉而又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吐出:“大明皇帝陛下有旨!!!吴大人、多王爷接旨吧。"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二人闻言,赶紧匍匐在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受天命,承熹宗悊皇帝洪基,统双万方,抚辑底类,凡四夷僻远,龐不从化。独罗刹残孽,处于荒裔,肆逞凶暴。朕今擢升山海关总兵吴三桂为征夷大将军,辽东王多铎为副将,亲率本部兵马往征之,望尔等荡除有罪,扫清苦寒,抚绥颠连。将疆场义安,百姓无转输之苦,将士无战斗之虞,可以解甲而高枕矣。
钦此!!!”
这一道圣旨,犹如晴天霹雳,将吴三桂二人震的无以复加,二人万万没有想到陛下竟然派他俩北征罗刹。
愣了半晌,二人方才应道:“臣吴三桂、多铎接旨!!!”
“吴大人、多王爷,咱家恭喜二位了。陛下让咱家转告二位,此战关系到大明朝未来百年的发展,二位定要尽心用兵,西伯利亚必须纳入大明朝的版图。
多王爷,陛下希望王爷的镶白旗,能为大明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