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好戏?芩桑你在说什么呢?”
月弥双手抱胸,奇怪地瞅着芩桑。
芩桑眨巴着那对好看的眼睛,脸上满是戏谑之色,调侃道:“诶~月弥,你老是悄悄下界去听人间的戏折子,难道就没听过类似的故事?”
“你是说女主人公对男主人公爱得深沉,却猛然发现自己深爱的人竟是个恶贯满盈的大坏蛋,于是悲愤交加,心中又爱又恨,最后强忍泪水继续爱着,可又不愿助纣为虐,表面上时不时做些违背男主人公的事儿,实际上却是在为他赎罪!”
月弥声情并茂,绘声绘色地讲述着,那模样仿佛自己亲身经历了一般。
棠樾忍不住噗嗤一笑,打趣道:“原来你整日偷偷溜下界就是为了听这些呀!”
月弥瞪了棠樾一眼,不屑反驳道:“我!乐!意!”
泽尧微微垂下眼眸,嘴角噙着一抹浅笑,视线始终紧紧落在月弥身上,看着她俏皮可爱的模样。
“可这…不还是在助纣为虐嘛!”翩舒皱着眉头,满脸不解。
“翩舒这你可就不懂了吧,这就叫爱情!”
月弥脸上绽放出俏皮可爱的笑容,随即,眼神望向了泽尧。
泽尧心中微微一颤,垂下眼,将落在月弥身上的视线悄悄移开。
翩舒对这所谓的爱情十分不屑,她霸气地将手搭在月弥的肩膀上,豪迈地说道:“别再去凡间听那些戏折子了,走,改天我带你上昆仑山好好玩玩儿去。”
“好啊!”月弥满脸欣喜。
“好了各位,都收收心,该说些正经事儿了。”鬼方将军神色一正,提醒着众人。
几人这时才缓过来,这里可不同天界那般逍遥自在,对他们来说更是龙潭虎穴,况且自身有灵力限制,黑森林势力庞大,需得小心行事。
当然,棠樾几人只知月弥手上有神器在,灵力自然能够使用自如,至于泽尧为何能够使用灵力。
月弥和棠樾几人一样十分不解,但泽尧却什么都没说。
随后,月弥言简意赅为他们阐述了妖兽部落的局势分布。
“这妖兽部落势力盘根错节,不过我们已经取得了东莱宫宫主的信任,可借助他的帮忙,定能将其一举捣毁。”
月弥的话语掷地有声,充满了信心。
部落过几日将在离泽宫外举行篝火晚会,众人商议,届时兵分三路,趁众妖兽松懈之时,一举拿下。
千羽带领月弥和泽尧从密道潜入离泽宫地牢,营救被俘虏的生灵。
地牢里关押着全部的犯人以及被俘虏的生灵,并且有一只强大的妖兽专门看守。
他们的计划是必须先营救出生灵,营救成功,以信号为令,起兵造反,营救失败则按兵不动。
由月弥和泽尧二人来营救是最合适不过。
外围部分由翎羽宫负责。翎羽宫对司空苍冥忠心耿耿,即使圣伯卿能联合中部以及一些内部势力推翻司空苍冥,他们也不会轻易倒戈。
实际上,在整个部落中,最重要的兵力便是外围。若能掌控外围,那么即使中部和内部起了内讧造反,外围兵力也能在第一时间包围整个部落,出面阻止混乱局面的进一步恶化。
由圣伯卿去联合那些早就不满司空苍冥的手下,届时一起反了司空苍冥,随后又将棠樾、翩舒同自己大部分手下安置在外围巡卫里,他们暂时没有办法拉拢翎羽宫,只能让他们留在外围中密切留意翎羽宫的动向。
随后再寻找机会对翎羽宫的兵力、防御力偷袭下手。
而鬼方将军之前潜入过妖兽部落,多数妖兽见过,为了防止暴露则和芩桑乔装打扮为圣伯卿的侍卫,同他留在晚会上伺机行动,对付司空苍冥,接应月弥和泽尧。
今夜,月色如水,洒落在离泽宫的每一个角落。
泽尧双手枕着脑袋,仰躺在离泽宫的屋顶之上,双眸凝视着满天的繁空。
星空中,周围那几颗若即若离的璨星,异常明亮,仿佛又靠近了彼此一些。
闭上眼前,耳边浮起月弥那句——
“每个人的一生都在告别,你说,我们会有告别的那一天吗?”
会有那一天吗?
泽尧在黑暗中,看到了月弥的身影。
“月弥,我与太多人的缘分朝生暮死,犹如露水。唯独与你,像那条生生不息的天河。”
“怎么?舍不得了?”一抹黑影悄无声息地落到了泽尧的身旁。
那黑影身姿挺拔,却又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神秘气息。
泽尧睁开眼,转头瞥了一眼来人,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缓缓坐了起来,将手搭在了微屈的膝上。
他双唇紧闭,微微蹙眉,没有言语,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呵,哈哈哈,舍不得又怎样?别忘了你的身份!”
黑影的笑声在夜空中回荡,带着一丝嘲讽,又似乎有着无尽的深意。
言罢,黑影将一壶酒递给了泽尧。
泽尧默默接过,扬起头一饮而尽,仿佛要将心中的所有愁绪都一并吞下。
“喝酒可不是你这般喝的。”黑影微微皱眉。
见泽尧依旧不说话,黑影也不再多说,缓缓抬起头,看向那广袤的星空。
夜空中的繁星闪烁着,似在诉说着无数的故事。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过了许久,黑影原本要走,却又突然折了回来,说道:“对了,我的能力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你的时间,不多了!”
这句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了泽尧原本就不平静的心湖,荡起层层涟漪。
泽尧的眼神微微一紧,脸上露出一抹凝重之色,但他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远方,心中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此时,月弥与翩舒正在院子中对饮,翩舒忆起五百岁时的往事。
那时,她上无量山为无辜惨死的乌鸦讨公道,在那里遇见了一位中洲弟子。
中洲乃弟子门派最多之地。
那弟子唇红齿白,眉目如画,自那以后,翩舒始终难以忘怀。
想起那名中洲弟子时,翩舒的眼里满是温柔。
她决定待此次事情结束后,前往中洲寻找那位弟子。
月弥有些醉意朦胧,她托着下巴,瞧着翩舒的模样,自己也不禁傻乎乎地笑了起来。
忽地,心中念起了泽尧,好想知道他此刻在做什么。
于是,说走就走,她起身去寻觅泽尧的身影。
当她发现泽尧独自静坐在屋顶,毫不犹豫地飞身上前。
月弥站在了泽尧的面前,全然挡住了他的视线。
月光如水,透过月弥倾洒而下,为她披上了一层月华。
陷入沉思的泽尧,缓过神,静静地凝视着月弥,鼻尖缭绕着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酒味。
泽尧刚想张口,月弥却猛地从身后掏出一坛酒,眼神中闪烁着不羁与豪迈,大声道:
“来,陪我饮酒!”
“你醉了,我带你回去歇息。”
“我没醉!”月弥眼神中透露着倔强。
“你不喝我喝。”
月弥一只手强势地按着即将起身的泽尧,而后抬脚猛地踩在屋脊上,一手高举起酒坛,仰脖便灌。
泽尧看着月弥一坛酒转瞬饮尽。
她洒脱至极地将酒坛子往后一抛。
紧接着,月弥像是被一股强烈的冲动驱使,毫无顾忌地掰着泽尧的下巴,轻轻地吻上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