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深吸一口气,将满腹的酸楚和苦涩咽下,对着御案后的李明盈盈拜倒:“皇上,臣女有一事相求。”
皇帝李明放下手中的奏折,看着苏瑶,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起来说话。”
“臣女……想解除与陆大人的婚约。”苏瑶的声音很轻,却如同巨石一般,在空旷的御书房中激起千层浪。
“什么?”李明猛地站起身,不可置信地看着苏瑶,“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苏瑶惨然一笑,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皇上,臣妾知道。可是……可是这段感情,臣妾实在坚持不下去了。”
“为什么?”李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不是陆尘那小子欺负你了?你告诉朕,朕为你做主!”
“不,皇上,与陆大人无关。”苏瑶摇摇头,泪水滑落脸颊,“是臣女……配不上他。”
“胡闹!”李明怒喝一声,“你与陆尘两情相悦,郎才女貌,如何就配不上了?是谁在你面前嚼舌根了?”
“没有,没有人说……”苏瑶还想解释,却被打断。
“朕不同意!”李明语气坚决,“你与陆尘的成亲不到一年,是朕亲口允诺的,岂能儿戏?”
“皇上……”
“朕意已决,此事休要再提!”李明不耐烦地挥挥手,似乎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
苏瑶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御书房外响起:“皇上,臣有要事求见!”
是陆尘!
苏瑶心头一颤,下意识地想要躲避,却被李明一把拉住:“你就在这里等着,朕倒要看看,陆尘那小子要说什么!”
陆尘脸色苍白,神色慌张地冲进御书房,看到苏瑶也在,先是一愣,随即快步走到她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声音颤抖:“瑶儿,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苏瑶用力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紧紧攥住,无法挣脱。她别过头,不去看他焦急的眼神,冷冷地说道:“陆大人,请自重!”
“瑶儿,你到底怎么了?”陆尘感觉到她的抗拒,心中更加慌乱,“是不是李德明那家伙威胁你了?你别怕,我……”
“够了!”苏瑶猛地甩开他的手,怒吼道,“你能不能不要再自以为是了?没有人威胁我,是我……是我自己想清楚了,我不想再和你在一起了!”
“为什么?”陆尘如遭雷击,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深爱的女子,“为什么突然要这样?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我改,我什么都愿意改!”
“你没有错,是我错了,是我不该爱上你!”苏瑶的眼泪决堤而出,“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我高攀不起你!”
“瑶儿,你在说什么胡话?”陆尘慌乱地想要抱住她,却被她一把推开,“我爱你,你知道的,我一直都爱你啊!”
“够了,别再说了!”苏瑶捂住耳朵,不想再听他任何解释,“陆大人,从此以后,你我……恩断义绝!”
陆尘愣愣地看着她,眼中满是痛苦和绝望,仿佛失去了全世界。
李明看着眼前这一幕,眉头紧锁,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苏瑶突然转身,决绝地朝御书房外跑去。
“瑶儿!”陆尘想要追上去,却被李明拦住。
“让她走!”李明沉声说道,“你给她一点时间冷静一下。”
陆尘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抱头,痛苦地嘶吼出声。
李明看着眼前这两个自己最看重的人,心中五味杂陈,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御书房内,气氛凝滞,李明看着眼前这对昔日恩爱的恋人,心中五味杂陈。苏瑶的决绝,陆尘的痛苦,都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他长叹一声,试图缓和这剑拔弩张的气氛:“陆尘,瑶儿也是一时心急,你……”
“皇上,您不必再劝了。”苏瑶深吸一口气,打断了李明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和决绝,“臣妾意已决。”
陆尘猛地抬头,眼神灼灼地盯着苏瑶,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受伤:“一时心急?瑶儿,你告诉我,这真的是一时心急说出来的话吗?我们之间的感情,难道在你眼中就如此草率吗?”
苏瑶避开陆尘的目光,语气冰冷:“陆大人,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不是吗?”
“冷暖自知?”陆尘苦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和绝望,“所以你这是在告诉我,你对我,已经没有丝毫的温情了吗?”
“陆尘,你冷静一点!”李明见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僵,忍不住出声呵斥。
“冷静?”陆尘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指着自己,语气悲愤,“皇上,您让我怎么冷静?我心爱的女人,要离我而去,您让我怎么冷静!”
“陆尘!”苏瑶被他歇斯底里的语气激怒了,猛地抬头,眼中含着泪光,却倔强地不肯落下,“你能不能不要再说爱我了?你的爱,太沉重,我承受不起!”
“承受不起?”陆尘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踉跄后退一步,脸色苍白如纸,“所以,你是在怪我,身份地位,都配不上你苏家大小姐吗?”
“住口!”李明见陆尘越说越离谱,怒喝一声,“陆尘,你太放肆了!”
然而,已经被愤怒和绝望冲昏头脑的陆尘,此刻哪里还听得进去李明的劝告,他死死地盯着苏瑶,一字一句,如同利刃般刺向她的心脏:“苏瑶,我真是错看你了,原来,你也是这般嫌贫爱富之人!”
“陆尘!”苏瑶脸色惨白,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曾经深爱的男人,心仿佛在这一刻,彻底碎裂。
她深深地看了陆尘一眼,这一眼,包含了太多太多,有失望,有心痛,还有……解脱。
然后,在陆尘绝望的目光中,苏瑶转身,决绝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御书房。
“瑶儿!”陆尘想要追上去,却被李明一把拉住。
陆尘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抱头,痛苦地嘶吼出声。他多么希望,时间能够倒流,他一定会好好珍惜,再也不会说出那些伤人的话……
李明看着眼前这个被痛苦和悔恨吞噬的男人,最终,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去,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再也无法挽回了……”
陆尘愣愣地看着苏瑶消失的方向,耳边回响着李明的话,悔恨和绝望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缓缓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发现,手中空空如也……
苏瑶的身影消失在御书房门口,陆尘无力地垂下手,仿佛失去了所有支撑。李明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每一个字都像重锤般敲打在他心上,将他的自尊和骄傲碾成齑粉。
“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再也无法挽回了……”
是啊,他做了什么?他竟然怀疑苏瑶对他的感情,用最恶毒的言语伤害了她!
悔恨像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内心,陆尘痛苦地闭上眼睛,曾经与苏瑶相处的点点滴滴如走马灯般闪现:她温柔的笑容,她体贴的话语,她为他洗手作羹汤的身影……这一切都像针扎般刺痛着他的心。
“瑶儿……”陆尘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厉害。他想追出去,想告诉苏瑶,他刚才说的话都是气话,他只是一时冲动,他最爱的就是她啊!
可是,双腿却像灌了铅般沉重,怎么也迈不开步子。他害怕,害怕面对苏瑶失望的眼神,害怕听到她冰冷的拒绝。
御书房内一片死寂,只有陆尘压抑的喘息声在空气中回荡。他像一只受伤的野兽,独自舔舐着伤口,却无法减轻丝毫的痛楚。
不知过了多久,陆尘终于从地上爬起来,步履蹒跚地走回桌案前,提起笔,想要写些什么。然而,当他落笔时,脑海中却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该写些什么,才能弥补自己犯下的错,才能挽回苏瑶的心。
最终,他只是在纸上写下了一行字:瑶儿,对不起……
然而,这句迟来的道歉,最终能否传达到苏瑶的耳中?陆尘不知道,也不敢去想。他只知道,此刻的他,无比渴望见到苏瑶,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上一眼也好……
陆尘紧紧攥着手中的信,跌跌撞撞地走出御书房,向苏府的方向走去。他要去找苏瑶,他要当面向她解释一切!
然而,当他来到苏府门前,却被门房告知:“我家小姐不见客,陆大人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