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去巡防卫也有一段时间了,怎么样?”
裴远过问完太子婚事,原本是随口问起季今宵的近况,听说季今宵今日来了宫中,索性把人叫来了乾坤殿说话。
季今宵笑嘻嘻的说道:“姐夫,这还用说,当然是手到擒来,小小的巡防卫我还能管不住?”
裴远笑手指着他骂道:“瞧你这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还小小的巡防卫,怎么着,这是跟朕说嫌官小了?”
季今宵故作腼腆的说道:“要是姐夫愿意给我升官,我当然也是不介意的,姐夫你也知道,凭我的能耐当个九品官,那都是屈才了。”
裴远瞧他这么没皮没脸的样子,顿时感觉脚痒,他露出‘和蔼’的笑容,对季今宵招了招手:“你上前来。”
季今宵满眼警惕,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姐夫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这里又没外人。”
“冯英。”
裴远话音刚落,季今宵就觉得不妙,但他还是没逃过冯英的手,直接被抓了个正着。
“季爵爷,得罪了。”冯英笑着说道。
裴远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跟这臭小子说了那么多做什么?”
他慢悠悠的站在季今宵面前,踹了对方两脚,“还敢不敢大言不惭?”
季今宵忙摇头,“姐夫我错了!”
裴远气笑,“你这小子,每回认错比谁都快,也没见你改了多少。”
他给冯英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放开钳制住季今宵的双手。
季今宵得了自由,一脸无辜的甩了甩手,“姐夫,这你就冤枉我了,我怎么没改?”
“你让我好好管理巡防卫,我这不是管的好好的吗?”
“让我给徐大人澄清,我不也澄清了?”
裴远瞪了他一眼,“你还敢说,你以为朕不知道是不是?”
“徐大人的事是不是故意的,你小子一肚子歪心思,自己心里清楚。”
“巡防卫是怎么回事?你借口迟到早退的事朕就不说了,朕听说你宵禁后没少私下把人骗出来罚钱。”
这事倒也没人敢告到裴远的面前,毕竟赌坊这事本来就是灰色产业,谁没干过几件诱人赌博,搞得人家破人亡的事?
是裴远自己好奇季今宵最近在做什么才得知。
这可不是他主动来告状,而是裴远要问,季今宵光明正大的给徐贤良上起了眼药。他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才说道:
“哎,姐夫,我也不想。”
“实在是巡防卫的士兵都没有俸禄了,我要是不想办法赚点银子,他们喝西北风吗?”
“没有俸禄,大家伙都没有干劲,要是差事没干好,耽误了姐夫的信任,我是万事难辞其咎。”
“所以我就琢磨着怎么给大家发俸禄。”
“然后我就想到了赌坊,赌坊里的银子罚来给巡防卫的士兵发俸禄,就当他们给朝廷做贡献了,反正平时也没少干缺德事,真要算起来,我这还算是为民除害了。”
“你小子就会胡说八道。”裴远并不是真的关心那些赌坊被罚的事情,要是换做平民百姓,他可能还会多问几句。他只是想知道季今宵这么做的原因,也是怕他后面会越做越过分,拿捏不住分寸。
却没想此事另有缘由。
他问道:“为何巡防卫没有俸禄?”
季今宵耷拉脑袋,“唉……姐夫,我也不知道,反正就听说是户部没银子下发。”
“以前也没听说这样的事,这缺了哪,也不应该缺巡防卫的俸禄。”
他装作不经意的提道:“听说徐大人是户部右侍郎,这户部的事徐大人应该更清楚,姐夫还是问他吧。”
裴远蹙眉,“你是说徐侍郎在针对你?”
季今宵摇头,“姐夫,我可没这么说过,只是我确实不清楚这户部到底有什么困难,去问过也没一个人能说清楚。”
“徐大人日理万机,政务繁忙,我也不好拿这种小事去烦他。”
裴远凝神想了一会儿,对季今宵挥了挥手,“你先回去吧,朕会去了解。”
“不过你这骗人出来罚款的事儿千万不可再做,还好是赌坊,没人敢告,要是其他的,参你的奏折早就堆满桌了。”
“但要是被御史知道,你小子还是少不了要被弹劾。”
季今宵嬉皮笑脸的对裴远道:“多谢姐夫关心,姐夫放心,我也是为了筹集俸禄,要是有俸禄,以后肯定不会再做。”
人都学精了,他想骗都没办法骗了。
季今宵转身关了门,与冯英同行在皇宫中,对方是去宣徐贤良入宫。
季今宵好奇的问道:“冯公公,你是不是练过《葵花宝典》?”
每次他还没看清对方的动作时,就被当场束缚。
冯英一脸疑惑,“那是何物?”
季今宵有些失望,看来是真没有武功,他一本正经的解释道:“《葵花宝典》是一本秘籍,教人怎么做炒瓜子。”
冯英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的背影。
“季爵爷莫不是想吃瓜子了?”
徐贤良收到冯英带来的裴远口谕,即刻来到了乾坤殿。
“臣,拜见陛下。”
“爱卿平身。”
“徐侍郎,”裴远直奔主题直接问道,“户部可有什么难事?”
其实裴远对徐贤良任职户部右侍郎的事还是挺满意的,起码徐贤良去到户部之后,户部再也没人过来跟他叫穷了。
要不是今天问起季今宵,他根本不知道巡防卫竟然没有俸禄。
徐贤良的脑子快速转动,他知道裴远不会平白无故的问起这句话。
值得裴远亲自问起,必然不是小事。
但他想了又想,最近户部也没什么大事值得裴远亲自过问,毕竟该汇报的事他都上报过了。
突然,他脑中闪过一道光。
确实没什么大事值得皇上亲自过问。
但有个人的事可能皇上真会过问。
“陛下,”徐贤良脑海想了很多,但实际上也就过了几秒而已,他试探道,“可是季检校说了什么?”
裴远道:“他没说什么,是朕问了才知道,为何独独这巡防卫没有俸禄?”
“你可是还在记恨季今宵好心做坏事,坏了你名声?”
徐贤良:好心做坏事?明明就是故意的。
他知道季今宵在裴远心中的分量,没有再去解释。
“陛下,臣并不是有意为难巡防卫。”
“只是陛下有所不知,这户部开支实在太大,臣又不想让陛下出私库填补,所以这才拖欠巡防卫一段时间,并不是故意不发放俸禄,巡防卫那边也发了一小部分,虽然没发全,但起码够不至于让卫兵饿肚子。”
裴远颔首:“原来如此。”他就说户部怎么都不来向他哭穷抠银子了。
“但这巡防卫的俸禄还是得尽早发放,不可以一直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