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满堂震惊之色,莫然收起开玩笑的态度,顿时被愤怒所填满。
“你觉得你儿子死的冤吗?”
面对莫然的质问,金炀又一次跪在了君王面前,哭诉道:“君王,臣就那么一个儿子,这塘国的八玄王实在是狂妄至极,居然把我儿杀了,请君王为老臣做主!”
“来人!”
这次君王秦盈亲自开口,门口的禁卫才敢再次进来。
“把这个狂妄至极的八玄王,押入大牢,不日,问罪塘国!”
“是。”
“哈哈哈……”莫然突然仰面大笑,“怪不得你不知边境疾苦,仅仅三言两语,就相信了他们的话,不问原由,不查真相,便将本王押入大牢,看来君王是侵犯我塘国之心不死。”
“也罢,本王就静静的,看你松韩郡国被血宗灭国。”
见此,秦煜急忙奏道:“父王息怒,这八玄王虽然狂一些,但恐怕也是事出有因,不如查明真相,在定罪不迟,如此草率恐怕落人口舌。”
秦煜见过莫然一次,那是在八方城的时候,莫然跟詹天皓比试。
莫然的所作所为他均看在眼里,以当日的表现,他觉得莫然是一个敢作敢当的人,当然也不是一个胡作非为的人。
后来莫然前往火焰山遗迹,秦煜原本要去,但是护卫拦下。
毕竟他是皇子,身份不同,火焰山遗迹凶险难测,一旦有失,悔之晚矣。
秦煜自己也有考量,终究还是没去火焰山遗迹,自然也没看到莫然跟古鸿波之间的大战,更没有看到,莫然剑杀詹天皓。
如果他知道此事,就更不可能让君王降罪八玄王。
那可是连炎宗都不放在眼里的主,对于一个郡国,又有何惧怕。
“你在质疑本王?”
“质疑你又如何?”莫然盯着君王秦盈,没有丝毫退缩,“君王可以为你的臣子做主,那谁又肯为松韩边境,石阳镇外的几个村子数百米遇难的百姓做主?”
“老幼妇孺,在血宗的屠杀下,一个一个的死在本王眼前,若不是我与王妃及一行护卫拼杀至石阳镇,恐怕你的边境在已经被血宗的千余血兽大军踏平了!”
“连自己子民的死活都不知道,你这松韩郡国的君主,当的又是谁的主?”
莫然冷哼一声,又道:“血宗犯境据此已经过去半月有余,就连你的臣子,都知道的消息,你为何不知?”
“敢问君王,这松韩郡国,还是你的天下吗?”
“大胆!”站在君王身旁的总管突然呵斥一声。
君王急忙抬起手阻止了那总管,刚才的一道怒喝声,莫然感受到了总管散发出来的玄气气息。
这股玄气强大异常,根本不是他能对抗的。
“这总管恐怕是宗级强者了。”莫然心中嘀咕着。
比起莫然的当面训斥,让他更为恼怒的是莫然话语中传达的信息。
每一句话都如同一根钢钉扎入君王的心口,令他心头一震。
既然过去半月有余,他居然毫不知情。
“说下去。”
“父王,塘国八玄王居心叵测,在此蛊惑人心,还请父王将其押入大牢。”二皇子秦旭急忙劝阻道。
“闭嘴!”
君王一双如鹰一般的眼睛犀利的看向二皇子,声音不大,却不怒自威。
秦旭脖子一缩,抿抿嘴,向后退了一步。
“八玄王,你可能对你说出的话负责?”君王秦盈问。
“当然!”
“好,本王问你,你说血宗犯境,可有证据?”
“石阳镇有两百百姓被我救下,他们就是人证,石阳镇外被摧残的村庄,支离破碎,那便是物证,别说过去半月,就是过去半年,血宗留下死亡的气息也不会全部消散,君王派人前往石阳镇一探便知。”
听到这,金炀急忙说道:“君王,塘国八玄王一直在说血宗之事,这跟他杀我儿有何关系,他分明是在避重就轻。”
“避重就轻?”
莫然反问了一句:“为臣,江山社稷与你儿子,哪个为重?”
“为民,你儿子金三顺,要将逃难至石阳镇的老百姓给轰出去,并且不由分说要杀守城度使的头。没有守城度使,石阳镇谁来镇守?”
“金统帅,这天下到底是你一人的天下,还是天下人的天下?”
“你儿子说那些百姓是贱命,真若扔出去,寒了松韩郡国百姓的心,若是有人起兵造反,你可担当起这个责任,我护百姓性命,将你儿子扔出城外,哪个为重?”
见莫然不畏强权,愤怒直言的样子,顾芊沫的心居然跟着怦怦直跳。
一来是为莫然捏了一把汗,而来是受莫然的感染,她的内心也是激动不已。
“可你杀了他!”金炀的眼神中闪烁着浓浓的杀意。
“他该杀!”
场面急剧的转变,让殿内的各国使臣震惊不已。
谁都不敢相信,一个少年身上所散发的气势,居然如此有感染力,甚至在松韩郡国的玄鸟大殿上,都没有半分消减。
反而松韩郡国位极人臣的金炀,被他的气势压倒。
几位使臣不禁在换位思考,如果站在这里说话的是他们自己,有没有莫然这样的气势。
尤其是嘉仁亲王,心里对莫然有了几分忌惮,想着回去之后,定要将此事告诉日河国的王上。
“塘国八玄王,如你所说,你已经将金三顺扔出城外,以示惩罚,为何又说他该杀?”君王秦盈问道。
“当日,被扔出城外的不仅仅有金三顺还有石阳镇县令,当时金三顺的护卫锡元也跟了出去,路上他们遇到了血宗,锡元不敌,金三顺便透露身份以求自保,没想到却泄露了惊天秘密。”
闻言,一向稳重的金炀心里也不由一慌。
他已经猜到莫然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若是真让他说出与血宗勾结的事情,就算现在没有证据,君王也一定会对金炀革职查办。
到那个时候,他布置的一切计划将会功亏一篑。
“是何秘密?”君王秦盈问。
“金三顺对那血宗说,他父亲与血宗达成了同盟,欲要谋朝篡位。”
“胡说八道,黄口小儿竟然毁我名声,君王……”
不等金炀向君王阐述,莫然便打断了他的话:“我有金三顺的护卫锡元为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