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感觉衣衫被司慕瑶的泪水打湿了,连忙一惊,伸手将司慕瑶的俏脸捧了起来,“小瑶儿,今天是怎么了,是在外面玩的时候有人欺负了你?”
司慕瑶摇摇头,破涕为笑道,“娘,我没事。”
“你这孩子,都这么大了,怎么动不动还哭鼻子!”
妇女捏着司慕瑶的小脸,牵着她的手,将她拉到了屋里。
屋里面,正炖了一锅肉汤,散发着司慕瑶熟悉的味道。
也是她怀念了很多年、令其魂牵梦萦的味道。
“来,小瑶儿,这些肉给你。”
男人走了进来,他身上尚自有未曾干涸的汗水,只见他笑呵呵的将肉拿给了司慕瑶,为她盛了一大碗。
这一切,都跟当初无异。
司慕瑶呆呆的吃着这碗肉,过往记忆浮上心头,令她又一次泪流满面……她也越发坚定了自己的念头,利用实力除掉那些来犯的妖物,救下爹娘。
忽然,她想起了师尊说过的话——记住,里面无论发生一切,都只是要唤醒人最本质的渴望,它会让你弥补遗憾。”
“可你如果真沉浸在其中,那就……一辈子出不来了。”
司慕瑶美眸收缩,她转头望向了房间的铜镜,里面倒映着的不是七八岁的女童面孔,而是一张泪眼朦胧的绝色面庞。
“这是幻阵……这是幻阵啊!”
“如果我还是原来的模样,那我根本就没有回到当年,当年的我只是一位普通女童,如今我是紫府真人……如果我有实力将那些来犯的妖物格杀,那更坐视了这只是一座幻阵!”
“如果我沉浸其中,走不出去,那么一辈子都要深受其累!”
司慕瑶发出低喝,在想清楚这一切后,她反而变得洒脱多了,有些事情错过就是错过了,无法挽回。
这就是人生!
似乎幻阵感受到了司慕瑶的情绪波动,在一阵剧烈的震荡过后,眼前的画面竟然发生了变化。
司慕瑶看到,外面传来一阵轰鸣,随之而来的还有那嚣张的叫声,再次回首,养父养母已经消失不见了,手中只余下那碗热汤。
司慕瑶心底生出一个想法,紧接着双拳攥紧,她意识到了接下来要发生什么,那个她不愿意再度面对的画面——
随着她走出院落,果不其然,外面一群妖族正在大肆屠杀村民,他们手中提着弯刀,大笑间挥刀而下,一分为二。
那血腥残忍的画面,让人止不住皱紧眉头,也让人心底震颤。
哪怕司慕瑶经历过各种搏杀,这一幕仍然始终萦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如今重新面临这一切,使得她非常痛苦。
曾经,觉得无比痛苦的往事,非要再经历一遍才行吗?
“哈哈哈,这边还有人!”
只见那猪妖手持巨斧,狞笑着朝司慕瑶这边扑来,接着两道身影冲了上去,正是她养父养母。
“小瑶儿,你快逃!”
养父养母眼神中透出决绝,他们拿起院落内的锄头、镰刀就扑向了那猪妖,想要以自己的血肉之躯为司慕瑶争取逃跑时间。
司慕瑶心底受到冲击,她知道,只要自己一个念头,就能把面前这猪妖斩杀,顺带所有妖物都会被自己秒掉……自己可是紫府级别的真人,对于他们来说无异于天神一般的存在。
可是,她犹豫了。
既然已经知道这些都是幻境,那自己为什么要出手?
一旦出手,正应了师尊那句话,自己将会永远陷入到幻境之中无法自拔,哪怕自己天赋异禀,哪怕自己身为紫府真人。
她眼睁睁看着猪妖撕碎了两人的身躯,却没有任何动作,无动于衷,只是眼眶中止不住涌出热泪。
当这一幕再度发生的时候,哪怕她明知道这是幻象,仍然会感到痛苦,这更像是深藏于体内的本能情绪。
“不自量力的两个老东西,也敢过来向我出手。”
那猪妖冷哼一声,眼神中满是蔑视,只见他重新调转方向,举起斧子朝着司慕瑶劈来。
可怕的劲风从眼前砍来,只要司慕瑶一个念头,就能将他碎尸万段,可司慕瑶却没有任何动作,就那般静静的等待。
既然是幻象,那就一切归于宁静吧!
嗤!
这一斧子劈在了司慕瑶身上,奇迹的是没有遭受任何阻碍,就那般从上到下当场劈过。
司慕瑶没有被锐物击中的感觉,或者说,压根就没有任何感觉。
随着她眼中的热泪掉落,滴答落在地面上,四周一切迅速扭曲蜕变着,短短几息时间,竟然是换了一片区域。
面前,林墨渊淡笑着站在那里,从他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对司慕瑶所遭遇的心魔似乎早有预料,一点都不意外。
“师尊!”
司慕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猛然投入了林墨渊的怀抱,她将头深深埋了进去,神情是极致的痛苦。
没人想要把痛苦的事情再亲身经历一遍,哪怕那些本就是幻觉。
“没事了,小瑶儿。”
林墨渊伸手抚摸着司慕瑶的后脑,轻轻安慰着她,脸上更是浮现出温和如春风的笑容,“有些东西过去就是过去了,已成遗憾,没必要逃避,大大方方的去面对……活着的人才更需要勇气!”
司慕瑶重重点头,显然是认可了林墨渊这番话。
她抬起脸来,破涕为笑,“师尊,这就是最后大殿之内吗?”
说着,司慕瑶左顾右盼,想要把这里的陈设都收入眼底。
只见这是一座古朴奢华的大殿,到处陈列着珍贵的宝物,不知经历过多少岁月,虽然上方已经覆盖上了一层尘土,可仍然很是诱人。
司慕瑶大喜,这个小财迷立刻冲上去就要抓起一件宝物,却被林墨渊制止了,“小瑶儿,我们身处于这片大殿中,每个人只有三次机会,一旦你拿走三件宝物,就会被强制送出去。”
“三……三次?”
司慕瑶硬生生将动作停了下来,她望着那些她准备拿起的宝物,忽然就觉得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了。
只有三次机会,那肯定得好好珍惜,精挑细选才是。
“外面的东西价值没那么高,走,我们到里面去逛一逛。”
林墨渊很自然的牵起司慕瑶的手,轻车熟路的朝着大殿深处走去。